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没事吧……”
“滚!!”
盛怒之下,韩志勋将女佣端来的汤药全部打翻,一屋子除了一个语言不通的聋女还在为韩志勋默默敲腿,其余人都作鸟兽散。
不过几个月时间,他的满头黑发已然斑白,精力体力都迅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离他而去。
明明他也不过五十,筹划半生,还未享受几年竟然成了这样。
桌上摆放的来自世界各地的补药,还有那一尊尊的佛像,琳琅满目的佛牌,古曼童,关公,甚至是西方世界的诸神,将整个空间都塞满了,似乎是这样的病急乱投医,才能换得屋主人内心一丝的安全感。
可惜并不奏效。
他的衰老还在加剧,不可逆转。
“这个小贱人,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看着自己手背生出的老年斑,他再次气血翻涌,明明力竭,还是大发雷霆,挣扎着坐起,将面前一桌子搜罗来的东西统统扫落。
可发完脾气,又只剩下无尽的空虚无助。
他的目光游移着,直到看到面前跪着的乖巧聋女。
这是他从红灯区花了一瓶香槟钱买来的,要不是他出手,这个身量不高,脸庞尚且十分稚嫩的少女就是一个白人老头的租qi了。
他这该死的良心救下的这样的人,何止她一个?
那么,现在,他有难处了,这些人理所应当付出帮助的吧?
这不就天道吗?
女孩只是低眉顺眼地跪着,一动不动。
原本长期营养不良的黑瘦身子,这段时间因为在他这里吃的饱穿的好,细腻白皙。
他盯着那匀称修长又白皙肌肤的脖颈,入了迷。
就连她羞红脸的模样,都是初生般婴儿的可爱美好。
年轻,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他情不自禁伸手去触摸,这样柔软的触感,像是初生的小鹿,它的血没有成年公鹿那么潮热,也没有母鹿的荤腥,它是甘甜的滋养的。
“仙姑,这次议员选举,您有没有兴趣?”
瓦利的市政大楼内,白楚楚一袭绸缎白色新中式对襟长袍,站在敏丹办公室内。
白楚楚从手上的一堆敏丹刚刚提供的文件里抽离出来,抬头看向自己这个新晋的狗腿子。
“这些事西蒙不是早就给你安排妥当了么,继续支持那几个就可以了。”
“重要的是,把我给你交代的事办好。”
“是是是。”
敏丹陪着笑脸,眼冒精光,斟酌着进退,还是奴颜婢膝,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那您看,安排我们一家人去m国的事,能不能尽快办理啊……”
“催什么,不是告诉你事情没办完,批不下来吗?”
白楚楚重重一合文件夹,面露不悦。
“怎么,有人威胁你了?”
“倒也不是,但是这个新任市长不好搞啊,我有好几次差点折在他手里。”
提到这个新上司,敏丹还是心有余悸。
“是吗,这个新市长是个什么来头?”
听到敏丹这样说,白楚楚有了兴趣。
“他是门阀家族子弟,律师出身,手段狠辣。就在昨天,我亲眼看见,他用身上的配枪枪杀了一名科长。”
“这么明目张胆?”
“对啊,他现在是瓦利的最高领导人,在瓦利暴力执政根本没人敢反对,反对的人都挨了她他的枪子儿,我看你们也多次在国际上抗议,不过好像也是收效甚微,他毕竟是疯的啊。”
“疯的?”
“市政里都在传,当年他从家族里叛逃出来,就是因为枪杀了自己的父亲。”
敏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
“所以,仙姑,我这回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替您办事,难保哪一天,他忽然就举枪把我给崩了。”
“好,移民的事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白楚楚也仅仅是嘴上答应下来。
在敏丹的千恩万谢里,她拧动门把手出去,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个新市长。
路过市长办公室时,她忍不住驻足停留了一会观察。
大门紧闭,在忙碌的市政大楼里,显得格格不入。
也无人问津。
这样的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小姑娘,你找谁?”
正想的出神,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早就有人站着打量她了好一会。
“哦,那个我想找一下文森特市长。”
对方笑而不语,走到门前,从自己的旧西装那个缝补过多次的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钥匙,捅了半天才得以打开。
“请进吧。”
他一副主人的姿态,白楚楚也就明白了,眼前的这个长发的落魄老头,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新市长文森特。
“不好意思,我这办公室不常呆,啥也没有。”
他本打算泡些茶水,才发现自己的私人移动冰箱里,空空如也。
白楚楚笑着摆摆手说不用客气,一边想着刚刚从敏丹那儿来,他那里可是名烟名酒各色水果点心,应有尽有,甚至是一些男女之间的,上不了台面的物品。
据她的了解,当地的官员都是这个作风,在这样的大环境里,这个心狠手辣的市长反而身无长物,穿着也十分朴素,倒也讽刺。
“要不然你喝这个。”
他从自己一直拎着的巨大的黑色塑料袋里掏来掏去,拿出一瓶矿泉水递过来。
白楚楚接过,瓶身上的塑料纸上赫然是宏发基金会的广告宣传,韩志勋那张放大的笑脸,有些变形扭曲,看着有些恐怖。
她倒吸一口冷气,警铃大作,心中原本对这个神奇的市长的一点尊敬,荡然无存。
他这是什么意思?试探我吗?
不会吧,这么快就探听到了我的底细??
初次见面就给我这瓶水,这又是什么意思?
白楚楚冷汗直流。
“诶,怎么不喝呀。”
他自己也拧开相同的一瓶,咕咚几下就喝了个干净,随意靠在窗台上,总感觉有些痞子气。
“哦,好。”
忍着心中膈应,她还是不情不愿拧开瓶盖,小心喝了一口意思了一下。
只是这大脑控制不住飞速转动了起来,谨慎观察对方的每一个举动。
上一个让她这么难以捉摸的还是凌子越那家伙。
想起他,白楚楚心中又抑制不住地酸涩。
那天在人群里他奔走大叫,自己眼看着他被人合力抬走,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为了她竟然失控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