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流转,唯夜静谧无声。
月光如轻纱般洒入屋内,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榻上靠的很近的两个人身上,照的他们影子纠缠。
一只细长的玉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身上那人的后颈,屋内和外边儿一样的安静。
那卷毛眯着眼睛舒服的‘哼’了一声,将自己脑袋又在道士胸口蹭了蹭。
“怎么这么黏人。”清冽的嗓音带着些无奈,道士抬手拍了拍身上趴着的卷毛背心,嗓音柔柔的:“重的很,自己睡好。”
“先生去飞花阁吃饭,吃了什么?”蒋霁将自己身子撑起来,盯着那道士的脸,眼含秋波:“好吃么?”
“游槐带来的厨子做的菜。”道士又翻了一页书,手中捏的是殷渔看完和他交换的话本:“还有个叫什么拔丝番薯,我带了些生的回来,早就听说烤着好吃,明日试试。”
“先生喜欢吃他家厨子做的菜么?”卷毛面上带着和善的笑,丹凤眸弯弯的问着道士。
“一般,没有我们阿霁做的好吃。”道士抬手捏了捏卷毛的脸肉:“不过有一个喝的味道不错,叫奶茶,似乎是用羊奶和茶叶做的。”
“嗯,那先生和游七公子吃饭时聊了什么?”蒋霁心不在此,管他什么奶茶乳茶,急急问出自己的问题。
“游桉拜托我替他开口求游槐允他去咕哞山。”谢意答着话,脑子反应过来,紧急闭了嘴。
蒋霁笑的渗人得很,瞳孔缩动一下,嘴角咧的很开:“还有呢?”
“你有话便说。”谢意蹙眉,抬脚踢那蛇妖撅着的屁股:“阿蟒没告诉你么?在这儿装什么?”
“怎么,阿蟒打扰你们了?”蒋霁这是又犯病了,语气阴阳怪气的,每个字都从尖齿间磨着:“不是口味适中,很好吃么?游七公子真是体贴入微,虾是没壳的,嘴角是脏不了的,对兄长是一见倾心的。”
“......耳力不错。”柳叶眸眨了眨眼睛,谢意夸了一句。
他根本不担心这小蛇发怒,放平时若他知道这样,早就把院子掀翻了杀到飞花阁去了。今日还在这儿与他面对面拈酸吃醋,说明阿蟒的确尽职尽责,那句‘我心悦阿霁’定是传到这小赖蛇耳朵里去了的。
“甜头呢?”小赖蛇趾高气昂的:“先生不哄我么?”
“甜头?”谢意将书合上,反手拍了拍小蛇紧实的腹部,柳叶眸眯着:“不在这儿吗?我以为阿蟒会全交代呢,结果还私藏了一段儿。你别生气,明日我去严刑拷打,看看那小坏蛇交不交待。”
正被言语敲打的小坏蛇心虚的咽了一口口水,气急败坏低头张嘴就要咬人。
上下齿尖夹住道士白皙锁骨,小坏蛇又侧头假装更用力的咬了一下。
道士痛得喉结滚动了一下:“好吃么?”
“臭的。”蛇妖咬着他锁骨口齿不清道。
“叫我也尝尝。”道士声音喑哑。
蛇妖头发被轻轻朝后扯住,他被迫抬头,被那温软香唇堵住了嘴。
呼吸交缠,喘息声越来越重,久违的深吻叫蛇妖兴奋地忘了呼吸,道士手中用了些力,逼得蛇妖向后倒去,两人唇齿分开。
月光下坠着一根银丝。
“嗯哼”
蛇妖身上一重,轻哼出声,道士两臂交叉脱去了寝衣,腹肌壁垒分明,人鱼线蔓延而下,皮肤和月光一样白皙。
蛇妖欲起身,却被道士一手按了回去,手掌隔着寝衣触碰到的都是微烫:“不乖?”
“乖的。”蒋霁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卷翘的发梢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摆动着。
道士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他,没有动作了。
蛇妖抬手握住道士撑着自己的那只手的手腕,向前拉动,又重复道:“阿霁乖的,先生。”
“乖么?”道士勾唇轻笑一声,长发在那玉白肌肉旁边轻轻抚动着,漂亮的晃了蛇妖的眼睛:“刚刚谁他娘的趾高气昂的?”
“不是阿霁。”蒋霁又要起身,被道士推了回去,剑眉向下撇着,求着道士:“先生,先生......”
刚给蛇妖喂了肉,又饿了好几天,此刻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道士又用食物引诱,只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丹凤眸里蛇瞳一缩,道士蹙眉,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被蛇妖的膝盖不轻不重的顶了一下。
蛇捕猎,身子弯曲缠绕,是要缠紧猎物的。
于是道士身子被钉在榻上,双手还被一只大手向上锢着,实在是动弹不得了。
“阿霁……”尾音被吞没在水声交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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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两败俱伤,就是道士浑身酸疼,蛇妖手疼。
手疼是给道士按摩半宿酸的。
阿蟒坐在厨房门口的小凳子上,身边还有一个小凳子,上边放着他的大碗,碗里全是切好了的生鱼块儿。
人形的嘴巴太小了,一口实在吞不下,宿野贴心的很,不仅帮他切了可以入口的块儿,还把大刺硬刺去了,这一大碗,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
“嗯,鲜~”阿蟒满足的很,从吃鱼开始,眼睛就没睁开过,他转头客气朝厨房里的宿野问道:“你要不要来一块儿?”
“你吃吧。”宿野在烤番薯,眼睛盯着炉子里的火苗,回答的认真:“我爱吃有刺的,没有刺我不吃。”
“嘿嘿。”阿蟒被他逗笑了,又伸手抓鱼,却听到自己头顶‘咚’的一声响:“?”
“先生。”蒋霁站起身揉了揉自己摔痛了的屁股,看着榻上刚刚收回脚的谢意,委屈巴巴的唤他。
“你是变态?”谢意蹙着眉,没好气的道:“要起床就起,你他娘的乱摸什么?”
“我想看看你还痛不痛么。”蒋霁嘟着嘴小声说:“又不是没看……”
“滚。”谢意把他枕头丢了过去,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不用上工?你精神的很。”
“要上工。”蒋霁接住枕头,又凑了过去:“可以起身么?我帮你把吃食准备了好不好?”
“不用管我。”谢意站了起来,身上酸痛,异物感还是有的,但是比上次好了太多,对给他按了半宿的有功之臣说:“你去忙你自己的,乖些。”
“嗷。”蒋霁又观察了一下,确定他没关系,这才去衣柜边换衣服,寝衣一去,露出了全是红色挠痕宽阔的背。
谢意尴尬的抬手蹭了蹭额角,微微跛着脚,去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宿野将烤好的番薯装在一个大竹篮里,放在桌子上,又从厨房里拿出用番薯和芋子煮的糖水,抬头朝主卧看去:“今日怪了,公子怎么还没起。”
“昨夜主子下来烧了水。”阿蟒将碗里最后一块儿鱼放进嘴里,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今日起的晚也正常么。”
宿野没搭话,红着耳朵从阿蟒身边走过去,却听他轻轻笑了一声。
“你想不想尝尝那般滋味?”
阿蟒歪着头,眯着眼睛坏笑着,小声问着那煮熟了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