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峰竖起一根大拇指。
“小子,你行!”
要知道,阕云升从大理寺的牢房里出来后。
被李威锋请来的郎中诊断,身体多处受伤,需要好好静养,才能完全恢复。
但是皇帝下旨,令他即刻启程上路。
阕云升只被简单的上药包扎了之后,就和李青峰等人上船了。
一路顺河而下。
船上颠簸,阕云升第一次坐船,脸色不知道是被船晕的还是因为受伤,所以一直很苍白。
成天在船舱里休养,很少出来。
今天白天船靠岸了,几个船员上岸补给了点物资。
上船后,阕云升也在睡觉。
船行到一半,他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打斗声,和刀剑碰撞的声音让阕云升猛然警觉。
他握着自己的刀就出了门。
船身十分颠簸,来往的人在甲板上打得头破血流。
彼时,李青峰挑起一个水匪,得意的道。
“小子,敢不敢和我比一比谁杀的水匪多?”
阕云升不说话,一脚踢翻一个从侧面过来的水匪。
“这帮家伙,恐怕早盯上我们了,小子,不要心慈手软啊。”
李青峰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点儿也不虚,但是阕云升,他只听三皇子提起过。
三皇子语气中尽是称赞,引得李青峰非常好奇。
三皇子口中的阕云升,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等到阕云升出现在金銮殿上,见到是这么个少年。
说实话,李青峰心中有些失望。
都说英雄出少年,可这也太小了。
但是三皇子的命令,要听。
所以他还是为阕云升说话,一时间,情绪激动得,让自己都误以为,自己对他有多了解。
后来,一切如三皇子所料,他和阕云升都被贬了。
一同去南境。
路上,他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少年,有诸多看不惯的地方。
但阕云升没有多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
原以为这个年纪的少年都心高气傲,这一下,倒让李青峰对他高看一眼。
只是,他知道,其实阕云升身体根本没有恢复。
换药时,那血淋淋的伤口让李青峰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大理寺的人,真是不把人当人啊。
正当时,风浪变得越来越大。
阕云升一个站立不稳,差点被人砍中。
好在李青峰及时出刀,挡下了致命一击中。
“多谢。”
阕云升道。
“嘿嘿,集中注意啊,小子,我可不想一个人去南境。”
李青峰笑道。
有了这句话,两人下手更狠了。
阕云升练的是杀招,招招致命。
李青峰一把长刀舞得虎虎生风。
风浪拍打到甲板上,顿时给众人来了个透心凉。
阕云升觉得浑身都湿透了,他的伤口已经痛得无知觉。
但是他不能停。
停下来,就有可能死亡。
一番奋力拼搏后,这群水匪被杀得落花流水。
只留下三个活口。
此时,李青峰吩咐人收拾残局。
甲板上,血腥味冲天。
三个活口被人押着,瑟瑟发抖。
没想到,只是一次普通的抢劫,怎么就被人杀翻了呢?
他们哆嗦着,说话都不利落了。
尤其当阕云升的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时。
那人直接吓尿了。
阕云升只是一个眼神扫过去,明明一点儿也不狠厉,看起来还很温和,但就是让人无比害怕。
“我,我说。”
其中一个水匪顶不住压力,哆哆嗦嗦的道。
“我们,我们老大听人说,这条船上钱多人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劫下,一船的财富呢。老大眼红得不得了,所以才带着我们出来。刚才船靠岸的时候,我们就跟在后面。”
那人一动也不敢动,眼睛斜斜的盯着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等到风浪起来,老大觉得机会来了,我们就登船。”
“其实我们被骗了啊。”
那人急忙解释道。
“船上哪里有财宝?只有一群杀人......不不不,是只有你们这些好汉。”
“好汉饶命啊,我知道的都说了。”
那人想磕头,但是没办法磕下去,那刀就在脖子上呢。
动一动就得见血。
阕云升的刀未动分毫。
只眼神扫过去,剩下的两人立刻以头磕地,大喊饶命。
“这位壮士,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只是一群小弟,老大说什么就干什么?我们怎么能违抗老大的命令呢?”
阕云升一刀落地,最开始那人的裤子都是屎尿。
但是人头落地的却不是他,而是刚才磕头的两人。
在那人惊恐的眼神中,只听阕云升没有表情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们的落脚点在哪里?”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带壮士去。”
为了活命,那人豁出去了。
即使水匪窝里,还有几个留守的兄弟,那又怎样?
他的命才是命啊。
李青峰若有所思,“小子,你是想......”
阕云升透过风浪,压下胸口的不适感,忽略伤口的疼痛。
“他们既然敢送上门,就应该有被搜老巢的准备。”
李青峰嘿嘿一笑,“小子,你这性格,我很喜欢,接下来都听你的。”
船调转方向,向着之前小镇而去。
这一趟,他们收获满满。
而姜早,也带着冬雪等人一路前行,中途一直走的大路,没有走水路。
冬雪被马车颠得受不了。
“小姐,你说什么时候,大谢朝才能处处都通水泥路呢?这样坐马车也太难受了。”
“会有那么一天的。”
姜早看着窗外说道。
这里和北境的风光不同。
北境多风沙,颜色整体都是黄色的。
而越往南境,绿色植物就越多,河也多。
满眼都是绿油油,看起来令人十分舒服。
“那个程姑娘真奇怪,整天坐在马车里,也不下来,除了吃饭能看见她的身影,其余什么时间都看不见。”
冬雪抱怨道。
“人家小姑娘家,受了惊吓,这些都可以理解。只要她乖乖的待着,等到了地方就看她自己怎么选择了。”
姜早并不想过多谈论她,那天她们离开后,她特意留了个心眼,派了怀铁悄悄去打听。
琼州城内可能的消息,不过怀铁说,什么也没发现。
姜早只好作罢。
现在,她们带着程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被她们主仆谈论的程淑,此时正靠着车壁,两行清泪从脸颊流下来。
从此后,她就是孤身一人,再也无人可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