这个时候,林语溪匆匆而至,眉眼间带着几分急切。
她一身翠绿色的衣裙,衬得身形纤细又格外醒目。
“表哥,姨母,”她刚进厅便开口,声音透着焦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说,必须现在告诉你们。”
顾南渊眉头微蹙,语气略显克制:“何事如此急切?”
“这件事非同小可。”林语溪故作严肃地环顾四周,抬手一挥,“让下人都退下吧,这事不适合外人听。”
镇国公夫人微微一愣,但看她神色郑重,便点头示意女使们退下。
林若萱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却听见林语溪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嫂嫂也不必走。”
这话让林若萱脚步一顿,她转头看向林语溪,轻声说道:“既然是私事,我不方便留在这里。”
“你更应该在这里。”林语溪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嘴角微微一勾,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这件事,和嫂嫂有关。”
顾南渊眉宇微沉,眼中透出几分不悦:“你到底要说什么?”
林语溪眸中闪过一丝快意,声音却柔和下来:“既然大家都在,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她转头看向镇国公夫人,行了一礼后,语气中多了假惺惺的遗憾,“姨母,我真不想揭穿嫂嫂,但她欺上瞒下,欺骗表哥的感情,您身为长辈,必须知道。”
林语溪的笑容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得意。
林若萱站在一旁,没有丝毫慌乱。
她轻轻抬头,目光清冷地看向林语溪,语气如涓涓清泉般淡然:“若你想在顾家撒野,也该学会收敛分寸。否则,今天的事情,你一定要付出代价。”
林语溪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迎上她的目光:“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威胁我?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她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得意,“今天,我就要让所有人知道,你这个‘贤良淑德’的假面下,究竟有多虚伪!”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来,林语溪的母亲满脸焦急地闯了进来。
她喘着气,强行挤出一抹僵硬的笑:“语溪!你又在胡闹什么?快给你姨母和顾世子赔不是!”
她几乎是扑到林语溪身边,死死抓住女儿的手臂,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你疯了吗?这里是顾家,不是咱们能随意撒泼的地方!”
林语溪却一把甩开她母亲的手,脸上的嘲弄更甚:“娘,你怕什么?我是替顾家戳穿一个骗子,这难道不对吗?”
“住口!”林夫人脸色一变,拉住她的动作愈发用力,“再胡说八道,今日我回去就打断你的腿!”
“别拦着我!”林语溪眼中闪过不耐,直接推开母亲,“今天,我一定要揭穿她!”
语气一顿,目光扫向镇国公夫人和顾南渊,她的语调陡然高了几分:“表哥,姨母,我知道您二位对嫂嫂一直信任有加,但她是不是一直在偷偷喝避子汤药,根本不想给顾家留后,您二位可知道?”
此话一出,镇国公夫人脸上的神色瞬间僵住,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错愕。
而站在一旁的顾南渊则眸色一沉,神情一瞬间变得冷峻。
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微微抬眸,看向林若萱。
林若萱站得笔直,脸色如常,眼中没有丝毫慌乱。
她微微一笑,语气淡然:“你这么说,似乎信誓旦旦。可你有证据吗?空口白牙的指控,只会让人觉得你太急于挑拨了。”
“证据?”林语溪冷哼一声,抬手向身后示意,“自然有!你身边那个女使,你是不是常让她去药铺抓药?药铺的小二已经供认,所拿之药正是避子汤药。嫂嫂,还要狡辩吗?”
镇国公夫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目光复杂地看向林若萱:“若萱……”
顾南渊此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够了。”
他迈步上前,挡在林若萱面前,目光沉冷地看向林语溪,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我不记得顾家允许任何人随意指责世子夫人。”
“我不是指责,我是揭露事实!”林语溪不甘示弱,“你是不是也被她蒙蔽了?她瞒着您喝避子汤药,这可是欺骗啊!”
顾南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却越发平静:“是她告诉你,避子汤药的事情我不知道的?”
林语溪微微一怔,随即声音提高了几分:“难道您知道?!”
顾南渊缓缓点头,目光冷静而平和:“当然知道,因为是我们商量的决定。”
林语溪的笑容僵在脸上,仿佛没听清似的:“您说什么?”
“两年前,若萱与我商量过此事。”顾南渊转身,看向母亲,神色柔和了几分,“我现在接手一些军务,若萱也刚嫁入顾家,诸多事情尚未稳妥,所以我们决定暂时不要孩子,等两年后再说。”
林若雪靠在椅背上,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林语溪和镇国公夫人有亲戚关系,又和齐家二房有意联姻,咱们姐妹这次怕是逃不掉了。不管她是不是奔着咱们来的,她终究绕不开我们的生活。”
林若萱叹了口气,目光凝在窗外泛黄的梧桐树叶上:“大姐姐,你说得没错。既然不能避,那我们只能想办法应对。不过,有些事看似无解,总会有转机的。”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林淮勋走了进来。
他低垂着头,脚步有些犹豫,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时远抬眼看见他,脸色顿时沉了几分,冷冷地一甩袖子,站起身便往外走,半句话也没有留下。
林淮勋目光黯然,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追上去。
他咬了咬牙,声音沙哑:“我知道父亲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敢奢求他原谅。只是,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们。”
林若雪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却没有言语。
林若萱微微抿了抿唇,目光在林淮勋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语气温和地说道:“四哥哥,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只要你好好重新开始,我们一家总能渐渐缓和的。”
话虽如此,但她心底的那份怨恨并未完全散去。
她知道,若非家里长辈还在,许多事情绝不会轻易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