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朱橚已经与朱元璋都说开了。只需要再磨几句,事情就都能被解决了。
可谁知,中途插进来一个李景隆,一下子把朱元璋给激怒。以至于,两人都被关在刑部大牢,顶着头上巴掌大的窗户,大眼瞪小眼。
“曹国公,您这可真是太不地道了。”
朱橚满口埋怨,却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环看四周,除了自己屁股底下的干草堆外,整个刑部大牢都在滴水。明晃晃的太阳,透过巴掌大的窗户直射进来,整个人都暴露在太阳光之下。
全身燥热不安,朱橚几次挪动地方,却怎么也躲不开太阳光。
李景隆缩在墙角,打一个哈欠,有气无力,“周王,您就别折腾了。这刑部大牢,到哪儿都是如此。您若是厌烦了这太阳光,就往角落去一去。到了晚上,月亮出来了,你又得厌烦月亮了。”
幽幽的看着朱橚,李景隆心中暗暗发笑。
他可不会告诉朱橚,待会儿朱允熥会带着吃食,过来看他俩。顺带着,给朱元璋求情,再把两人给放出来。
虽然说,进了刑部大牢,又是皇子,本就不会危及性命。
但就算是再小的恩情,朱橚也得记在心里。到时候再传出去,哪个人不得歌颂吴王大德。
朱橚看着李景隆悠闲自在的样子,更加郁闷。
起身跑到牢门边,两只手紧紧的抓着牢门木头,冲外头大喊,“来人,开几个人了。”
狱卒听到动静,提着钥匙,“桄榔桄榔”的跑过来。
这间牢房,关着的一位是周王,另一位是曹国公。说白了,这两人在这儿也只是走一个过场。指不定哪一天,两人就打这儿出去,逍遥自在去了。
虽是犯人,狱卒却丝毫的不敢怠慢。
“周王殿下,您说话,小的听着呢。”
朱橚手指着不愿意木桌上的酒壶,招了招手,“把那玩意儿,给孤拿过来。你们这日子不错呀,在牢里当差,还有酒喝。孤在自个儿的府里,都不曾说张嘴就有酒喝。”
狱卒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提来酒壶,给朱橚倒满。
“殿下,您慢着些。这酒里头,掺了水了。平时,小的们喝这些,也只是解个馋。这酒,实在是不好喝。”
一大口灌下去,索然无味。
细品之下,才能品出一丁点的酒味。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白水的味道。
狱卒再端来一个盘子,笑嘻嘻的说着,“殿下,您若是觉着没味,这个您能拿着就酒吃。”
“这是啥。”朱橚捻了一个,送进嘴里。
“嘎嘣嘎嘣”,吃着确实有一股子口劲儿。只是,也只有一股子的咸味。
狱卒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回殿下,这是萝卜干。小的婆娘。自个儿在家里晒的。吃着确实不咋好吃,可这玩意儿解馋呀。”
李景隆瞧着好笑,捂住笑道,“周王,等您出去了,不如就去这人家里,吃个痛快。”
“出去再说。”朱橚回答的含糊其辞。
正嚼着,门口一阵梆子声。
狱卒哆嗦了一下,赶紧把盘子和酒都收起来。动作慌忙,酒壶、盘子都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来不及收拾,狱卒趴在地上。
“小的,参见吴王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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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说,福州的牲口,比人还壮。因此,臣一下子觉得,这驴不对。”
李景隆竖起一根手指,指着那驴,“大明律,佃户交朝廷的农税,是要比寻常百姓家,少交些许丁税的。”
“回大人,这罪魁祸首,是蔡国公的儿子,张德保的侄儿。”
再回头去看,张德保仍然沉浸在死后余生的喜悦之中。
鱼翻白肚天时,已故蔡国公张德胜的儿子张宣,打着哈欠,从百花楼里出来。
欢愉了一夜,腰背酸痛。坐在柔软的轿子里,才觉得放松许多。一个长嗝儿,轿子里尽是酒气。
查下来。虽然知道,有时只是做做样子,但就怕哪天,假戏真做,自己也得有个防备。
席间,张宣摇头晃脑,“户部每年清点税银、税粮,少交了多少,户部可都有数。”
“怎么停了!”张宣叫了一声,掀开帘子去看。正好和毛镶,四目相对。瞬间的慌乱,又很快恢复正常。
眼前的毛镶,穿着一身的官服,领口袖口暗红色的血迹,至今还在。
张宣略微惊恐的抬头,“丢了一头驴罢了,何必这么大阵仗。”
我。我爹死的时候,老皇爷说了,张家三代免死。大明建国时,老皇爷还说,守虽不封侯,却
踢上一脚,张宣顺势躺在地上滚一圈。外衣松开,露出里面的衬子。
朱允熥冷笑着再问道,“这些年,你都是穿着这身金猬甲的?”
“你倒是心虚,知道自个儿犯的是国法。整日穿着,给自个儿一个心安理得。”
孤,带着毛镶一块儿来。做着事,心里没一点准头。吴王倒也罢了,毛镶跟在皇上身边那么多
朱标忍着心头的气,转身坐回桌子上,再重新审视毛镶一大早送来的信。
“确凿吗,查清楚了吗。这其中,可有什么冤屈。”朱标再叹气,目光不离毛镶的信。
“太子爷,臣觉得,这不是张德保、张宣有什么冤屈。而是福州百姓,有什么冤屈。”
朱标冷哼一声,语气放缓,“即便真的张家有罪,也该禀明皇上,由皇上定夺。他也只是个吴
大明建国之前,这种金猬甲,一共是四件。建国之后,御赐铁券,又发了不少。
几炷香燃尽,朱标的神情,也渐渐的舒展。双腿自然的平放,不像刚刚那样心急。
。鬓角之间,飘着几根白发。眼眶斜处,细纹密布。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值壮年的人。
是翻着的,就给你放出去玩耍了。要是在宫里,你皇爷爷又要责罚这些下人。你是主子,他们虽
“我听说,你让毛镶,去查了张家。还让毛镶,把张德保、张宣叔侄俩给拿了。”
朱允熥重重的点头,“有!张家所有罪证,毛镶已全部查实。”
以让朝中大臣寒心,却不能让大明百姓寒心。建国方十六年,已有半数大臣,来于民间。日后,
一直坐着的常升,也跟着跪下,“太子爷,吴王所言不差。臣父、各位叔父,皆出于穷苦。”
朱标看着李景隆和常升两人,心中再也没了顾忌,“来人,查封张家。所涉密郭李两家,一律
大门旁边的假山底下,郭木生撅着屁股,瑟瑟发抖。
郭木生抱住头,大声喊叫,“你是什么人,我儿子在京城,可是侍郎。你胆敢这样,就不怕王法嘛。”
几个锦衣卫,把郭木生从地上拖起来。几次挣扎不开,郭木生想要咬舌自尽。
肚子吃痛,郭木生昏死过去,嘴里吐着白沫。
朱允熥轻轻的点头,眉头一皱,“这些,都是从郭木生家里搜出来的东西?”
“回吴王,这些看着不多,但其中多是票据。牵扯到朝中不少的大臣们,还有福建的省官。其
“哼,全都该死!”朱允熥冷哼一声,掉头离开。
“吴王把外头收拾干净了,朝廷里面,还得咱来收拾。”
“吴王...”妇人自言自语,“这听着,指定是个大官了。”
又从袖子里,摸出几枚铜板,放在赵氏的手上,“快发饷了,日子也不至于如此紧巴。”
“再说了,这地里出什么,还不是得看你种好不好,咋还能怪上我嘞。”
昨晚时,自己已经就范了,当家的确不顶用了。这身子,总有些不得劲儿。
虽然盼着生个儿子,却也不想把自个儿闺女,往火坑里推。
我去和常大爷告个假,寻一寻祖坟。宁儿的亲事,还得敬告一下列祖列宗。”
与去时不同,朱允熥骑着马回来。这匹小马驹,是蓝玉送给他的。温顺乖巧,从不出什么乱子。
赵思礼一愣,立刻就有人把他的帽子按住戴好,“殿下,这赵思礼,来时慌了些。在您面前,
将。打淮安府时,腿上中了一箭。念其旧日有功,常家一直养在家中。平日里,做些小勾当,
在开国公府常家,像赵思礼这样的,不在少数。
赵思礼站在后头,受宠若惊,“小的谢常二爷,谢吴王千岁了。”
待朱允熥走远,常升站在原地,“你叫赵思礼?”
蔡国公张德胜,曾娶有一妻一妾。打和州时,将家中女眷置于庐州。
朱元璋听了,眼中冒火,“谁让你去拿张德胜家中女眷的!”
开战之前,没人觉得朱元璋会赢,同样的也没人觉得陈友谅会输。
陈友谅军中,有人认识朱元璋,指着那艘小船,“别让他跑了!”
泡在水里,张德胜自己都不知道,凿了多少下。船体纹丝未动,只有淡淡的划痕。
“咱们大明朝,可不能亏待了他们,让天下人看咱们的笑话。”
宣、张德保,入刑部大牢,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共审。其家眷,本欲同罪,奈何太子、吴王
这辈子,杀了不少人,也不在乎史官如何编排咱了。你和你爹,坐稳江山,比啥都值。”
要说蓝玉最服气的人,朱标一定是在其中。既然是朱标和朱允熥的意思,蓝玉当然是记在心里。
“跟太子去一趟福州,回来长本事了,做起毛镶的勾当了。”
两人赶紧分开,常升刚要客气几句,蓝玉丝毫的不给情面。
小时候,朱元璋给刘地主家放牛。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在地主眼中,他甚至算不得一个人。
朝廷的税官来收税时,对刘地主总是笑脸相迎,对他则是冷脸相对。
亲,诸位大人。十五年时,福建所交税银为八十四万石,福建各州、府、县,给户部的文书,也
刚一说完,底下一片唏嘘,为头的李善长,微微皱眉,扭头去看郭桓。
人群之中,郭桓脸色苍白,快步走出,“陛下,臣万死!”
郭桓冷汗不止,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失力,竟趴在地上。
“好!说的好,吴王说到咱们心坎儿里去了。”蓝玉拍手大叫。
百姓的疾苦了。肚子里的圣贤书,可不是在这个时候,用来诡辩的。”
们,大可去问问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问问他们,哪个斗的过咱了。”
见着这些大臣,朱允熥着实有些头疼,却又不得不听他们之乎者也。
王八荣被送去浣衣局之后,朱允熥就很少对伺候他的太监,有什么好脸子。
太监连忙解释,“殿下恕罪,奴婢知错了。这是锦衣卫的毛大人,传来的信儿。”
独自撑着一把油纸伞,朱允熥往永安宫前广场的正中心过去。
朱允熥微微皱眉,“站不起来,就别站了吧。坐着,咱们说说话。”
徐允恭笑道,“臣家里做错了事,那就得和皇爷请罪。哪能还想着,投机取巧呢。”
冷笑着,“既然不知道,那孤就走了,你继续跪着吧。”
刚刚一起身,徐允恭就拉住朱允熥的衣角,“殿下恕罪,臣实是不知,还请殿下明示,指点一二。”
那被毛镶扒出来的每一件事,都将成为定徐家死罪的罪证。
直到这时,朱允熥才慢慢的回过身,盯着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徐允恭。
直到朱允熥说完,徐允恭才直起腰,再伏下,“殿下大德,徐家没齿难忘!”
几乎,蓝玉跑遍了大明朝的每一处。他渴望着,自己带兵,建立功业。
想伸手去抢,却又不敢抢,只能等着常森把气喘匀了。
府带来的人,死伤占半。
自从上一役之后,蓝玉从大都督府带来的人,死伤占半。
仅此一役,可使公为朝武官之首。大明塞北疆南之稳定,皆在诸公。
王。就是求,也要把燕王手底下的北平兵,给求过来。这一仗,不止为咱们自个儿打,更是为太子、三爷打。”
摸出一片绿叶,卷成圆筒状,就这么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