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躺着的白楚楚本就睡眠浅,经过韩阳这样一闹,早就没了睡意。
“姐,你没睡啊。”
“没睡。”
白楚楚拿过韩阳手里的信,慢慢展开,看了几行就拧起了眉头。
“上面写了什么?”
“要治好我的病,得回白玉村。”
“白玉村?那是哪儿?”
白落梅很早就从白玉村脱离了出来,关于她的身世,也从未在白楚楚姐弟俩面前提过,只知道,他们似乎有一个外婆。
从云晏的留信来看,这个外婆是能治好白楚楚血毒的关键。
“不是说好了,会帮忙的嘛,怎么丢下线索,一走了之了呢。”
韩阳看着信封里留下了的古老的地图。
竟然是块上等皮料,光滑细腻,也不知道是哪种动物的皮,但十分轻薄,明明是很大一块却没什么重量感。
“这什么料子,好舒服啊,还怪轻的。”
韩阳感到稀奇,路线还没来得及看,就把这块皮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
“这是个老物件吧,应该也具有收藏价值的。”
见弟弟稀奇地把这张奇怪的地图,迎光举起来,白楚楚投去好奇的目光,但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面色凝重,把东西夺了去。
“诶,姐!”
韩阳还有些不乐意,一双不甘愿的眼睛还是盯着这块宝贝不放。
“这是人皮。”
良久,凌子越率先得出结论。
“人,人皮??!”
一想到自己刚才爱不释手,反复摩挲,韩阳后背的汗毛竖起,恨不得离这东西几米远。
“怎么了阳阳,你刚才不是很稀罕这东西吗?要不,就你收着?”
白楚楚把东西伸到韩阳面前晃了晃,就足够让韩阳缩成一团的了。
“姐,我错了我错了,快拿走,太瘆人了。”
韩阳面脸痛苦拒绝,只觉得直犯恶心。
“这只是个工艺品,你怕什么!”
凌子越笑着安慰。
“过去在西南地区,有很多以人皮作画为书,通常为特别重要的物件。”
“看来这个白玉村的所在很是隐秘,要想到达,还不是一件容易事。”
“那事不宜迟,直接出发。”
“先等一下。”
“这个信封里,有东西。”
白楚楚摸到这个牛皮信封厚度有问题,便一点点撕开。
“什么也没有啊?”
白楚楚把这个信封拿到眼前,单眼探瞧,一无所获。
“是吗?”
凌子越拿过信封,直接将那个撕开的小口子,在自己的手掌上狠狠倒了倒。
除了些纸屑,什么都没有。
“怪了,是我们多想了?”
凌子越正兀自奇怪,手里也没闲着,又倒了一倒,这一倒,倒是有收获,忽然从这个信封里掉出了一个鲜红的小东西。
“有东西!!”
几个人同时都看见了,可这个东西一沾上凌子越的手掌心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凌子越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一点点痛感,这个明明大家都看到的东西,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消失了。
无影无踪。
“怎么没有了??是掉在地上了?”
韩阳立即爬在地毯上,一寸一寸地去找。
“不可能呀,我明明看见,那个东西稳稳掉在了子越手心里,还在动!!”
“到底去哪儿了??”
白楚楚拽着凌子越的那只有问题的手,反反复复地看,终究是一无所获。
“怪了,难道我们三个人都眼花了不成?”
“好了,眼下治好你的病才是关键。”
这个奇怪的小插曲,凌子越并不多放在心上,他还是一心牵挂着白楚楚。
“昨夜,你的身子冰凉,我摸了摸你的脉,能感觉到你的血液流速很慢,跟周蕴沟通过,可能是昨夜的情绪过于激动,有加重的迹象,也不知道她给的药还能支撑多久,如今治疗的事,刻不容缓。”
“云晏把初步治疗的地点设在宝岛,就是因为宝岛地处热带,对你的血毒有利。”
“按照他信上的说法,今天是全阳日,阳气初动,要到仙南最中央的玉山山顶,日沐灸背五天,再配合解药。”
“至于解药,还要我们自己去白玉村。”
“那不是白搭!”
韩阳有些泄气。
“当初,他说的那么煞有介事,我还以为他真有什么药到病除的法子呢,搞了半天,他也只是道听途说。”
“也不能这么说,好歹有了进一步的方向。”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去瑜山。”
看看外面的日头,已经逐渐升起,一行人准备动身前往。
究竟云晏留的法子有没有用,去玉山晒过五天,便也能初步窥得成效。
玉山的路很是崎岖,一路上也是渺无人烟。
倒是有一群本地土着还在驻守,见有外人,拿着刀戟,如临大敌。
“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操着生硬的宝岛话,听的凌子越很吃力,幸好韩阳听的懂几句。
“大哥,我们是来给家人治病的,要去山顶,麻烦您行个方便,我们真的很着急。”
说着话,韩阳忙不迭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盒好烟,塞到对方手里,满脸讨好。
谁知对方看也不看,直接将韩阳重金买来的好烟,扔在地上,狠狠踩烂,又举起手中的长叉戟猛力向韩阳捅了捅,强力驱赶。
韩阳抱头鼠窜,很是狼狈,远离这群野蛮人之后,在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耷拉着脑袋。
“怎么了?”
“不让过。姐,你放心,今天就算是硬闯,我也带你去上山。”
韩阳握紧拳头。
“怎么硬闯?跟人打一架?这是人家的地盘,咱们要待五天呢,你就这么跟人家结上梁子了,剩下的四天,怎么办?”
“武力不是长久之计。”
“我试试吧。”
彼时,白楚楚已经唇色发白,血毒有再次发作的前兆。
白楚楚在凌子越的搀扶之下,一步步走向土着民设卡口。
刚到跟前,未曾开言,只见刚才还黑面凶煞的大哥,登时就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又展开双臂仰头看天,嘴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举行什么叩拜仪式。
白楚楚顿住身形,有些懵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其余的土着民纷纷跑来,见到白楚楚的一刹,都是自动下跪,依葫芦画瓢儿,同那大哥一样,完成一样的神秘仪式。
远处,听到动静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统一跪倒在地,山呼海啸,场面十分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