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背叛!”
这边鱼刚被玄虎卫处理好,众人在马车里简单换了干爽衣物,下车便听见湖边一小儿高声怒喊。
游桉双手叉腰,气的呼吸都在发抖:“段涛涛,咱俩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游桉撅着屁股忙了大半晌,将自己拥有结实厚墙和堡垒排布紧密的‘山寨’进行最后修缮,满脸都是红沙,他满意的拍了拍手,回头一瞧,天都要塌了。
段涛涛和烛秋渡结盟,不仅地盘比自己大了不少,两个人搭起来的‘山寨’也比自己的瞧着结实不少。
这样自己哪里还有赢的胜算?
“桉桉方才没说不能结盟啊。”烛秋渡摊手歪头,“你给我的地盘太小了,我和涛涛结盟双方得利,何乐而不为?”
“不许,不许!”游桉叉腰逼近两人结盟的‘山寨’一步,“我划分地盘,就有各论各的隐藏规则在其中,你们这是作弊!不能算的!且涛涛与我最好,不许你和他结盟!”
“利益划分前,哪有亲兄弟。”烛秋渡据理力争,“如今你在我们‘山寨’对立面,若打感情牌,我定是比不过你与涛涛,不过他与我签订了同盟契约,若他反悔,这‘山寨’就是我一人的,他什么都不能分走。”
“哪里来的狗屁契约!”游桉几步走到烛秋渡面前,叉着腰垂眸紧紧盯着小瑞凤眼瞧,“你拿来给我瞧瞧。”
“在这儿。”段涛涛吸引了游桉的注意,手指所指的沙滩上当真是写了简短的‘契约’的,最下边儿还签了两个人的名字。
游桉越看越心凉,这字迹他哪里认不出来,那臭烛秋渡如今亦不会写那么多字,连自己名字都只能写个大概出来。
一想到自己心善的涛涛被这狡猾的烛秋渡骗着认真在地上说什么写什么,游桉就心痛。
砰!
游桉躺倒在地,圆眼睁大无力的看着眼前湛蓝的天空。
“哇啊!”游桉抬袖捂脸便哭,嘴里也不闲着,“你背叛我,你们欺负我!”
远处学着蒋霁烤鱼的游槐朝这边瞧了一眼,又回了身,并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只是个游戏而已,做什么那么认真。”段涛涛走到那无赖小儿身边,弯腰拉他,“且怎的就是背叛你了,咱们一开始就说清楚了是三个不相干的山大王,怎么我就是桉桉那边的人了?”
“不行!”游桉噘嘴,看向段涛涛,圆眼中委屈又可怜,可就是不见一滴清泪,“你不帮我,涛涛?”
“......自然是帮的。”段涛涛弯着清眸笑了笑,“不过我若过来,这大山寨就归秋渡了,我一无所有,桉桉还要我帮么?”
“要!”游桉翻身便起,将段涛涛拉离烛秋渡身边,瞥了后者一眼,“你和我一起守着这山寨,我不信他一个人还能打过来不成?”
于是坐拥地大物博的‘山寨主’烛秋渡和人多势众的‘山寨主’游桉,以及‘山寨二当家的’段涛涛进行了一场热火朝天的较量。
半晌,在烤鱼的香气蔓延到‘山寨’这边儿来时,游桉叉腰仰天大笑。
“哇哈哈哈哈......”
在烛秋渡的攻势下,游桉那边的山寨只剩下一个堡垒没有被击垮,而烛秋渡这边已然只剩下一个大洞和一堆红沙。
“服不服?”游桉踩在身前红沙上,神气的很,就等烛秋渡最后一个沙团落在自己‘山寨的堡垒上,“怎么样,小秋渡,哈哈哈......”
“你输了。”烛秋渡气定神闲,拍了拍自己的袖口,将红沙拍去。
“你疯啦?”游桉不屑轻笑一声,“你看不清如今什么局面?”
“看清了。”烛秋渡走到自己那大洞口,朝下指了指,“上边儿是咱俩全军覆没,我还有地下城,你怎么说,小桉桉?”
游桉噔噔噔走到烛秋渡身边一瞧,气的跺了两下脚,委屈道:“涛涛,你帮他瞒着我!”
“我也不知道。”段涛涛忙着堆山寨沙墙,哪里会随时注意烛秋渡在做什么,“他连我都没说。”
“狡猾的臭小子!”游桉瞧了烛秋渡一眼,小声嘟囔一声,“......这次就算你赢。”
“过来吃饭!”于淮舟手里举着烤鱼,朝沙堆那边的三个崽子挥手,“你们蒋大哥烤的鱼,来晚了就没有了!”
这淖碱的淡水鱼肉质鲜美,鱼皮被煎烤以至微黄,焦香酥脆,三个小崽子净了手,一人抱了一条小的吃,刺都被烤得香脆,酱料亦是美味,吃的人不停舔唇。
今日日光温和,在沙滩上遮脸小憩亦是一桩美事,游槐吩咐玄虎卫铺了毯子,众人躺下享受日光浴。
蒋霁挨着谢意躺下,烛秋渡刚过来要睡在谢意身边,就被游桉跑过来拉走了,游桉今日非要赢上一回不可。
这回段涛涛不加入了,自己躺在毯子上,垫着胳膊瞧湖边那两个小子一边吵一边挖土。
多是游桉叽里呱啦说几句,烛秋渡抬头回一句,一句便将游桉惹怒,站起身叉着腰噼里啪啦说上一通,烛秋渡忙着挖沙子不理他,等游桉蹲下又回一句,惹得游桉不停重复。
清眸中带着笑意,身旁忽然有阴影介入,段涛涛抬眸看去,瞧见了那双淡然桃花眸。
“游大哥。”段涛涛起身坐好,看向游槐。
“嗯。”游槐在离段涛涛一人处躺下,瞧向他刚才看的方向,不过只扫了自己那胞弟和烛秋渡一眼,便挪开了视线,“怎么不去玩?”
“我若过去,就不公平了。”段涛涛答了一句,又躺下了。
湖风轻轻吹,二人无言,午后宁静,只有水面拍沙的轻响,不一会儿身旁传来均匀呼吸,游槐偏头,便见段涛涛安睡的侧颜。
无风,无浪,若这淖碱湖面一般平静,叫人身处其中不知何时沦陷,叫人挪不开目光心生贪念。
前世因果,二人今世相遇相识,世间情这个字,谁又能说得清。
总之桃花眸深潭之中的暗光浮动,算不上清白罢了。
被一只有耐性的老虎盯上的兔子,逃脱的几率有多大?
可是那人畜无害的白兔团子动了动耳朵,不解问道:
为何要逃?
是啊,为何要逃。
谁是猎手,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