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安北宁和公安大院的靳家人来说都很漫长。
可再漫长的夜,都会有过去的时候。
当第二天的朝阳从东边升起的时候,一切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安北宁昨晚虽然睡得晚,但早上起来却变得神采奕奕。
只因为一大早季桐就告诉她,靳子煜小朋友找到了。
而且找到的地方,就是在她说的那个小院的其中一口废井里。
孩子其实没受什么罪,只是有些冷到感冒了。
现在正在楼下的儿科接受治疗,安北宁有心想去看看他。
却在临出门时,被季桐拦下了。
“安同志,你不能出去。”
季桐一脸严肃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安北宁,右臂紧紧的按在门背上。
“去一会儿都不行吗?小季,我推着小安去不会累到她的。”
牛春花站在轮椅后面,这个是今天早上护士小姐姐刚送来的。
目的是为了方便安北宁去厕所以及各科室做检查。
毕竟她现在身体虚弱,医生建议她卧床,能不动就别动。
安北宁也很意外的看了一眼季桐,在她的不认同的目光下妥协了。
“婶子,我就不去了。你一个人去吧,帮我给孩子带点糖去。再好好的安慰安慰靳妈妈,她这一天一夜肯定吓坏了。”
安北宁拉了拉牛婶子,指了指身后的病床,示意她推她过去。
等她重新躺回病床上,牛春花才独自离开了病房。
牛春花刚走,安北宁就从床上坐起来,对季桐招了招手。
“季同志,昨天晚上的人没抓到吗?”
她昨晚上看到洪局长在,还以为危险已经过去了呢。
没想到,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季桐没有回答安北宁的问题,反而来到她的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安同志,你能再对我说说那个咖喱味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吗?”
“啊?这……我也了解得不多,就……就……就是听说体味儿会很重。怎么,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季桐的询问,让安北宁有些不安。
这个咖喱味儿是绕不过去了吗?她算不算自己挖坑把自己埋里面了?
“那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发现吗?”
季桐没有回答安北宁的反问,再次向她抛出了新问题。
安北宁眼珠子来回的转动,脑子里反复的开始回想当时绑匪的特征。
“他的右手食指有一颗小红痣,在中节指骨的位置上。”
安北宁说着伸出右手,指了指食指的第二节指骨。
她的这一说法,让季桐兴奋了。
她上前两步,急切的看着安北宁。
“还有吗?更明显一些的特征。”
安北宁再回想了一会儿,抬手在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两下惊喜的看着季桐。
“他长得应该很高,感觉不低于190cm。”
她怎么忘了,当时她被他揽在怀里推进小巷的时候,她好像只到他肩头。
这样的身高,就算在北方也很突出。
“你确定吗?”
季桐难得的露出了笑脸,在安北宁点头确认后,她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一看,安北宁才发现她其实长得挺漂亮。
“谢谢,有了这些,我们的同志再找人的时候,就会方便很多。”
毕竟别的特征对方都可以做伪装,只有身高,他根本伪装不了。
除非他砍了自己的腿,但那明显是不可能的。
“你先休息,我去打个电话。”
季桐得到了这么多的信息,转身就出了病房。
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安北宁也笑了起来。
能帮到他们,她也很开心。
接下来的日子,安北宁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休养。
每天一多半的时间她都躺在病床上,为了打发时间,她偶尔织织毛线,看看书。
但多数的时间,她还是和牛春花聊天。
至于季桐,那就是一个高冷的人。
不管安北宁和牛春花干什么,她几乎都不关心,也不会出声。
至于安北宁关心的靳子煜小朋友,那更是早就出了院。
不过,自始至终,安北宁都没能去看他一眼。
毕竟她现在的安危被列为了重要机密,为此她还换了一次病房。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时间其实还挺快。
很快十天就过去了,安北宁也经过这些日子的治疗休养,看着精神了不少。
但就算如此,医生同样不准她多下床走动。
一切好像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除了那个绑架安北宁的人还没有抓到。
当然了,就连她怀疑的内奸,也没有揪出来。
这一天,难得是个晴天。
安北宁坐在轮椅上,趴在窗前,静静的晒着冬日难得的暖阳。
旁边的牛春花也陪在她的身边,就连季桐也没有反对。
三个人各坐一处,各有事忙,各司其职,一副乐悠悠的和谐模样。
可就是这样和谐的样子,被病房外突发其来的争吵所打破。
走廊里先是出现了一声尖锐的女子哭声,紧接着就是老太太的谩骂以及女子的反驳。
两个声音交替的出现在走廊里,而且有越来越靠近安北宁所在的病房的趋势。
屋里三人下意识的都不是好奇,而是警惕。
特别是季桐,她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三两步来到病房门背后透过门窗看着走廊里的动静。
牛春花更直接,跑回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大剪刀握在胸前。
安北宁看着两人那样子,乐了一声,反而轻松了下来。
“别紧张,婶子,没事的。剪刀收起来吧,万一伤到自己多不划算。”
安北宁轻轻的拍了拍牛春花的手臂,伸出手想要抢过她手上的剪刀。
却不料,牛春花侧身给躲了开去。
“不行,手上没东西,我心里不安。”
牛春花坚持握着剪刀看着门的方向。
看她这样,安北宁也收起轻视之心,将右手轻轻捂在了左胸口。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的看着门口,当安北宁左胸口突然开始升温的时候,她的脸色都变了。
“真的有危险?”
安北宁喃喃自语,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她都躲到这么一个角落里来了,那些人怎么还能那么神通广大?
只是他们会怎么出现?
强闯病房?还是门外正在吵闹的两人就是那些人扮演的?
下意识的,安北宁自己推着轮椅来到了病床前。
她掀开枕头,将她的匕首拿起来藏到了怀里。
一时间安北宁想得挺多,可她想得再多,也没有坏人的套路多。
当一个男人从天而降,出现在窗口的时候,她连尖叫都来不及,就被人从身后圈到了怀里。
而她的脖子上,又一把光晃晃的匕首已经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