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礼部时,堂院里闹哄哄的。
陶培轩不禁有些气短,对这些外蕃各国的使者,更加的鄙夷。
小国小民,如此不知检点,都是一国的使者,却在礼部堂院,大呼小叫。一派闹哄哄的样子,实在是有辱斯文。
在见到陶培轩后,堂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朝鲜使者李成林率先走过去,一副与陶培轩十分相熟的样子,“侍郎大人,敢问陛下何时安顿我们。还有,吴王千岁的生辰宴,何时举行。”
这个李成林,是李成桂的表亲。
常年在应天为使,名义上是使者,实际上也是朝鲜在应天的人质。
在应天府,李成林也会经常进宫,面见朱元璋。期间,自然与礼部的来往,十分密切。因此,李成林与礼部各级官员,都是十分相熟。
只是,陶培轩是新任礼部侍郎。在此之前,陶培轩是在工部任职。
实际上,陶培轩与李成林,也只是有过照面。
但此时的朝鲜,已经认明朝为宗主国。为了表现出朝鲜与明朝的亲近,李成林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即便只有一面之缘,李成林也得硬着头皮上。
果然,陶培轩淡淡的看一眼李成林。
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陶培轩马上就猜出,这个李成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心里头不痛快,但陶培轩还得给朝鲜几分薄面。毕竟,辽东还要靠着朝鲜,帮着稳住局面。
只有北边安定了,朝廷才能安心对南方用兵。
“各位。”
陶培轩抱了抱拳,朗声道,“陛下已经给了旨意,各位的安排,皆由吴王殿下妥善解决。少时,吴王殿下,便会过来礼部。还请各位,莫要太过轻狂。”
话音刚落,李成林把陶培轩拉到一边,“陶大人,有一幅吴道子的真迹,是当年唐皇赏给高丽国王的。这些天,就能送抵京城。这幅画,还得请大人...”
这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旁人看到的只是陶培轩被朝鲜使者拉到一边,两人窃窃私语。
陶培轩动一动眼皮,声音淡漠,“贵使莫要说笑,这吴道子的真迹,自然是要给皇家的。您把本官拉到这儿来,说这么一通话,您这是要害我呀。”
对方刚要开口,陶培轩抬手打断,“莫说让本官代为呈送陛下。”
“这经了两手的东西,再去呈给陛下,您觉得妥当嘛。再说,您不要觉得,咱俩说话没人听得到。您信不,您把本官拉到一边时。咱们俩,就得一直被锦衣卫给盯着了。咱俩再想做什么,还逃得过陛下的眼睛?”
李成林半张着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与陶培轩对视一眼,李成林收回目光,悻悻说道,“既然如此,下官告罪了。在吴王那边,还请陶大人,帮着美言几句。”
陶培轩笑道,“别人说得好,不如自己做出的好。”
“还请大人指点迷津。”李成林来了精神,看到陶培轩的表情,李成林就知道,这有戏。
“贵使怕得罪人嘛。”
李成林一愣,摇摇头。
陶培轩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
“吴王来了之后,他盯着谁怼,你就帮着吴王骂。有些话,不能从吴王嘴里说出来,却可以从你嘴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