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方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余桐等公安拿不下绑匪,绑匪进不了病房,抓不到安北宁这个人质,而就算如此,因为他们有手雷,安北宁这个人质也同样有危险。
这样的对峙,别人怎么看安北宁不知道,但她却觉得比之前她被人抓在手上的时候好了很多。
至少,她的生命不是全握在别人的手里。
她拉着牛春花,退到了窗口户靠右的墙角,这里是离着门最远的地方。
也是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在她们的前方,她还让牛春花放倒了两张病床,若是对方真的要扔手雷,这两张床将是她们最后的防线。
虽然……可能……这个防线并不怎么靠谱,但总比什么都没有更让她有安全感。
“我数三声,若再不让开道,我就要扔手雷了。一……”
绑匪男人明显是没什么耐性,对面的公安一直没有反应,他就忍不住了。
左手握着手雷,右手放在手雷引线的拉环上,一副要让公安后悔的样子,别说还挺能唬人的。
至少余桐就没有洪局长沉得住气。
“别扔,我们谈谈。”
余桐从躲藏的病房里走出来,站在了走廊的中间。
她的身边还有两个同事,一个躲在对面的病房门口,一个躲在她身的门口,都拿着手枪,小心的瞄准着对面。
“谈?你还不够资格和我谈。直接把路让出来,不答应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二……”
男人明显是有恃无恐,他觉得他抓住了公安的软肋。
果然,里面的女人不简单。
内线的消息,果然没错。
屋子里,躲在角落里的安北宁都有些无语了。
余桐的出面只是把她推向了深渊,更是让绑匪们知道她的价值。
你看,就像现在,他若有所思看向她的目光,让安北宁胆寒之外,更为武长卿担心。
谁都不是傻子,再试探下去她就彻底露馅了。
想了想,安北宁俯身到牛春花的耳边对她耳语几句。
牛春花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她相信安北宁,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拉着另一张病床直奔门口,门外的绑匪看着她的操作,顿时明白了安北宁的意思,下意识的他伸手就要抢同伴手上的枪。
“余桐,开枪打门口的人。”
安北宁注视着绑匪的动静,见他抢枪直接给余桐报信。
同时,牛春花也呲溜一下躲到了左侧的墙角。
很快,外面又响起了枪声。
绑匪们也顾不上屋里的她们了,牛春花又冲过来,将床挡在了门口。
连带着之前被撞开的那条缝隙都被堵了回去。
“靠,走,另外想办法。”
外面枪声大作,绑匪总算知道此路不通。
招呼起身下人,再次背上“虎头”往前逃窜。
只是在逃跑前,对方的手雷直接从门窗上扔进了病房。
那一刻,安北宁的头皮都麻了。
看着手雷下落的线路,安北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从墙角跑了出来,一把接住了它。
并反手就朝着窗外扔了出去。
她用尽了吃奶的劲儿,手雷刚扔出窗口就在空中“砰”的一声炸响了。
这一声响,吓懵了无数的人。
其中包括安北宁,她看着自己的右手,头一回觉得死神和她这么接近。
“发什么呆,没事就躲起来,别给我们添乱。”
余桐的来到病房门口查看情况的时候,看到好端端的安北宁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看到前面还在且战且退的几个绑匪时,她又对安北宁拖累她们而生气。
“小余,你怎么说话呢。我们什么时候给你们添乱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要不是你们做事不牢靠,小安和我怎么会遇见这种事儿。”
牛春花本来还躲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余桐对安北宁不客气的话让她瞬间爆发了。
跑过来一把抱住还有些懵的安北宁,回头看着正侧身应对绑匪的枪击的余桐就骂了起来。
“我们没闲你们没用就不错了,你还敢嫌弃我们?真是长见识了,你等……”
“婶子,别说了。我们躲起来是对的,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安北宁醒过神来,看了一眼门外的余桐,拉着牛春花躲到了墙角。
门外的余桐听见牛春花那一句又一句的指责,又气又恨。
可她却没机会和她吵架,只因为那几个绑匪已经被他们逼到绝境。
她要乘胜追击,一举将他们拿下。
想也不想,余桐拿着枪朝着前方跑了过去。
只留下牛春花和安宁,还在屋里互相安慰。
“小安,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刚刚你怎么……怎么那样大胆。那是手雷,要命的玩意意儿。你就不怕它炸在你手上啊?要扔也应该让我去扔,你还怀着孩子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为什么那些人要抓你?老天爷,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牛春花抱着安北宁上下左右的检查了一番,确认她身上没有伤再多出什么伤来,又是高兴又是害怕。
这一天来回两次的威胁,一次比一次猛。
先是匕首,现在是手雷。
这完全是要命的节奏啊,而且是一次比一次恐怖。
“小安,要不你跟我回老家吧。我们生产队虽然偏一些,但安全。这城里住着太危险了,而且那些人办事儿也不行。跟我回老家,一个队都是自己人,一定不会再出这样的事儿。”
牛春花经过这一天是害怕了,当然她也心痛安北宁。
她一个孕妇,再这样搞下去,不被别个杀死,也会被吓死。
“对了,你肚子怎么样?不痛吧?医生都不让你下地的,你刚刚那一下,没撑着吧?”
牛春花下意识的看向安北宁的肚子,这俩孩子真是多灾多难。
再这么折腾下去,孩子生出来会是个什么身体。
“婶子,别怕,我没事儿。孩子们很坚强,他们一定会好好的。谢谢你的好意,就我这情况,去你老家是不可能的。那些全是狠人,我可不能给乡亲们带去灾祸。看着吧,今天过后,他们会有安排的。”
安北宁安抚的拍了拍牛春花,右手抚上了脖子。
此时的她,眼冒金星,头晕眼花,连心跳都开始过速。
她知道,她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好在,走廊里枪声渐渐停了下来,战斗应该快结束了吧……
这是安北宁晕过去前,最后的一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