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极乐！”虎魄却强撑着一口气仰天大喊。
声音嘶哑难听。
郝元驹笑眯眯的鼓着掌，不由得赞叹一声：
“果然是条汉子。”
说罢，虎魄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郝元驹甩了甩指尖上的鲜血，起身对着莫空城摇了摇头。
洪雷从始至终目睹着这一切，也是被郝元驹的狠厉吓了一跳。
“我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些什么。”莫空城依旧冷着个脸。
“莫老大，现在怎么办？”郝元驹说着。
“那王九鳞不是来了嘛，让他去肃清东郭县的邪教妖人，然后将虎魄被王九鳞杀的消息散出去。
顺便宣传一下，王九鳞是我镇抚司的招牌，他一死，皇帝必然会震怒。必然问罪镇抚司，从而延缓清剿往生教计划。”
莫空城玩弄着手里的匕首，刀锋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郝元驹拍手叫好。
此计一出，不管往生教为了给虎魄报仇，还是后面拖延锦衣卫行动。往生教都得去寻找王九鳞。
到时候将他们一锅端了。
洪雷行事沉稳谨慎。马上意识到此事的风险之处。出声问道：
“莫老大，这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出手，王副千户出现意外又该如何？”
莫空城猛地将匕首插进桌案上，笑容诡异道：
“这王副千户都能生擒虎魄了，定然有真本事在身。”
他话锋一转，“就算真出事了，那也是时运不济。能怪得了谁呢。”
洪雷浓眉一皱，知道这是莫空城在故意针对王九鳞。怕是因为杨镇抚把贪狼给了王九鳞，其心中不平。
洪雷准备出言再劝，莫空城直接挥手打断，语气坚决
“此事就这般定了，出了问题我来扛着。文书发下去让王九鳞即刻前往东郭县城。
人手不要再派给他了，那边也有一百多人够用了。再多，往生教就不敢来了。”
“是！”
不多时，洪雷拿着文书去寻时迁。
时迁牵着吃饱喝足的马匹待在院子里，洪雷走进来将文书递给了他。
“见过洪千户。”
“此是莫千户的命令，带回去给王九鳞。”
时迁没有丝毫意外，接过文书揣进怀里。
洪雷拍着时迁的肩膀，不留痕迹的说了一句。
“让王九鳞注意安全。”
时迁的瞳孔骤然收缩，手颤抖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骑马狂飙而去。
府衙之中，
笑面蛇郝元驹拱手道：
“莫老大，这信是洪雷亲自送去的。此人心思优柔寡断，妇人之人。会不会坏事？”
莫空城闭眼假寐，语气睥睨道：
“让王九鳞知道又如何，一个七品而已。我还没放在眼里。”
“那倒也是。”郝元驹满脸崇拜。
天色渐渐明亮...
王九鳞也收到了文书，以及洪雷的提醒。
心思活络了一下，王九鳞就明白这是让他去当鱼儿去钓鱼啊。
“有趣，有人在故意针对我。有何好惧！”
时迁联想着昨晚莫空城怪异的表现，以及洪雷有意无意多说的一句话，隐约间猜到是莫空城在打压王九麟。
可没有想出来理由和证据，时迁没急着说出来。
“那群崽子呢？”王九鳞疑惑问道。
时迁说着：“上面说人多不好办事，我们这群人就够了。”
王九鳞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随手拿起一个烙饼塞进嘴里。
“等会去东郭县城。”
众人应下。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
王九鳞一行人出发去临近的东郭县城，柳如意一行人因为处理完了莽村的事情，也随着跟来了。
顺便提一句，百户秦典已经醒了，正骑马跟在后面。
王九鳞眯着眼，望向前方。
锦衣卫以不计错杀的代价取下静江府城。下面的县城村镇还有很多有往生教的影子。
恰好，这些地方才是往生教闹渗透最深的地方。
队伍中，周生低头看着《本草纲目》，偶尔有不理解的地方，就会向旁边的柳如意提问。柳如意也是知无不言，两者的关系在迅速拉近。
王九鳞牵马走到两人身旁，轻微咳嗽一声。
周生好像是幽会被人逮了个中着，脸色通红，手忙脚乱的拿起本草纲目。
“大人好！”
旁边的柳如意则面无异色，目光来回扫视着两侧的田野。
“往生教之人可有什么特征？”
柳如意思考了一下，不急不忙地说着:
“最底层的教众没有，都是普通百姓。在往上一层，普通神职人员和低级武者，服用多了那往生丹，舌头会异于常人的红，一眼便可辨认出来。服用了少了，就没的办法了。
再往上，便不知了。不过我昨晚看那虎魄的舌头没有异常。我猜测他可能服用了更高级的往生丹，副作用没有那么明显。”
王九鳞点点头，回忆起昨晚杀虎魄时，血液溅到手上火辣辣的烧灼感。自感奇怪，也一并说了出来。
柳如意从怀里掏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晃了晃，里面有几滴鲜血，中间还有一个凹槽。
“我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可一直没有高阶武者的鲜血样本。现在好了，过几天就有结果了。”
“多谢。”王九鳞感谢一声便催马向前走去。
......
前往静江府的路上，
几个衣着怪异的旅客快步行走，脸上皆用面巾捂着口鼻好似极害怕被人看到面容。
可随便一个小孩子来看，都能发现这是几个蒙古人。
为首一人身材最是高大，露出的一双眼睛，凶残如狼。
身后背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奇怪物事。初看时像竖琴，再看时，又像一把大弓。
再后面有三个男人跟着。
他们是朵颜三部中挑出来最精悍的草原汉子。为首的叫阿古不朵。
天生神力，勇冠三部。
曾一个晚上连钻十三个女人帐篷，第二天依旧能拉开千石弓。
阿古不朵对着身后之人低声吩咐道：
“大汗费了极大的代价将我等送进大明。此次不杀了王九鳞给小殿下报仇，定然不能回去。”
“拔都鲁（蒙古人称呼勇士），我们明白道理。”
另一人插话道：“有拔都鲁在，在加上那神威弓，王九麟还不死？”
阿古不朵凶狠扭过头，眼中闪过噬人的幽光。
后者马上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捂着嘴巴直摇头。
阿古不朵冷哼一声，朝着静江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