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一辆武装采矿车借着夜色的掩护,安静的驶向郊区。
与此同时,四颗光头站在雷达旋塔内部的操作室里,看着眼前的雷达屏幕。
屏幕里,一个红色的的小点正在城市狂奔。
正是克里。
其中一位光头开口了:
“根据前几次的袭击报告来看,此人有着坚定的心智——很可能接受过反心控训练,搞不好也是一位潜在的心灵能力者。”
“也就是说,心控手段不起效果。”心灵专家B说道。
“要不要喊支援,我们的主力部队应该还没有离开太远?”心灵专家C问道。
“喊吧……连塔都控制不住的家伙,我们四个上去就是送菜。”心灵专家D怯生生开口。
四个心灵专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最后所有人默契的将视线放到了心灵专家A身上。
心灵专家A,精英级心灵专家,被厄普西隆军列为晋级心灵精英的后备种子选手。
A环顾四周,沉吟片刻忽然开口。
“不行,眼下异教大人奉领袖之命,率领部队前往巴拿马运河进行运河开拓工作,我们不能给主力部队添乱,影响异教大人的伟大部署。”
“而且,区区一个精英级动员兵,我还不信他能把天翻了。”
菁英战斗兵≠精英级动员兵……?
“可这个动员兵前不久曾经摧毁了我们四处T1防线,先后炸掉了三台鞭挞者坦克,破坏了两台机动粉碎回收厂,独自击杀了一名心灵精英,还把一只精怪的腿砍下来给烤了……”
心灵专家D小声道。
ABC:……
“我觉得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没有异教大人的领导,我们可能不是这名动员兵的对手。”心灵专家B抓紧提了个建议。
B一直是一个坚定的摇人党。
“主要问题在于,这个人一击就走,自身又有着心灵免疫力,在心灵感应器的范围内完全隐形,也就是今天他开着载具,我们得从雷达旋塔发现他,不然根本找不到他。”
“而且,过去两个月,我们针对此人,先后部署了四次围剿,但均扑了个空。”心灵专家C分析道。
心灵专家A挠了挠光洁的脑壳,神情困惑。
“可这个人到底哪冒出来的,按理说所有具备心灵潜能的人早都被回收了才对。”
四个光头面面相觑。
自从心灵终结战争结束后,世界已经“和平”了半年之久,而眼前这群心灵专家在旷日持久的和平中也开始变得惜命起来。面对一名战力强大的动员兵,他们迟疑了。
毕竟谁都不想死现成的的“乌托邦”世界里。
安静了许久,终于,心灵专家A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异教大人不在,难道我们就不能为厄普西隆分忧解难了吗?不要老想着厄普西隆能为你做什么,多想想你能为厄普西隆做什么!无论怎么讲,会战兵力,是四个心灵专家对一个动员兵,优势在我。”
“我说专家高见。”BCD拱手而告。
其实关于围剿克里这个事情,也很有讲究。
事实上。
心灵专家虽然算得上是厄普西隆内部的高级兵种,但是并不具备调动部队的能力。
因此,这四名心灵专家,根本没有办法命令这座城市的剩余驻军,只有异教可以。
什么是“异教”?
异教这个身份就是厄普西隆的区域指挥官,如同盟军的称呼“指挥官”、苏联的称呼“将军”一样,“异教”就是厄普西隆对于指挥官的代称。
庞大的厄普西隆帝国共有高级异教数百人,低级异教数万人,而这些异教全部忠诚于厄普西隆的现任领袖——首席异教。
这种严苛的军队制度保障了厄普西隆军的忠诚。
除了“异教”指挥体系之外,厄普西隆还有一个默认的规矩——那就是,在局部战场上,高级兵种对低级兵种拥有管辖权。
举个栗子。
在厄普西隆军里,心灵专家可以命令新兵、弓箭手,但是无法命令病毒狙击手、沙丘骑兵等高级兵种。
盟军苏军也有类似的规定
比如美军的海豹突击队可以命令盟军大兵、守卫大兵等,但是对于同级别的光棱攻城兵和更高级的镇暴部队却没有管辖权。
再比如苏联,一般由磁爆步兵或闪流步兵等兵种担任步兵小队的队长,类似辐射工兵等更高级兵种则单独成军。
但无论是多么高级的兵种,都无法命令坦克载具,高级载具一般直接听取指挥官本人的命令。
这种严苛的命令制度也导致了也当前三大阵营军事体系的弊病。
【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苏盟厄的老传统了。
也正因如此,在异教离开的情况下,四名心灵专家根本调不动仅剩的厄普西隆驻军,只能凭借着兵种的等级压制,强行征调了一批T1步兵。
在四名心灵专家的号召下,他们在分布各地的零散防线中,先后征召了十多名厄普西隆新兵、四名弓箭手,还从一台冰箱里找到了一只迷路的狂兽人。
他们四个甚至从下水道刨出俩精怪。看着眼前排列整齐的厄普西隆步兵纵队,四颗锃光瓦亮的光头微微颔首。
这些力量,配合着四个心灵专家,摧毁一台武装采矿车不是轻轻松松?
半小时后,地下十米处。
钻地运输车内。
狭小闷热的空间里,一名心灵专家挠了挠屁股。
“早知道就不把那些被心控的的拉丁同盟部队回收了的,现在好了,偌大个城市连只像样的突击队都拉不出来。”心灵专家B愤愤不平道。
“别吵了,谁能想到还有塔控制不住的人呢,这毕竟是极少数,解决掉他,我们就可以休假了。”C安慰道。
“安静,马上进入预定地点,我们的钻地车可以无视地形限制,速度比对方的采矿车快得多。”A低声呵斥。
……
“今天夜色不错呀。”
克里开着武装采矿车狂奔在高速公路高架桥上,看着天空上微微荡漾的紫月,心中一片惬意。
自从重生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他已经从最开始的迷茫和无所适从调整了过来。。
尤其是这一个多月隐藏在城市里,他也没停下复仇的脚步。快速恢复自身实力的同时,顺手阴死了不少厄普西隆的落单士兵。
克里甚至有一次摸到了厄普西隆的小型机场,炸掉了一架停地上的入侵飞碟。
类似的潜伏行动不计其数,凭借着疯狂伊文的炸药,克里还先后炸掉了三台鞭挞者坦克。
自此之后,城市内的警戒等级提高了,时不时能够看到路上飞驰而过的盖特坦克,克里只好将目光重新转向敌人的步兵上。
就在半个月前,厄普西隆主力部队离开废城,克里才重新恢复了一定的自由。
就像今天一样,开着采矿车的克里,一个敌人也没看见。
哪怕有夜色掩护,这也太过反常了一些。
“算了,没人正好,我这个宝贝采矿车可不舍得——”
克里声音一顿,猛踩刹车,采矿车履带在油柏路面上划出长长白痕,发出尖锐的刺啦声。
借着淡紫色的月光,克里隐隐约约看见了远处的敌人。
那是厄普西隆步兵小队,有着大量的厄普西隆新兵,还夹杂了一批严阵以待的弓箭手。
【弓箭手】
【厄普西隆弓箭手是极大强化手臂肌肉质量和认知感官的基因改造人。他们可以使用高科技的弓箭,以极高速度和不可思议的精确度发射被称为ARO的反应式破甲弹。尽管乍一看,弓箭手的确有点复古,但出乎盟军和苏联意料的是,弓箭手在战场上确实能够轻松摧毁敌军的载具和战机。】
克里急忙给采矿车来了个原地掉头。
却不曾想,就在他刚刚来的那条路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只体型硕大的裸体灰色巨人。【狂兽人】
【狂兽人是厄普西隆军通用的反载具兼反步兵的变异士兵。他们是一种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化改造人,使用拳头摧毁挡路的一切。】
狂兽人和弓箭手,都是反装甲的步兵。还有一批新兵在掩护他们。
高架桥上,前有弓箭手,后有狂兽人
“我被埋伏了?”克里不敢置信。
隐约间,克里似乎看见了远处钻地车活动的痕迹,心中顿时恍然。
“被钻地车偷偷运过来的,怪不得事先侦查路线的时候没有发现敌人。”
克里苦笑一声,在这个城市中肆意搞破坏的体验让他丧失了一些警惕。
“不过就凭几名弓箭手和一名狂兽人,就像拦住我,这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克里感受着武装采矿车坚实的装甲,心中增加了不少安全感。
随着一脚油门,武装采矿车的引擎爆发出一阵低吼,履带猛然发力,掉头朝着弓箭手方向全速冲去。
目标,直指那四名弓箭手。
“快,敌人冲过来了,ARO穿甲弹准备!”随着老兵级弓箭手的一声令下,橘黄色的“箭矢”被搭放在了那柄长弓上。
只要那台武装采矿车在继续前行100米,他相信只要自己等人一轮齐射,就一定能让这辆武装采矿车丧失作战能力。
就在这些弓箭手弯弓搭箭之时,克里的采矿车忽然停了下来。
此时,距离进入ARO穿甲弹射程还有20米。
【卡射程】
克里狞笑一声,启动了采矿车顶的KPV重机枪。
爆裂如雨的弹幕顷刻间覆盖到了步兵群中,惊起一片残肢断臂。
新兵死伤一片,经历过基因改造的弓箭手也好不到哪去,顷刻间毙命了一人,然而他们因为射程的原因,却够不着采矿车。
虚假的反步兵载具:脆弱的半履带车
真正的反步兵载具:坚实可靠的武装采矿车。
“为了厄普西隆,冲哇!”
老兵级弓箭手带头冲锋,对于这种武装采矿车,他心中充满恐惧,但是却不得不向前冲去。
毕竟身后,还有四个心灵专家在督战。
看见队长冲了,其他新兵和弓箭手也不再犹豫,顶着弹幕互相掩护前进。刚好,高架桥背后的狂兽人也嗷嗷冲了过来。
哪怕武装采矿车的机枪火力再强劲,但一时半会之间也无法歼灭所有敌人。
敌人,在飞速接近。
克里眼看敌人经受了巨大的伤亡后,冲到了武装采矿车的脸上。
铺天盖地的心灵之火、数枚ARO的反应式破甲弹毫无保留的轰击在了武装采矿车上,他感受着车身的震动,内心毫无波动。
仅凭这点火力,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真正有威胁的,是车屁股后面的“绿巨人”。
武装采矿车用自身的耐久度交换着厄普西隆士兵的生命。
片刻后,弓箭手和新兵死伤殆尽,而那名壮硕的狂兽人也终于来到了武装采矿车的屁股后面。
“砰。”
一拳,坚实的采矿车装甲就被砸了一个凹陷。
车载机枪转动,火舌喷吐,毫无保留的打在了狂兽人的肉体上,一时满天肌肉组织翻飞。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枪弹无法快速杀死狂兽人,反而会激起它的凶性。
一拳又一拳的暴力袭击,几乎要将整辆采矿车连根翻起。
克里动了,他掏出一把喷火兵的火焰喷射器,从预留的射击孔中伸了出去,冷漠的按动了开关。
火焰喷射器的攻击范围太近,只能等狂兽人近身之后在用,这也是无奈之举。
猛烈的火焰宛如火龙出海,顷刻间埋没了整只狂兽人,克里听到了这名兽人的惨叫声。
面对毫无人性的狂兽人,克里没有丝毫手软。
即使狂兽人的体质如何强大,强大到机枪都无法快速击杀,但面临专门的反步兵武器时,还是快速暴露了碳基生物的脆弱性。
狂兽人燃烧了起来。
一分钟后,采矿车闪了一闪,晋升到了老兵级。
克里让采矿车补了最后一枪,狂兽人彻底毙命。
采矿车的耐久度还剩下六百左右,克里没有行动,而是静静等待着什么。
他知道,这批步兵不过是派来消耗自己的送死队而已,真正的敌人,就在桥对面。
而现在,克里已经看见了桥对岸的四个光头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