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不得不承认,你的天赋远超我所料,不过短短几年,竟让你成长到如此地步。”韩泉缓缓道。
“不过你和你父亲一样,太过意气用事,不然我也不忍杀掉他呀……”
此时韩泉脸上坏笑越发猖狂,难掩丑态,倒是令在场众人难以置信。
“州主怎能如此威胁一名后辈?”
“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儒雅州主吗?”
“难道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姜易的拳头死死握住枪身,他小觑了韩泉的卑鄙,未曾想韩泉竟以姜家上百口人的性命要挟。
但姜易不能就范,诛杀林耀,姜家尚能有活口,若是连自己也被韩泉拿下,那姜家就真的完了。
“老狗!我要你在九泉之下,向我姜家英魂忏悔!”
话毕,姜易再次向韩泉攻杀而去,但这回,韩泉却并不与姜易正面交手,而是一面抵挡,一面躲闪。
见此,陈涵似是看出了什么,神情严肃,随即传声给牧雨凝道:“牧丫头,姜易的这股力量应该不能久战,韩泉是在等姜易力竭。”
牧雨凝遂催动神魂探查姜易的灵气波动,果真如陈涵所言,随着战斗的持续,姜易的灵气强度在逐渐下滑。
而此时与韩泉缠斗许久的姜易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虽然与韩泉战的有来有回,但并未给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灵气消耗却是越来越大。
“老狗,何故躲躲藏藏,快与我正面一战。”姜易喝道。
韩泉并未恼怒,反而嘴角不住的上扬,戏谑之色溢于言表。
“姜易,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姜家赶尽杀绝吗?”
姜易没有理会韩泉之言,而是继续催动紫雷对其攻杀。
下一瞬,只见韩泉挥出一道诡异黑气攻向姜易,却被姜易的紫雷轻松化解。
但这一道黑气却是让姜易感到后背发凉,因为这气息波动,与林耀如出一辙。
“你……你也是魔族?!”
姜易依稀记得当初雪山一战,林耀自称魔族,而眼前的韩泉也拥有诡异黑气,那其很有可能也是魔族。
“没想到你还知道魔族,可惜我并不是,我只是修炼了魔族的功法罢了。”
见韩泉的神情中透着一股崇拜之色,姜易不由得有些发呕。
韩泉继续说道:“可惜此法需以杀戮为饵,筑无上之基,你父亲既撞破我修炼魔功的事实,那自然留不得他了,而你姜家,就顺势成为我功法的养分吧,哈哈哈哈。”
听到韩泉终于说出污害姜家的真相,姜易沉重的闭上了眼,长吁一口浊气,此时他只觉心里一阵搐动,痛从心起。
韩泉与姜易的对话只有台上的牧雨凝听得到,韩泉所行之事,纵是旁人听闻,亦会心生恻隐,更何况姜易是亲历之人。
见姜易悲痛万分,牧雨凝欲上前抚慰,但她明白,此时唯有手刃韩泉,方可解姜易心头之恨。
“那林耀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姜易强忍怒火,质问道。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便萦绕姜易心头,他十分不解,为何中天宫的林耀竟变成了韩泉的徒弟。
见姜易疑惑,韩泉有如阴谋得逞般,得意洋洋道:“呵,他不过是魔族的一枚棋子罢了。”
“当初他被中天宫通缉,前来投靠我,我既受魔功恩惠,自然应当帮扶他,便许他拜在我门下,掩人耳目。”
闻言,姜易心中越发好奇这魔族到底是何族群,强如林耀这般,也不过是枚棋子。
但眼下情形可不容姜易思考,他切实感受到,现在这股力量并不能长久,经过韩泉刚刚的一番消耗,其实力已跌落至五阶尊者的水平。
“断浪!”
紫雷裹挟着长枪,如怒海狂潮般攻向韩泉,而韩泉则是收回原本散发出的诡异黑气,继续以青罡灵气与姜易相持。
“乱风袭!”
韩泉大手挥出,三道强劲的漩风直向姜易袭卷而去。
紫雷与漩风的对抗,霎时引得雷雨交加,大雨倾盆,但并不影响两人针锋相对。
你来我往间,姜易与韩泉相斗数十合,可原来平分秋色的对峙,随着时间的流逝,却是韩泉逐渐占了上风。
就在这时,台下传来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禀州主,姜家余孽已尽数扫除,现擒获姜老家主。”
此言一出,姜易忙向台下望去,果然,说话之人正是韩泉的手下,黄盛,而姜老爷子则被其按倒在地,虚弱不堪。
“哈哈哈哈,好,干的好。”韩泉猖狂大笑道。
姜易刚欲飞身解救姜老爷子,却被韩泉的剑气拦下。
“姜易,你爷爷都被我抓住了,你还不就范吗?”
随着“咯哧”一声响起,污血自姜易嘴角缓缓流出,极度的怒火令姜易咬碎了自己的牙齿。
“现在受降,本州主免你一死,若继续负隅顽抗,那就和你爷爷一起共赴黄泉吧。”
就在韩泉洋洋得意时,台下传来的动静,却打断了其思绪。
“州主助我!”
只见牧雨凝正对黄盛出手,欲解救奄奄一息的姜老爷子。
韩泉勃然大怒,喝道:“清玄宗是想与整个鸣寒州开战吗?”
借韩泉分神之际,姜易瞬间爆发紫雷,直攻向韩泉。
猝不及防的韩泉生生挨下了这一道紫雷,霎时,其背部衣袍焦黑破碎,血迹斑斑,若非韩泉实力强横,这一击早已将其重伤。
而这时,陈涵从看台起身,缓步上前道:“韩州主此言差矣,当年姜家一事尚有蹊跷,州主却匆匆定罪。”
“而今姜易不过打伤令徒,州主却施以偷袭,还以血亲要挟姜易。”
“敢问州主是不是心虚,才欲置姜易于死地?”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在场的年轻弟子或许不清楚,但老一辈的都知道。
当年州际之战,姜诚力战而死,却在大战过后,被曝出通敌叛州,所谓的证据只有一封信件。
但由于姜诚已故,死无对证,本应搁置此案,容后再议,可韩泉却一口咬定姜诚通敌,并借此打压姜家。
自此,虽然州内仍有许多人相信姜诚无罪,但州府的施压,也让他们不得不妥协。
韩泉毕竟是摆弄是非的老狐狸,并未有丝毫慌乱,而是一脸大义凛然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更何况,陈峰主,你又怎知姜诚一定没有通敌?姜易数次向本州主出手,难道不该将其格杀当场吗?”
闻言,便是陈涵也不由得咋舌,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之人,平生仅见。
“老狗,无需多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姜易再次持枪冲杀,虽然其灵气不断消耗,可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丝毫不减。
但这回,韩泉却似是灵气匮乏一般,在与姜易的相持中不仅处处落于下风,身上更是添了几处轻伤。
如此情形倒是让陈涵费解,姜易现在虽仍保持着高阶尊者的战力,但毕竟是暂时的。
而韩泉则是实打实的六阶尊者,怎会被姜易压制至此。
思绪稍许,陈涵似是明白了韩泉为何示弱,刚欲提醒姜易,却为时已晚。
只见绝影枪在即将贯穿韩泉之时,一道金光袭来,拦下了姜易的攻击。
“好了,姜小子,莫要做的太过。”
姜易转头一看,出手阻拦者,正是谢生。
此时的姜易可谓气打不到一处来,本来刚刚那枪足以重创韩泉,但却因谢生阻挠,错失良机。
“谢老何故拦我?”
谢生长叹一声道:“姜小子,当年姜家一事,韩州主的做法或许有失偏颇,但无论如何,他毕竟是鸣寒州的州主。”
“倘若他真的错了,自可请中天州主定夺,但现在将其斩杀,不利于我鸣寒州大局啊。”
不出陈涵所料,韩泉故意示弱,就是为了引其他尊者出手,借此对付姜易,坐收渔利。
而今鸣寒州内忧外患,内部宗门分散,割据一方,外部则面临着燕云州的骚扰,急需韩泉这个州主来掌控大局,维持平衡。
因而韩泉若有难,其他尊者定不会坐视不管。
谢生的话并不足以让姜易作罢,反观此时,姜易的肩膀不住的抽动,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忍不住大笑起来。
“呵,若是请中天州主便有用的话,我姜家如何会蒙冤这么多年?若是你们这些所谓掌门,宗主有用的话,韩泉如何能猖狂这么多年!”
“功垂青史的州节度使,你们不去帮他平反,欺世盗名的州主老贼,你们却处处维护,这便是所谓的大局?”
姜易的话,句句铿锵有力,字字深入人心,引得在场众人尽皆沉默。
沉痛的苦楚让姜易大口喘着粗气,脖颈上青筋爆起,激愤之情填满了姜易的内心。
“我姜家世代戍边卫州,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若你们这些缩头乌龟的家族被赶尽杀绝,你们可能饶过韩泉吗!”
稍许,姜易长吁一口浊气,沉声道:“今日,拦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