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似乎被人当成了玩物,肆意的玩弄她的人生。
一次次给予希望,却在她即将爬出深渊的最后关头,一脚将她狠狠重新踢回深渊之中。
她一遍遍重复着话语,“你休想,你休想。”
可是身体,却自发的来到托盘边。
“将我的所有记忆作为筹码!”她用力的抓着头发,身体抖如筛糠,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她妥协了,她要活着出去,有人在等着她去拯救。
即使那个代价是忘记过往所有的一切,忘记那个需要她拯救的人。
可是死在这里,就什么都没了。
只要活着,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会有的吧!
一定有的!
记忆在抽离,她也向着神明许下了最后的心愿。
“滴...”
张心愿死了,却也活了下来。
她如同一名人偶般飘在空中,四处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30秒过后,一阵亮光闪过,将她卷出这片空间,消失不见,金黄色的天平安静的保持绝对的平衡悬在空中,好似亘古未变一般。
......
——我是绝望的分割线——
......
精神科诊疗室内,一名身披白袍大褂的男医生,表情严肃的对着面前的年轻男女说着什么。
这名医生名为安在神,50多岁左右,是国内闻名的精神科专家,看得出来他平时保养的不错。
头发黝黑增亮,发量很足,精神矍铄,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
“两位,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安在神叹息一声说道:“你们女儿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要是不及时医治,恐怕危险不小。”
这话一出,将对面的两个年轻夫妻吓的不轻,那名男人神情紧张问道:“安医生,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可是婉婷今年才10岁啊。”
“是啊,婉婷还那么小,她从来没离开过我们的,按照你的说法,根本就是隔离,我绝对不会同意。”年轻女人拽了一把自己的丈夫,语气斩钉截铁。
“文文,可是,再拖下去,婉婷以后可怎么办啊?她才这么小,就能将同学伤害成那个样子。”
男人苦口婆心的劝说。
但是女人丝毫不为所动,她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治疗。
这个安医生却说要女儿一直待在医院,半个月只允许他们来看望一次。
这不纯纯开玩笑吗?
女儿还这么小,要是受到欺负怎么办?
“罗女士,我的名声你们应该有所了解,我是不会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地位来开玩笑的。”
安医生在一旁静静看了一会后,将身体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两只大拇指绕来绕去。
平静自然的语气传出,继续说道:“你的女儿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她体内的另一个人格是极其危险的反社会人格。”
“目前,那个人格还在初始阶段,现在是最佳的治疗时期,要是耽误了,等她成长起来,恐怕你的女儿主人格将要彻底被吞噬殆尽,换来的将是一个恶魔。”
“我女儿才不是什么恶魔,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罗文文情绪有些激动,脸红脖子粗的回怼,接着拉着他的丈夫就要往外走,“走,不治了,我才不信他的鬼话。”
然而男人面色为难,犹豫不决,坐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曲军,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自己带着婉婷走。”
罗文文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见状,曲军点头哈腰跟着安医生赔礼道歉一番后,灰溜溜离去。
待二人离开后,安在神始终保持刚刚的姿势,默默的注视着房门的位置。
两只大拇指越转越快,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色彩。
随后,缓缓起身,将房门紧紧锁死。
踱步来到窗边的位置,打开百叶窗,看向楼下准备开车回家的一家三口。
视线凝固在中间的那名小女孩身上,缓缓的拿起手机,找到一个未知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按照之前说的,动手吧。”
“好!”电话那头简短的回应一句后,通话结束。
三个月后,10岁的小姑娘被着名精神病院的院长领养的消息,在各大报纸上刊登出来。
一时之间舆论都是对于安在神的夸赞,当然也有人说他在作秀。
对此,安在神只是淡淡回应:“我并不是为了做噱头,以我的社会地位也没必要做这些。”
“这个小姑娘我很喜欢,我会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去抚养的。”
“只要每个人都做出一点善举,我相信,这个社会会变成更好的样子。”
善举吗?
呵呵...
一名身着全身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眼中满是鄙夷,从电视机前路过。
缓缓来到一间房门前,从兜里取出一张门禁卡,在门前刷了一下。
“身份验证已通过。”
“咔”的一声,房门打开。
他拎着篮子走了进去,房间内周围一片洁白,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地面,洁白的灯光,照在洁白的床铺上。
一名脸色苍白的小姑娘静静躺在床上,在他到了身边的时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疲惫之色,却也急匆匆的支撑着爬起,靠在床头。
“叔叔,到吃饭的时间了吗?”
“是的,婉婷,今天叔叔给你带的是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还有汉堡,薯条。”男子见到女孩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随即很好的掩饰过去。
“谢谢叔叔,我最喜欢吃这些了。”曲婉婷高兴的拍着双手,虽然着急,也能在一旁默默等待对方将食物拿出来。
男子将东西放到一边,蹲下身子替她将床铺稍稍摇起,随后拿起简易的餐桌放到桌子上,一一将食物摆在女孩的面前。
做完一切后,他笑了一下嗡嗡说道:“婉婷,吃吧。”
“嗯...”婉婷迫不及待的伸手拿起汉堡吃了起来。
然而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的手臂也在不住颤抖。
她的两只小手上,本该光滑的皮肤上满是针孔。
额头太阳穴的位置也有圆圆的印记,那是电极片长时间按压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她吃的很慢,男人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不时跟她讲讲外面的一些趣事。
这是曲婉婷两个多月以来最开心的时候,父母死后,她被带来了这里,说是要给她治病,却始终关在这个空房间中,每天面对的只有洁白的墙壁,还有几乎一模一样装扮的工作人员,她甚至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只有这个叔叔才肯跟她说上几句话。
她问过他的名字,他没说,只不过曲婉婷记得他的编号——0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