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妇人之祸
作者:寡欢太叔   靖难再现,这次我是朱允熥最新章节     
    心中恍惚,以至于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周楷也没了印象。只记得,从景仁宫出来时,他是被人架着出来的。
    现在,一人坐在自家堂屋,呆呆的看着前面那一副桃木架。
    “老爷,该用膳了。”
    夫人戴氏,与周楷青梅竹马。在周楷还未为官,不得势时,就嫁给周楷为妻。
    几十年来,两人相濡以沫。
    看着自己的发妻,周楷渐渐红了眼眶,他冲戴氏招了招手,“夫人,你过来这边坐着。”
    对着周楷的眼神,戴氏有些不安,可还是坐在周楷身边。
    “老爷,出去一趟,怎么回来就这个样子了。不是会审去了嘛,看你这个样子,倒像是被审的。是不是累了,早些回房歇息去吧。”
    周楷苦笑着摇头,喝上一口茶,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戴氏也不敢再打扰。
    朝廷上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打听不得。只是,戴氏心里头,留了个心眼。
    帮着周楷把门关上,戴氏招呼了一声身边的丫鬟。
    “去于都于大人府上,把于夫人请过来。就说,我要请她吃茶。”
    坐回自己的房间,戴氏脑子里再把周楷走时与回时的场景,又过了一遍。叫来贴身丫鬟,开口问道,“去问问,老爷进宫,是去见的什么人。”
    丫鬟行一个万福,“回夫人,老爷进宫是见吴王去了。”
    “吴王。”
    戴氏嘴上重复一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轻轻晃了晃脑袋,“罢了,不去想了。你去后厨,把那一盘子的饭菜,给老爷端过去。他要是不吃,你就放在那儿,跪下来求他。”
    初晓,太阳光透过细小的缝隙,打进屋里。
    戴氏的脸上,那一股不解与阴郁,在阳光之下,更加明显。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
    “夫人,于夫人到了。”
    戴氏回过神,看一眼日头,嘴里嘟囔着,“倒还是挺快。”
    将于夫人接到屋内,两个女人挨着坐,说着自家男人的事。在外人面前,她们不敢去说政事。可私下里,说的可不少。
    即使是有着锦衣卫,她们也不怕。
    堂堂锦衣卫,难不成还一直盯着她们这些个弱女子不成。
    “你家那口子,昨晚出去没。”戴氏赶紧把于夫人拉着坐下,嘴里絮絮叨叨,“我家那个,昨晚一夜没回。天亮到家时,也是愁眉苦脸的。”
    “欸,你家那口子,说了没,昨晚是去哪了。”
    于夫人心中一怔,表面上不动声色,笑吟吟的听着戴氏说着心中的不满。
    “你说,这朝廷里能有个啥事,大半夜的都不给回来。我家这个和你家那个,也都不是啥多大的官。这一来一去,搞得吴王离不开他俩似的。”
    于夫人笑了笑,拉住戴氏的手,“嗐,他们男人的事,俺们女流就别掺和了。再说了,被吴王看中,那可是天下的恩宠不是。”
    嘴上这么说,于夫人已经是咬住了牙根。
    明明是一块儿办案,结果你周楷背着另外两人,单独去找了吴王。
    “放心,没啥事的。吴王与你家那位说的话,你可得让他记在心里头。回头啊,这话我也和我家那个,去说一说。”
    声音很大,像是故意提高音量。
    戴氏一下子反应过来,“咋,昨晚你家那口子没一块儿进宫去?”
    于夫人看一眼外头,越是平静,她就越是窃喜,“没,吴王单独召见的你家那口子。这就是说,你家那口子,可是正得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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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有了声音。常氏去看,连忙起身,“媳妇参见父皇,熥儿体热,媳妇心中担忧。得了母后准许,才
    这儿靠着坤宁宫,又背处阴凉,面而向阳,冬暖夏凉。每值酷暑严冬,朱元璋都喜欢在永安宫,阅章歇息。
    朱允熥拖来锦被,把自己光着的下半身盖住,红着脸,“皇爷爷,孙儿就不起身给您行礼了。”
    “也要让李成桂知道,高丽是大明朝帮着他打下来的。他若是不听话,大明朝也能再去打他!”
    嘴上嘟囔着,蓝玉的夫人胡氏(非正史),帮着蓝玉收拾东西。从细小零碎,再到被褥细软,全都备齐。
    胡氏拿出最后一件衣裳放好,“这件,是我从庙里求来的。打仗时,你穿在身上,也能护你周全。”
    而这一次,他是主将,副将又是自己的外甥常森。至于燕王,他叫不动,也别想着叫的动他。
    管家从地上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吴王到了,在前厅等着您呢。一块儿来的,还有常家大爷。”
    朱允熥咳嗽一声,“舅姥爷,这仗您打算怎么打。皇爷爷点您为帅,而四叔却不提。”
    淮西勋贵中,大多数人的家业,都是靠着打仗给抢来的。这就是这些年,朱元璋加以约束,淮西勋贵们才收敛了些。
    打仗的将士们,不顾生死。打下一城时,再不给他们发泄,淮西勋贵们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朱允熥耐住性子,“舅姥爷,您糊涂。这可不是争功,您想过没,那么多人,为何只点了您一人。”
    更为准确的说,朱元璋有意让蓝玉建功。而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蓝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马蹄儿,踩在烂泥地里。背后,是大明的军旗和蓝玉的帅旗。蓝玉回头看一看,小声吩咐着。
    边上,常升放低声音,“舅舅,三爷的意思是,让高丽李成桂臣服。不可杀高丽百姓,但高丽王室,可生擒回京。”
    话。三爷年岁再小,他也是三爷。您刚刚这话,实在不该说出嘴。君臣有别,三爷日后是要争位置的,
    常茂又加了一句,“舅舅,三爷还有最后一句话给您。无论何时何事,都不可与燕王相争。”
    每一次出征,蓝玉都要弄出点名堂来。这似乎,已经成了规律。虽然,朱元璋似乎并不在意。但
    走在最前头,蓝玉笑着去问李景隆,“老子还以为,只有姚广孝这一个秃驴呢。没想着,还跟了一个二丫头。”
    蓝玉哼了哼,“知道你爹为啥拼了命要进宫去求皇爷不。病成那样了,还要爬着进宫。”
    “城外驻扎?凭啥。”蓝玉嚷嚷一句,“老子带兵来,结果还不让老子的兵进城,这是个什么道理。”
    李景隆“安慰”着,“蓝大爷,您何必跟一个和尚置气呢。他一个出家人,连女人都没碰过。您消消气,饶他这一次。”
    将蓝玉迎入府中,那人又匆匆忙忙去了朱棣那儿。将在城外驿站得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说给朱棣听。
    一同的徐增寿,听的云里雾里,“燕王,蓝玉这是啥意思。他为啥能叽哩哇啦,冲一个和尚动火。”
    (燕王这个人很厉害,很有才能,不输魏国公徐达。只是,殿下您需多多的留意,加以防范。)
    这些兵,几乎都是朱元璋和马皇后招募,交与常遇春打理。他们受帝后大恩,绝不似徐增寿说的那样。
    前,又是国战,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到底如何,有父皇圣裁,还轮不到咱们说话。咱们在这儿胡猜,
    马没吃着肥草,跑不动,这很适合咱们。再说了,兀良哈也不敢倾巢而出。有晋王在宣大守着,他们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这里好些天了。燕王妃带着儿子回了应天府,家里无人,还不比军中快活。
    而蓝玉,是圣封挂帅。且蓝玉是老将,军中资历,一定是要高于朱棣的。对战场的判断,朱棣也是自觉不如。
    蓝玉静静的看着朱棣,几个藩王之中,他同样的最欣赏朱棣。从朱棣的身上,蓝玉能看到常遇春的影子。
    朱棣笑了笑,话出自蓝玉嘴,进了朱棣耳。说的是一个意思,听的又是别的一层意思了。
    蓝玉,却是已经到了地图前,看了一眼局势图,冒出了和朱棣一样的想法:战线拉的太长,容易腹背受敌。
    坐在营中,坐立不安。时不时的,要起来到处都走一走,自己急躁的心,才能慢慢的平息下来。
    朱棣刚要说话,常森就跑进来,先看一眼蓝玉,两人互相对视,点一点头。再看朱棣,“燕王,晋王到了。”
    “这...”常森指着朱棣,“舅舅,这怎么个回事。知道燕王一直在等晋王,却不知为何这么急躁。”
    “老子打了一辈子的仗,还怕这些鞑子和高丽人?在老子眼里,他们与草芥没什么区别。”蓝玉停住嘴,叹气道。
    “哼哼。”朱棡笑了,“这事儿,老爷子骂老四一顿,或者直接把老四关进大牢,老四都能心里舒坦许多。”
    晋王朱棡,反而有了看热闹的心态,“不杀姚广孝,时不时恶心一下老四。时间久了,老四能被吓出病来。”
    朱棣顺着往下说,“可不是,还是那年,我就藩北平时,跟着三哥你在城外收拾了几个鞑子。”
    兄弟两个都知道,蓝玉和他们侄子吴王朱允熥,走的有多近。两人之间,就算是放在台面上来说了。
    朱棡再拍一拍朱棣的肩膀,“咱们是朱姓,无论谁当这个家,这刀都不能落在咱们的脑袋上。”
    淮西勋贵权重势大,文官集团隐忍抗争。但没办法,谁让这天下,是淮西勋贵跟着朱元璋打下来的呢。
    他与徐达,关系尚好。逢年过节时,也多有拜访。只是这一病之后,扰乱了蓝玉全部的心思。
    那一年,老将徐达,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风采奕奕。只排兵布将,自己稳坐中军,就把鞑子杀的片甲不留。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或为国尽忠,或战死沙场。卧榻之上,垂垂等死,实非大丈夫所为。
    但池州一战,震铄古今。大败天完军,威震中原路。堪堪少年,却不畏生死。若不是心中信念,又怎能将
    往东,是高丽(朝鲜)、女真各部、兀良哈的三家联军。如果是带上整个大都督府,那倒也罢了。
    和开平王,一模一样。不听劝,又总想护着咱们。当初教咱们打仗,开平王就说,能将十万众,横行
    朱棣见着,蓝玉身边的参将王胜武,正给将士们分发什么东西。将士们收着后,又塞进怀里。
    是主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是咱们这些做部将的。行军打仗,听主帅令,行主帅事,这是
    永安宫的琉璃瓦,映衬出太阳的光泽。太阳光洒下时,在屋檐上,照出五彩斑斓的色彩。
    “去,请吴王殿下过来。”毛镶边说边走,“再告诉吴王殿下一声,皇爷有些不悦。信,是从北平送来的。”
    听着动静,朱元璋死死的盯着门外的一处光亮,还有那个人影。他知道,这是毛镶,“咋回事,人又回来了。”
    “李保儿,是咱姐姐的孩子,咱的亲外甥。这世上,咱的亲戚。老天爷不长眼,让他比咱先走一步...”
    朱允熥一下子,心里头十分的不是滋味。有些病,即使是后来知道。再回过头来,也无可奈何。
    走过去,趴在朱元璋的腿上,小声安慰,“皇爷爷,自古人难逃生死。这是,人生下来的时候,就给定
    朱元璋扶住椅把手,费力的起身,“趁你爹没来,大孙,咱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儿没旁人,就咱爷孙俩。”
    “他们是叔,孙儿是侄。孙儿和您说过呀,无论怎样,都得保着叔叔们的富贵,定然是不能伤了叔叔们。”
    在天寒地冻之间,完全辨别不了方向。四周,除了雪就是树。好不容易抓来的向导,也跑不见了踪影。
    只是,继续往前,该往哪儿走,却成了问题。就怕一不留神,跑进草原深处,那样只会腹背受敌。
    赵思礼回头看一看,“常三爷,得亏这天不下雪,老天爷开眼,要不然,咱们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