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地方昨天就被他们翻了一遍,更远的地方不敢去。
但是这崖底,常年不见阳光。
没什么能吃的作物,反而是灌木丛长得十分茂盛。
姜早找了一圈,还是在老地方找到一捧野地瓜。
在水塘边洗干净,姜早看着手心小小的一捧野地瓜发愁。
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也没有,他们哪里能坚持这么久。
水塘里的水不深,能看到几尾小鱼悠闲地游来游去。
鱼?
姜早眼前一亮。
那不就是活生生的美食吗?
姜早挽起裤脚,走到水边。
但是什么也没有捉到。
她回望了一眼不远处依然昏迷不醒的阕云升,咬着牙把衣服都脱了。
这里没有任何人来。
她不想再烤一次衣服。
水冰冷刺骨。
姜早哆哆嗦嗦,往自己根本没发育的身体上泼了点水。
适应之后下到水塘里。
这里的鱼有些呆。
也许是没有天敌,所以动作呆滞了不少。
姜早扎了几个猛子。
捉到了两尾鱼。
她十分兴奋地高举过头顶,“你看,我捉到了。”
但是没有人回应。
姜早兴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
她游到岸边,穿好衣服。
湿漉漉的头发被她用外衫擦得半干,然后用一根水草扎起来。
到了火堆旁,姜早添了点柴火,将两条鱼开膛破肚穿在木棍上。
“要是有点调料就好了。”姜早叹气。
可是这里哪儿会有呢?
姜早摸摸阕云升的额头,看样子温度降下去了。
鱼烤得有些糊,但姜早不在乎。
糊了总比没有好。
这是肉啊。
姜早烫着嘴,吃了一只。
身上恢复些力气。
剩下的一只姜早犯了难。
怎么灌进去是个问题?
找了个木棍和一张大树叶,洗干净了,将鱼肉挑出来。
有小半个巴掌那么多。
姜早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才将一团鱼肉给人灌下去。
但是发现,对方只是含在嘴里,一点儿吞咽的反应也没有。
姜早只好放弃这个做法。
生怕把阕云升噎着,自己把那鱼肉抠出来。
干脆去水塘里重新捞了条鱼,敲敲打打做成一个简易的汤锅,擦着天黑才将鱼汤煮熟。
腥得很,可是没有办法。
姜早捏着鼻子将鱼汤给阕云升灌了下去。
这么半天功夫,她又是捉鱼又是烤鱼,最后还敲石头做鱼汤,好不容易终于填饱了两个人今天的肚子。
天色慢慢黑下来。
周围没有声音,寂静得可怕。
姜早将火堆点得很大,那条蛇早被她用木棍夹起丢得远远的。
晚上,棚子没了。
姜早将棚子上的叶子都拿下来平整的铺好。
又给阕云升盖上叶子被子。
靠着阕云升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
姜早第一件事就是去摸阕云升的额头。
还好,没烧起来。
只不过人还是没醒。
姜早没办法,早餐还是野地瓜。
那一片野地瓜长得又多又茂盛。
如果只是吃野地瓜倒还够,只不过人不能只吃一样东西。
眼看着阕云升这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姜早下定决心,不能一直在悬崖底下待着。
要想办法出去。
想做就做。
昨天她就看到水塘边长了几棵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很矮,但是叶片很厚很大。
适合做一个雪橇。
不过她做的是一个滑草的草雪橇。
姜早想法很好。
她爬到树上,这都得益于小时候她在孤儿院爬墙的经历。
然后用打磨好的石块狠狠磨着叶片的叶柄。
直到额头冒汗才弄下来一块。
姜早毫不气馁,现在这个环境,她没有办法抱怨,只能靠自己。
整整一个上午,姜早弄下来六块大叶片。
足够了。
中午吃了点野地瓜和烤鱼,她感觉自己的嘴角都要起泡了。
然后照例给阕云升灌了点鱼汤。
继续干活。
她的衣服已经脏得看不清原本的面目。
姜早干脆将外衫都脱下来,撕成一条一条。
然后把三张叶片叠在一起,左右各三张,再用水草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拖拉车。
使出吃奶的力气把阕云升拖到叶片上。
姜早把自己外衫拧成的绳子往肩膀上一扛。
憋红了脸,叶片连带阕云升一动不动。
姜早再一次对这个小身板哀叹万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气。
但是她不能停,如果今天不走出去,那么他们就只能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待着。
姜早不会生火。
必须要走。
咬着牙,姜早额头冒出青筋,从左肩换到右肩,感觉到上辈子都没有的沉重。
明明是个小孩子,但是此时却是那么重。
到底还是她自己也太瘦弱了。
力气不多的缘故。
姜早放起了叶片拖车,把阕云升背到背上,又舍不得拖车,于是将拖车绑在腰上。
就这样,阕云升的体重压得姜早眼前一黑。
她晃了晃头,咬紧牙关。
迈出了第一步。
还好还好,只要迈出第一步,后面的路就好走了。
姜早觉得自己一直在下山。
之前明明是一片平坦的悬崖底的草地,现在变得杂草丛生,看不到哪里有路。
她根本腾不出手去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任由他们顺着脸颊,眉间滚落下来。
坚持住。
姜早的腿开始发抖。
不知道走了多远,但是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
姜早心里着急起来,要是再走不出去,恐怕今晚就要伴着黑夜和潮湿度过了。
她不能停。
越着急越容易出错。
姜早不知道踩到了哪里,脚下一滑,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甩到地上。
她感觉到自己的额头碰到了石块,顿时一点血腥味出现在空气中。
背上的阕云升趴在她身上。
压得极重。
姜早不仅觉得自己摔倒了难受,还被阕云升压得难受。
浑身上下简直无一处不难受。
咳咳,她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眼前阵阵发黑。
抬眼望去,她处在一个半山坡,头朝下,明显是一个滑坡。
手下也不再是草地,而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块。
姜早甚至感觉到手心都咯出了血。
天色越来越黑,她站不起来。
心中的情绪一股脑儿的钻了上来。
眼泪啪唧一下就掉出来了。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
背上的人忽然动了动,姜早眼泪混合着嘶哑的嗓音,“小哑巴,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