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小马你又不是第一天见着,难道咱们桉桉与秋渡赛马之前不知道夜璃是一匹小马吗?”于淮舟瞧着那小儿哭闹,觉得有趣得很,故意问着游桉的话。
“自然是呃,自然是知道的!”游桉急忙回着于淮舟的话,“可是他信誓旦旦说他那小马天下第一快,桉桉便想瞧瞧,桉桉赢了呃,他那般开心做什么!”
“哼。”狐狸眼弯弯,于淮舟听明白了,这游小八是没瞧见烛秋渡落败的模样,心中不爽快,又觉得自己被迫胜之不武,颇觉委屈,“这是什么大事,你若不急,等着秋渡长大些,与你再比试一场不就成了?”
“于大哥,你偏心!我与他年岁不是相近么!”游桉忽然大喊,泪珠又如断了线似的滴落,“桉桉与涛涛不过比他大了一岁罢了,怎的桉桉和涛涛皆会骑大马,他烛秋渡就骑不得?!”
“游桉,不许这般和于大哥说话。”游槐将自己胞弟身子扯正,“你什么规矩,对着长辈大喊大叫的,是我平日太纵着你?!”
这小蛇化形不到一月,领悟已算极快,不能才学会走路,便叫孩子去骑马射箭吧?且除了夜璃,银环妖丹被压制,秋渡身上有些自己的妖气,想要驯服其余马匹如今亦有些难。
于淮舟倒是不大在意,因为他小时候亦是如此性子,不得不说这游小八和他性子当真是五分相像,不过功力还差了些。
“你怎么不说话!”游桉又冲着烛秋渡哭喊,“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吗!”
『去和他打一架。』蒋霁觉得游桉闹腾,在谢意肩上对着烛秋渡煽风点火,『免得他闹个不停。』
啪的一声,黑龙蛇头被谢意抬手用手背拍了一下。
黑龙蛇支起身子抬眸对上那双垂眸瞥他的柳叶眼,心虚得身子一闪,用自己头侧去蹭谢意脸颊,讨好意味十足。
谢意才要说话,便听自己身旁烛秋渡道:“游桉,我如今的确难以驾驭大马,你若此时非要与我比,只能得个这般结局。”
游桉见他说话,怒意更甚:“那你非与我说你那小马不同于常马激我为何?!”
“我只是实话实说。”烛秋渡情绪平稳,并未被游桉暴怒情绪带动,“在小马中,夜璃的确与众不同。”
“我瞧着便与常马没有不同!你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长得漂亮些么!”游桉不满喊道,“非要说自己和自己的马是与众不同的,你是何居心!”
小瑞凤眼眨了眨,烛秋渡当真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个人类小儿赢了比赛,还对自己怨念如此之大,不解道:“那照你所说,我应是何居心?”
“你看他。”游桉回头看向段涛涛,声音越来越低,“他就是想在你面前彰显自己不同,想把你从桉桉和哥哥身旁抢走,涛涛,你不要对他那般好......”
原来是拈酸吃醋,几个大人好笑得很,游槐将游桉修理一顿,又将三只小的丢到了一块儿。
小娃娃,不打不相识,只要不太过分,大人不必过于牵制插手。
赶路半日,又闹了一场,此刻众人腹中空空,正巧烹制食物的香气顺风而来,众人寻味追去。
宿野和阿蟒坐在土炉前边守着一口极深的大锅,奔腾的火焰上升置锅上半部,带着香味的白色热气穿过锅盖孔洞一股脑儿的朝上钻,张扬地四散着自己腹中已然烂熟的美食。
阿蟒在宿野身旁坐着,手中拿着的可不是早晨出门时带来的肉夹馍么,此刻肉夹馍温度正合适,是宿野方才不许它吃冷的给他用锅中余温热的。
赵九一手抱着柴火,忙赶了几步追上前边赵五,方才二人已经送了一趟柴草回来,后来又上山抱了不少,只为了今夜有柴烧水。
“哟,赵九,逮回来一只野鸡么!”阿蟒站起身蹭手,瞧向赵九另一只手里提着的肥鸡,细长蛇眸盯住就不放了,“你是打算养着,还是咱们加加餐啊?”
“养着?你倒是有些闲趣。”赵九闻言便笑,将手中肥鸡一甩丢给阿蟒,“那便给你处理。”
阿蟒养的精心,烧水拔毛,放血抹料,架在火上烤,烤的吱吱冒油,这哪里是养野鸡,这是将自己那蟒胃养的精心。
带着它那香气扑鼻的野鸡晃了一圈,主子们忙着盛饭吃宿野炖好的排骨芋艿炖豇豆,没有主子想要蟒口夺食。
蒋霁自己悄无声息的化了形,吓得几个注意着这边儿的玄虎卫险些拔了剑,看到主子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捂着胸口缓了一口气,又偷看了蒋霁好几眼。
阿蟒便分了赵九、赵五一人一根鸡腿,自己和宿野分食了这只香香野鸡。
“好吃,你吃这个粉条,吸饱了汤汁,好香好香。”游桉大哭一场,胃口大开,夹了一筷子粉条,站起身将垂落若瀑布的粉条挪入段涛涛碗中,“快尝尝。”
“嗯。”段涛涛用碗接过夹起一筷子,放入口中,才尝了一口,便被香得发声,连连点头。
烛秋渡吃成了个大花猫,碗里还有半碗粉条,用树杈似的筷子夹起一块儿带着糯筋的小正排,这排骨脱了骨,只用轻轻一抿,肉和筋膜入口即化,香得小瑞凤眼眯成一条缝。
“好吃吗?”谢意又夹了一块漂亮的小排,放入烛秋渡小碗里,轻声问着话。
“好吃。”一旁蒋霁很快接了话,给自己碗里夹了些排骨,脱了骨放入谢意碗中,连着自己的米饭一块儿递了过去。
“好吃的,舅母,秋渡很喜欢,宿野伯伯做饭很是美味。”烛秋渡咧着小嘴抬眸朝谢意笑,“秋渡可以再吃一碗。”
谢意瞧这小花猫便心喜,抬手用帕巾替他蹭了蹭嘴角,没有理会一旁蒋霁的意思。
“谢意。”蒋霁见状十分不满,又将自己装着米饭的碗朝谢意面前推了推,“要拌饭。”
原来那脱了骨的排骨是拌饭的酬劳,谢意今日瞧这卷毛不爽,决定做了那黑心商贩,只拿酬劳不做事。
谢意将卷毛米饭碗推回,夹起碗中脱骨肉便吃,一副‘我就是对你视而不见’的模样。
没想到碗中脱骨肉配着晶莹米饭才吃下,又一勺脱骨肉带着些粉条落入碗中,那卷毛满面委屈,瞧都不瞧谢意一眼,像是那不求回报的可怜买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