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发生什么,都在锦衣卫的眼睛里看着。几人散去了,锦衣卫也跟着出去。抬起朱桢的轿子,“爷,现在咱们去哪儿。”
朱桢有些没心情,朱樉与朱棣之间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回荡着。
似乎,他的这两位哥哥,早就知道了有这么一件事了。而且,今儿朱樉与朱棣两人,大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意思。
“走,去信国公府。”
“得嘞,您坐稳了,小的抬轿了。”这位锦衣卫咧嘴一笑,将手中纸包,扔向墙角。
迅速就有人过来,将纸包捡走。
楚王朱桢与信国公汤和,一向关系不错。十八年时,朱桢曾与汤和、周德兴一块儿征讨铜鼓与思州的叛乱。
回朝之后,汤和对楚王朱桢,就多有赞誉。
“信国公先前,是不是也进宫了。我听说,他说的就是今天这事儿。有,还是没有。”
管家快步随轿,“爷,小的只是听说,信国公曾进宫,为自己的公子谋得一个好差事。可不知为何,被吴王给打发了。从那日起,信国公就闭门谢客。好些日子,都没出门呢。”
朱桢微微皱眉,“他那是不敢出门,老爷子没发话呢,信国公这个时候,当然得自个儿罚自个儿。”
坐在轿子里,朱桢有些烦躁的掀起轿帘,眼中看着大街上的熙熙攘攘,可心思却全不在这儿。
前头开路的,将百姓驱散开。
若是放在以往,朱桢指定是要说上几句。可今天,朱桢却好似什么也没看到。目光,紧紧的盯着一处发呆。
“爷,咱们到了。”
朱桢回过神,看了一眼紧闭着的信国公府大门。
摆一摆手,“走侧门。”
这道侧门,得一直往东,走到头。
堂堂大明皇子,进人家里,却得走侧门。管家正要说几句,朱桢却有些不耐烦了,“快些的,从侧门进去。”
侧门的小门是开着的,刚进了侧门,汤和就在门口拜下,“让殿下您从侧门进来,下官实在是不得已,请殿下恕罪。”
朱桢扶起汤和,“老国公说笑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今日突然造访,实际上是有事,要有求于老国公。我这心里,堵的慌,还得看国公替我指点一二啊。”
汤和沉吟片刻,“殿下,里面请。”
侧门关紧,汤和走在前头引路,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从轿子来的方向去看,那是秦王府的方向。隐约之中,汤和也是猜出,朱桢此行的目的。
不由得,汤和放慢脚步,心里踌躇着,该如何与朱桢说。
“殿下,请。”
汤和将朱桢引到堂屋,分主宾坐下,转头吩咐,“去,把今年新春,浙江送来的上好的茶叶,给楚王泡上。还有,走时把门带上,未经准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管家答应一声,出门准备去了。
朱桢笑道,“老国公,不必如此。”
汤和也是似笑非笑,“殿下您是从秦王府过来的吧,您应该也是知道,下官现在是有些身不由己。有些话,下官实在是说不得。您问,能说的,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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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能看到永安宫的屋瓴时,常升加快脚步。进了永安宫,就趴在地上,“臣参见皇爷。”
朱元璋大怒,几乎是踢在常升身上,“你是不是你觉得,你爹那个些个功绩,咱是杀不得你了。”
“六部之中,除去兵部,再有国子监、詹事府,都到了奉天殿。太子爷下令,不得召见,不得入内。”
“太子心软,他们以为拿住了太子,就能动咱孙子了。咱几天不上朝,他娘的,都以为咱死了呢。”
被如此束缚,朱标也是心中不快。对眼前这些人,早已心生厌恶,只等着一个契机。
李善长同样屏神,几十年了,他太了解朱元璋了。这个时候,不杀几个人,就不是朱元璋的性格。
几个人跪着,唯独李善长起来坐着。且,除李善长外,其余人脸色十分难看。见了这,毛镶心里头有了计较。
此话一出,刘仲质瞬间瘫软在地上。他恐惧的抬起头,极力的睁大眼睛,朱元璋却逐渐的模糊。
朱元璋大怒,抿住牙根,双手握拳,皮笑肉不笑,“是嘛,你既然冤枉,那便是毛镶说错话咯。”
他甚至,不敢为自己去辩解。他确实在其中,不然他今日也不能在这个地方。
“独夫!独夫!”刘仲质大笑,“如此人君,国岂可长存。无名分者,行国事。以一己私欲,以至于百官不宁。”
李景隆,赤着上身,手中摆着女子才用的团扇。躺在椅上,脸上盖着打开的折扇,挡住太阳。
管家不敢多嘴,等着李景隆把衣服穿好。顺便把丢在一边的裤子递过去,“爷,您快着些,可是朴公公来的。”
老太监朴无用,轻闭双眼,双腿担在椅腿横架上。耳朵时不时的动一动,仔细去听周遭的动静。
李景隆点一点头,左右看一看,门窗合严,“老朴,你与我说实话,皇爷宣我进宫什么事。”
四个字,让李景隆倒吸一口凉气。他扶住旁边的几子,几乎站不稳。只顶撞,就罢了五位尚书的官。
夜明珠有些分量,李景隆小心翼翼的用布包好,“成了,你在家吧,我这就进宫一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如此一来,李景隆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这个时候,不与朱允熥多亲近亲近,更待何时呢。
朱元璋心里头想着事,脸色阴沉。耳边有人说话,点一点头,“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朱元璋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摆一摆手,“带回去吧,宫里头啥都有,不缺你这一个两个的,”
李景隆答应一声,又接着问道,“皇爷,您是命他起复呢,还是只召他回京之后,再如何作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