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锡向赵家众人宣告了他的决定后,不顾赵老爷子声嘶竭力的挽留,也不顾赵乾贺追出来时的呐喊,坚定的带着安北宁和花小玉母子离开了赵家。
大家的走得不快不慢,赵如锡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关注着安北宁的步伐。
生怕走得过快,让她觉得吃力。
一路上,安北宁都被他半抱在怀里。
此时天已经黑了,加上天气一天冷过一天,街上的行人几乎没有。
两人这样走在一起,也不怕引人注目。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几人的目光都一直关注着赵如锡。
刚才在赵家的一切,花小玉母子想帮也帮不上。
唯有赵如惠要打安北宁那一刻,武兴平刚要去帮忙,就被赵如锡抢了先。
而今出了赵家,母子俩也很担心赵如锡。
从昆玉湖赵家出来,沿着小巷转出大路,刚上一了赵如锡的车,后座的母子俩就异口同声的出了声。
“如锡,你没事儿吧?”
“如锡哥,你还好吧?”
母子俩对视一眼,又飞快的看向驾驶位上的赵如锡。
赵如锡扭头看了看安北宁,又回头看了看花小玉母子俩,笑了笑。
“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十年前我就已经知道,我和赵家人是两家人。”
赵如锡不是说笑,他从小的经历不仅让他早熟,也让他对自己的未来有很明确的规划。
从小他学习刻苦,成绩不差。
小学更是跳了几级,他高中毕业上大学时才15岁。
到他工作的时候,才18岁。
在那一年,他第一次重见赵乾贺,那是他跟着母亲离开北城后父子俩的第一次见面。
本来他当时也是要从军的,但就是因为他,他选择了和他不是一个赛道的保卫部。
那是父子俩第一次发生争吵,也是那一次坚定了他远离他和赵家的想法。
只是后来困于爷爷奶奶,这个想法一直只是个想法。
而今天,这个想法也由爷爷一手促成。
“好了,别都愁眉苦脸的看着我,我真没事儿。玉姨,兴平,今天谢谢你们陪北宁一起来这里。以后都不用来了,大家也松了口气。北宁,谢谢你。”
赵如锡感性的拉过安北宁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安北宁适应得挺好,反而是后座的母子俩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纷纷坐回原位,将视线各自看向了对应车窗外。
安北宁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赵如锡的手背,示意他注意场合。
他讪笑两声松开她的手,转身放下手刹,踩上油门。
“回家了……”
赵如锡欢呼一声,车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速上了路。
回到永安里,赵如锡去见了武进。
安北宁和花小玉,武兴平一起去了厨房准备晚饭。
至于武兴安,此时正在自己屋里写作业呢。
虽然最近学校不平静,但这孩子一直都挺老实,每天老老实实的上学,放学,写作业。
“兴平,你是后天走,对吧?行李准备好了吗?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你尽管说。”
三个人在厨房,花小玉在捅炉火,安北宁拿出一个小盆到米缸前打米准备煮粥。
剩下武兴平也没闲着,正拿出一颗大白菜一片一片的掰开放在盆里准备清洗。
“是后天,不过没什么行李可带的。上面通知了,不让多带东西。部队里什么都发,被子盆儿,都是统一发放。以后我不在家,嫂子,我爸妈就得多拜托你和如锡哥了。”
武兴平当兵的事儿早就定了,只是最近才要走。
他这一走,三两年内是肯定回不来的。
新兵蛋子,部队有规定两年内是没假期的。
若他还想更进一步,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还真说不定。
“说什么拜托,都是一家人。更何况,这些时日都是你爸妈照顾我。真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也不会躲。你就放心奔你的前程去吧,家里的事儿别担心。”
安北宁说的也不算客气话,来北城这些时日她真是享福了。
花小玉人勤快,上下班管得不严,家里的家务她承包了大半。
再加上武进人也不懒,家里后花院里的菜几乎都是他在照顾。
安北宁天天上班,回家除了洗洗自己的衣服,连房间的打扫都用不着她。
“嗯,我知道的。不过还是需要嫂子费心,我爸的腿不好,我妈也不会来事儿。家里他们能行,可家外的事儿,就得你们操心了。”
武兴平是真不太放心,父亲腿脚不好,且脾气也倔,很容易得罪人。
母亲倒是温和没脾气,可她这样更容易受欺负。
这些年,要不是如锡哥的照顾,他们家哪有这么好的日子。
“放心,放心。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好好的当兵,争取在部队考个大学,早日提干。至于家里,有和我你如锡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就是兴武,你也放心。要学校实在闹得不成样子,就让如锡出面,给他找个工作先干两年。等他年纪到了,也送去当兵。”
安北宁从现实考量,未来这近十年,真正安稳的地方,还得是部队。
年轻的小伙子,不想出什么事儿当兵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当兵也能有个前程。
“嗯,我也觉得可行。谢谢嫂子,谢谢如锡哥。哥,家里就拜托你们了。”
武兴平说话间,看见赵如锡进了厨房,笑着对他道谢。
赵如锡点了点头,走过来重重的拍了拍武兴平的肩头。
“去了部队好好干,争取早日提干。”
几个人一起努力,晚饭自然做得很快。
等一家人吃完晚饭,安北宁和赵如锡回到后院时,他第一时间将她揽在了怀里。
这一刻,安北宁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将他揽在怀里。
直到安北宁站得脚麻了,才不得不拍了拍他的背提醒。
“腿麻了,咱坐下再抱成吗?”
赵如锡推开她,看了看她皱起的包子脸,伸出手捏了捏,带着她坐到了床边。
这一次,他坐在床上,而安北宁整个人被他抱在了怀里。
他的头埋在安北人的脖颈上,没一会儿安北宁就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
再一次,安北宁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管他之前话说得多么的狠绝,该伤的心,还是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