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婻是真没想到这个啊。
之前洛阳昏迷也就算了,自己还能亲自上手,给她喂喂米汤,换换衣服什么的。
可如今,这魔头都醒了。
自己......还该去喂吗?
还敢去喂吗?
一时间,姜婻僵住了。
李婶狐疑的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姜婻。
似也想到了什么。
当即便对着床榻上,还面色有些惨白的洛阳,嘿嘿笑了笑:“大妹子,婶子就先出来了,你先养好身子,婶子过几天再带她们来看你。”
“小姜啊,好生照顾大妹子,鸡汤趁热喝,不够婶那还有,你喊一声,我让虎子给你送过来。”
说完,也不顾身后两人是何反应,便迅速出了房间。
在姜婻当日的话术中。
李婶知道,他们二人是从遥远的北地一路逃难至此。
一路上,风餐露宿不说,还要面对各种艰难险阻和危险境遇,可谓是历经了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才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
再看那位大妹子,原本就身形瘦弱,经过这番磨难之后,更是变得面色苍白,身体虚弱不堪,最终昏迷,身体更是羸弱得像是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在地。
然而,上天终究还是眷顾着善良之人,这位大妹子在昏迷多日后,终于顽强地苏醒了过来。
在北莽,无论男女,人皆身材高大。
这样便使得,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身材保持的极好的洛阳,当真有些羸弱不经风的感觉。
作为同样经历过生活艰辛的过来人,李婶心里清楚。
她深知这对患难与共的夫妻此刻定然有着说不完的心里话。
所以她觉得自己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识趣地离开,给他们留出一个不受外界干扰的私密空间,好让他们能够尽情倾诉彼此的思念与牵挂。
于是,李婶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小院,临出门前,她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将院门轻轻合上,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惊扰到里面的两个人。
不仅如此,李婶还特意嘱咐自家虎头虎脑的儿子虎子,要他赶紧把这个好消息传递给周围的几位邻居知晓,并且特别叮嘱大家,在最近这一两天里尽量不要前去打扰姜婻夫妇俩,好让人家小夫妻俩能安安静静、甜甜蜜蜜地享受一段属于他们自己的温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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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点?”
李婶走后,姜婻有些尴尬的咧了嘴,讪讪笑了笑。
“喝点?”
洛阳学着姜婻尴尬的神态与话语,一比一还原了此刻的姜婻。
话音一落。
两人四目相对,陷入了长长久久的大眼瞪小眼。
良久。
姜婻试探性的开口:“喂你?”
洛阳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坐在床沿,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姜婻。
见对方没有回应。
本着不反对便是默认的原则,姜婻缓步来到身旁的桌子前,弯腰将李婶声盛好的鸡汤端了起来。
小心舀了一勺,放于嘴边轻轻吹了吹,而后......下意识的在自己嘴唇边轻轻探了探,发觉温度正适合便朝着洛阳面前轻轻送了过去。
整个动作也算得上是行云流水,尤其是最后那个轻放于自己嘴唇边轻轻触探的动作,更是熟练得可怕。
没办法。
这几天姜婻都是这么喂过来的。
洛阳昏迷躺在床上,也就只能自己一口一口亲自喂着。
既然要喂,自然是要试探温度的。
这嘴唇轻碰的动作,便是这几天练就的。
如今,姜婻又拿起勺子,开始投喂,便下意识做了这个动作。
完全是出自肌肉记忆,并没有做更多的思考。
而对面的洛阳。
在看到姜婻竟然将着勺鸡汤放在自己嘴唇上碰过后,还镇定自若的喂给自己,心头当时就咯噔了一下。
一双凤眸更是死死得盯着姜婻的脸上的神情,发现对方竟然使用小心温柔,也逐渐明白了过来,脸上唰的瞬间便红了起来。
被奴婢伺候,这种事情,她洛阳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至少八百年前,她还是大秦皇后时,她是这么被女婢伺候的。
可......那是女婢啊!
现在这样伺候自己的是谁。
是姜婻,是一个男人,是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
这种动作,也太亲昵了。
即便是当年的秦皇,也不曾这么对自己过。
一时间,这位活了八百年的皇后娘娘,既羞又暖。
在姜婻手中的汤勺喂到嘴边时,俏脸羞红的洛阳,最终还是小嘴微张,将这勺当真不烫的鸡汤轻抿下去。
“烫?”
见洛阳脸庞发红,姜婻误以为是烫到她了,于是温柔关切的询问了一句,同时又将汤勺放于自己嘴唇旁,又探了探,发觉似乎并不烫。
“挺熟练啊!”
就在姜婻将汤勺放回小碗,准备再来第二勺时。
洛阳终于是开口了。
姜婻:“???”
“什么?”
姜婻不明白洛阳这话是何意思。
“这几日,没少亲自喂我?”
洛阳声音轻淡,听不出喜怒。
听到说这几日如何如何。
这种句式,姜婻熟啊。
完全没有思索,当即就回应了一声:“不辛苦,这......”
嗯?!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一瞬间,姜婻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起来。
“这几日为本宫换衣服,可真是辛苦你了。”
姜婻:“啊!”
“不是......我......不对啊......我......”
此刻的姜婻,仿佛失去了正常的语言表达能力一般,语无伦次了。
而这一切的起因,还要追溯到刚刚发生的一幕。
就在洛阳羞红着脸喝完姜婻亲手喂给自己的第一口鸡汤之后,她猛地回过神来,惊愕地发现自己身上所穿的衣物竟然与之前不同了!
再仔细一想,这几日都是姜婻在身旁无微不至地照料着自己。
如此一来……也就是说……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姜婻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