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棡的印象里，他很少到京师大营来。一是不合礼数，二是也确实无事可做。
    骑在自己十分熟悉脾性的马上，朱棡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抓紧缰绳，两条腿也隐隐发力，勒住马肚子。马也不由得加快脚步，走的更欢。
    “末将参见晋王殿下！”
    在京师大营门口迎接的，是军中偏将程合。
    这位曾跟着开平王常遇春南征北战的偏将，在不止一次的战斗里，立下了汗马功劳。洪武三年时，受封千户。
    昨儿，程合就收到旨意，称翌日晋王殿下将到京师大营巡查。
    早早的，程合就到了京师大营等候。
    虽说不喜欢藩王，可对那三位曾经镇守边疆、杀退鞑子的秦、晋、燕三位藩王，程合还是要给上足够的尊重。
    “父皇的旨意收到了吧，孤要进去巡查，你就不必跟着了。”
    程合稍稍的迟疑，也不敢忤逆，“末将领命，奉皇命，末将在殿下您二十步开外，随时听候调遣。”
    说是随时听候调遣，实际上就是监视朱棡。
    对此，朱棡也是心知肚明。
    不过，朱棡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在京师大营的所作所为所闻，时时刻刻都有十几万双眼睛盯着他。说不准，在某个暗处，还有锦衣卫。
    熟悉的马蹄踩黄沙的味道，熟悉的战锤敲鼓面的声音。
    朱棡也不由得感慨，只是再想到自己以后要告别沙场。朱棡的心底，就涌出一丝悲凉。
    “是晋王！”
    在大营左帐，一群穿着黑色铠衣的围成了一个圈。正伸懒腰时，一个人突然看到了朱棡正骑着马往这边来。
    瞬时间，几千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跟在不远的程合，微微的眯眼，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朱棡有些哽咽，这些都是他在太原带出来的兵。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是，这些人都是他的私兵。
    曾经，朱棡带着他们，驰骋沙场，杀的蒙古三部，不敢小觑中原。
    “殿下，您这边请！”
    有胆子大的，直接拉住朱棡的手，往帐边走。
    又如同在战场上那样，朱棡与一众将士一块儿，坐在了飞沙不停的沙地上。
    “爷，您啥时候带我们回去，一块儿砍鞑子。”
    “砍啥鞑子，那鞑靼和瓦剌，已经被我们杀光了。就剩那一个兀良哈，爷早就已经归降了，哪来的鞑子砍。”
    那个大汉涨红了脸，“归降了又咋么样，一样砍他们。”
    朱棡笑了笑，“行了，别他娘的放马尿。他说的不错，兀良哈投降，鞑靼和瓦剌已经没了。北边，除了一个不成气候的女真之外，朝廷用不到咱们了。”
    顿了顿，朱棡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顺，“北边是平了，可南边还闹着匪患呢。”
    “过些日子，朝廷就要把你们一部分，留守京城，一部分派去北平。还有一部分，就得跟着大军南下，去支援梁国公。你们这些，不管到了哪儿，都不准丢了咱们太原大营的脸面。该杀敌的时候，就奋勇杀敌。把那些南蛮子，这当成鞑子来砍。”
    “要是让老子知道，谁打仗不尽力，老子第一个动刀子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