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锦衣卫办案,生人勿近!”
毛镶握紧锈花刀,站在福州大家郭木生的家门口。只片刻的功夫,郭家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门旁边的假山底下,郭木生撅着屁股,瑟瑟发抖。
毛镶进府,看见郭木生,微微一笑。踢一脚郭木生的屁股,“郭木生,前些年,你送你儿子进京时,老子就看你不是啥好东西。”
“嘿,这么多年了,老子实在是没看走眼。你他娘的,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郭木生抱住头,大声喊叫,“你是什么人,我儿子在京城,可是侍郎。你胆敢这样,就不怕王法嘛。”
毛镶啐了一口,唾沫吐在郭木生头上,“王法,就是王法让老子来拿你的。你儿子算个什么鸟球,一个户部侍郎,老子还真不放在眼里。”
“拿了!”
几个锦衣卫,把郭木生从地上拖起来。几次挣扎不开,郭木生想要咬舌自尽。
(咬舌不能自尽,非专业人士不得模仿)
毛镶大怒,抬脚踢在郭木生的肚子上,“想死,没那么容易。这天底下,锦衣卫没让你死,阎罗王也不敢带你走!”
肚子吃痛,郭木生昏死过去,嘴里吐着白沫。
“真他娘晦气。”
锦衣卫在郭木生家里,搜出十几箱的金银,还有和福建布政使李文庆、福州通判胡仁甫的书信往来。
信中,郭木生许诺胡仁甫,保他进京。
“找死,也不挑个地儿。”毛镶又骂了一句,转身就走。看一眼门口围着的百姓,刚要骂一句,远远的见着朱允熥,骂人的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吴王,您来了。”毛镶扯着笑脸,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朱允熥轻轻的点头,眉头一皱,“这些,都是从郭木生家里搜出来的东西?”
毛镶答道,“回吴王,这些全是从郭木生家里搜出来的。这几大箱子,臣估摸着,光是也得有近万两。”
近万两?朱允熥反倒是疑惑了,“这不多。”
郭家原是经商,郭木生的儿子郭桓做官后,就断了这一生计。从此之后,以收租为生。但福州靠近泉州,商船不少。想来这些年,郭木生也该攒下些家业。
“回吴王,这些看着不多,但其中多是票据。牵扯到朝中不少的大臣们,还有福建的省官。其中金银往来,不下十几万两。其中,还不包括郭家搜刮的民财。总得算上,得四十万两白银了。”
朱允熥气的咬牙,“你毛镶,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大功一件。福建上上下下,都烂了,你还是啥也不知道!”
毛镶苦笑着,又跪在地上,“臣知罪,待此事过后,臣甘愿领罚。”
“哼,全都该死!”朱允熥冷哼一声,掉头离开。
李景隆把毛镶拉起来,“毛镶,你说你是拜的哪个菩萨。太子爷说了,毛镶渎职,以致福建,民不聊生,罪无可赦。旨意都要下了,吴王给拦着了,让你戴罪立功。”
说完,李景隆拍了拍毛镶的肩膀,“吴王让我和你说句话,回了京城,别让皇爷来找你,你要自个儿去找皇爷。”
毛镶面色凝重,“臣谢吴王指点。”
郭、李两家,所掠民财,朱允熥请旨朱标,除去朝廷漏收税额,其余皆还于福州百姓。因朝廷之过,福建罢税一年。
福建承宣布政使李文庆,斩立决,抄家。所没家产,悉数充公。家人发配海南,五世不得为官。
福州通判胡仁甫,斩立决,抄家。所没家产,悉数充公。家人发配海南,五世不得为官。
福建、江西、浙江三省,责吏部、都察院,派人严查。
所涉商人、士绅、豪强,凡是洪武十二年至洪武十六年秋,单凡一旬税款未交,三倍罚之。家中后人,三世不得参加科举。其家中所受减税、免税,一律取消,永不再复。
福州知府周宣,虽是狂妄无礼,却知替君买善,为民消灾,擢升为福建承宣布政使,传示百官。
福建、江西、浙江三省百姓,高呼万岁。
“皇爷,吴王在福建,可是出了大风头。百姓们,都站在城门口,喊着太子千岁,吴王千岁呢。”
朱元璋越听越高兴,眉开眼笑的问道,“张德保、张宣两人,真是咱大孙派人拿的?”
“真是,大臣们都被镇住了呢。”
朱元璋哈哈大笑,连说三个好,“好好好。这次去福建,文官吃了瘪,武将高兴了。把张德保、张宣拿了,让武将一并吃瘪。”
“瞧瞧他们,狂的没边了。要不是咱大孙,压着他们一遭。咱大孙说的好啊,文武就是扁担两头,不管加水还是放水,都得一样多。”
朴无用在旁边奉承,“吴王聪慧,奴婢瞧着,和太子小时候,一模一样,不愧是皇爷您的孙子。”
朱元璋笑道,“你这个没卵子的,知道有孙子是啥滋味?”
“奴婢不知,但奴婢替皇爷高兴。”
朱元璋还在笑,“太子和吴王,啥时候回来。”
“回皇爷,已经启程回京了。”
朱元璋点点头,把笑容收起来,“走,上朝去。那个郭桓,还有毛镶连夜送回来的张宣、张德保,都等着咱去呢。”
“吴王把外头收拾干净了,朝廷里面,还得咱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