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位处北塞,临近长城。自古,都是秦晋之地,抵御外族的第一道险关。
武安村,正是雁门关外的一处村落。
蓝玉悠悠的望着巨大宏伟的雁门关城楼,那一处随意的挂着一面旗帜。本该有驻守的,也完全是看不见人影。
似乎,隐约之间,还能听到城楼上酒坛子碎裂的声音。
“鞑子哪去了?”
副将从房顶上跳下来,“爷,鞑子又往西北过去了。看这架势,不像是来武安村的。毕竟,这个村子里,个个都是砍鞑子的好手,他们可不敢来。”
蓝玉脸色不好,并没有听到鞑子再往西北去之后的轻松。
再抬头,斜眼看一眼雁门关城楼,咬咬牙,似是下着决心,“擂敌鼓。”
副将吃了一惊,不禁愣住,“爷,这鞑子可没走多远。再说了,鞑子还不晓得咱们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若是惊到了他们说,咱们手底下带来的人不多,恐不足以一战...”
“咋的,怕死?”蓝玉抬手打断,冷声问道。
他从副将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与不安。而且,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副将,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来。
蓝玉并不改变主意,他深知,这一通敌鼓,恐怕整个雁门关与武安村都要被牵连进来。
“末将...”副将抓了抓脑袋,咬牙道,“成,末将这就去擂鼓。”
忽的,一阵脆而闷的声音,传遍了雁门关与武安村。只片刻,武安村便如临大敌。妇人、孩子,躲在家里。而男人们,则是抄起了手中趁手的家伙,推开门,紧紧的盯着鼓声传来的方向。
已经走了不远的鞑子,也是听到这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们才刚刚从这儿走,只留下了一句“几日之后再来”的话。他们不敢招惹武安村,却又想着在雁门关,有所斩获。
“这是...蓝玉。”
铁尔苏花握紧缰绳,低着头,沉声道,“他不是在苏台河嘛,如何到的武安村。你们这些废物,被人跟了一路,还不自知,”
有些恼羞成怒,铁尔苏花回头看着雁门关城楼,开口下令,“回去,找蓝玉!”
老对手,蓝玉已经是在武安村口,等着铁尔苏花。他知道,鞑子一定会回头。既然回头了,那就送他们永远的回去吧。
当铁尔苏花刚一露头,左右震耳欲聋的炮响。
鞑子座下的马受了惊,开始到处的乱跑。铁尔苏花阴沉着脸色,他拔出短刀,一刀刺在了距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人胸口。
“杀过去!”
蓝玉微微一笑,回头去看武安村的一众妇孺,不禁有些神伤,“十几年前,武安村还有不少的男丁。如今,却只有堪堪十几个人。”
接着,蓝玉怒了,他瞪大眼睛,“老子倒要看看,雁门关究竟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
与常遇春不同,蓝玉并不喜欢肉搏。
两边搅在一起时,火铳手们再迅速的拉开。留好足够的距离,瞅准距离自己最近的鞑子,照着胸口就是一炮。
瞬间,鞑子前马失力,连人带马,整个的摔在地上。
这时的火铳手,正是熄温装弹的空口。他们再次拿出刀,对着已经是倒在地上的鞑子,猛的扎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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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以来,常升都不明白,为何朱元璋什么都默许朱允熥去做,却一直不愿意给朱允熥名分呢。
可就是事与愿违,储君之位,迟迟空缺。尊如吴王,也真正的奈何不了三位塞王。
“明日我就进宫,去和太子陈述利害。宫里头,已经出了对吴王不利的风言。这个时候,咱们不上,吴王还能指望谁。”
建国初时,无论是谁,见了常家的人,都得客客气气。可如今,今非昔比。
“公公,烦请通报,开国公求见太子。”
先不说这些人如何,他们可都是在朝廷上,说过朱允熥“有违祖制国法,以吴王之名,行国法之事。与制不合,自古尚无此例...”
“您可别难为奴婢了,奴婢也只是照旨办事。要是真的把您给放进去了,太子爷怪罪下来,奴婢也担当不起啊。”
瞧着龙柱上的龙形花纹,常升看的入神。耳边,太监连着叫了好几声,也没反应过来。瞧着龙纹,常升心里头,有了自己的计较。
“开国公,开国公。”
况且,人家的孙子,怎么能任由你们这些外人来说三道四。
他们不敢去朱元璋那儿去说,只敢到朱标面前,嚼着
耳朵根子。殊不知,这爷俩,始终都是一条心的。谁叫人家,姓朱呢。
李善长同样屏神,几十年了,他太了解朱元璋了。这个时候,不杀几个人,就不是朱元璋的性格。
李善长不敢说话,满头大汗。
他甚至,不敢为自己去辩解。他确实在其中,不然他今日也不能在这个地方。
“放你娘的屁!”
李景隆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笑着往前走,“嗐,来了咋不早说,我派人接你去。你来时,我正在书房,太子爷吩咐了些事。”
说着时,李景隆习惯的掏出几锭的散碎银子,“老朴,拿去吃酒。”
此间鸦雀无声,只有时不时朱元璋写字的“沙沙”声。
李景隆不敢说话,端正的坐着。
锦盒放在两腿之间,压的李景隆双腿酸痛。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动。
朱元璋双手蜷在一起,继续说道,“吏部,詹徽,即刻上任。”
李景隆吃了一惊,默默不言,董伦曾是吴王老师,詹徽则是吴王府属官。
朱棣翘腿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认真去听面前这个太监说话。不男不女的声音,只得屋里三个人听见。
朱棡嘴里嚼着果子,答非所问,“怎么,老四你还在老爷子身边放了人?”
他上下打量着太监,吐出果核。与朱棣目光撞在一起,又迅速移开,“咱爹可是说了不止一次,老四你别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