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柯缘很早就醒来,柯家大房一起去了柯家老院。
柯缘这一趟回来,自然是要跟爷爷奶奶说一声,也给他们讲讲自己看到的见闻,还有柯亚达的近况,好叫他们放下心。
柯家老院里的二老看见柯缘的时候,都是匆匆迎上来,上下打量。
袁南桃说道:“当初知道你去汉城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你这一走这么长时间,这心里啊,总是难受得很,想着,你在路上吃得好不好,有没有地方休息,有没有匪贼拦路。”
“我还跟你爷念叨,他还嫌我烦得慌,说我瞎操心。”
“我也知道我家满满厉害,可到底是女子,终归不放心。”话说着说着,袁南桃声音就哽咽起来。
柯缘连忙搂住袁南桃,安慰她:“奶,你瞧我,这不是没事儿么,我这么厉害,就算是再强大的男子,在我手上也过不了一回合。”
“我跟你说,奶。我还打败了二哥营中的大将军呢。”
“大将军,您知道不,就是贼厉害的那种,统领底下好多兵的大将军。平日没有特殊情况,二哥都见不到的那种。”
“他还夸赞我呢。”柯缘拿出身上带的手帕,轻轻拭去袁南桃眼角的泪。
袁南桃破涕为笑,“你个臭丫头,还是那般不稳重,还跟大将军比试,也不怕打不过。”袁南桃倒是没有那种女子就要贤良淑德,或者是温柔待人的要求,只求自家孩子活得好。
柯缘一脸得意,“这是打过了嘛,不成问题。”
袁南桃宠溺的捏了她的鼻尖,“你个臭丫头。”祖孙二人你挎着我我搀着你进了堂屋。
这到了堂屋,柯浦东才有时间问些具体的事情。
“这一路上可有遇见难事?”
柯缘回道:“自然是没有的,爷爷,您也知道孙女的厉害,那是一般人能挑衅得了的么!”
柯浦东笑着,“不愧是柯家的丫头,这自信劲儿。”
柯缘看了一圈四周,说道:“爷爷,估计我这自信劲儿是随了您了。我瞧这一周就没有那样人。”
柯浦东大笑,“你奶说的对,你就是个臭丫头,还敢调侃你爷。”
柯缘连忙做讨饶状,“我可没有,爷爷,你别冤枉我。”
袁南桃看爷孙俩在那儿耍宝,笑眯眯的,然后阻止道:“好啦,满满进院这么半天都得空坐下喝口水。”
袁南桃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去了厨房,端来一碗水。
嘴里说着:“你姑爷爷去了山上,运气好些,找到了蜂蜜,甜得很,就往家送来些。快,尝尝看。”
柯缘自然是没有客气,不能辜负老人家的好心,端过来碗,先送到袁南桃嘴边。
袁南桃直接推开,“不用给来给去,我跟你爷都喝了,这就是给你冲的,喝吧。”然后又转身去了厨房,给柯橙也冲了一碗。
柯橙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好拒绝,喝了几口,便放在桌上。
柯缘和姜瑜把拿来老院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奶,我在汉城瞧见了一块布,我觉得你做身衣裳穿肯定好看。”
为了肯定自己说的话,又加了一句,“我就看见有人用这布做的衣裳了,那效果杠杠的。”边说柯缘还边竖大拇指。
袁南桃没有去问杠杠的是什么意思,以她的理解,应该是不错的意思。
柯缘见袁南桃摸着那匹布,走过去,拿起来,在袁南桃身上比划,还让其他人瞧。
“看,是不是这个颜色很衬我奶?”柯缘看向姜瑜,寻求认同。
姜瑜仔细瞧了瞧,“嗯,这颜色刚刚好,再浅一些太亮,再深一点太闷,就这正好。”
袁南桃脸上浮现笑意,看得出,她对这匹布很满意。
随后柯缘又拿起一匹,“这个也是,不过,这个可以做那种上下分开的,上面褂子,下面裙子,也会很好看。而且还显气质。”
袁南桃有些疑惑,“气质?”
柯缘反应过来,这词语是她那个时空的,这个时空还未听过,应该大家听不懂。
解释道:“可以说是每个人的性格特点,也可以说风格、气度。”
思索一番,又继续:“比如:我姐的气质就是那种温柔可人,您就是端庄大气。”虽然解释也不是很明白,但袁南桃也听了个大概,隐约有些明白。
随后,柯缘又拿出一匹,袁南桃都震惊了,心中想这是买了多少。
袁南桃嗔怪道:“买上一匹就可以了,两匹就很多了,你咋还买这么多?”
柯缘笑嘻嘻,“奶,这不是看好看的太多,就没想太多。而且,我就觉得,这就该是我奶的,就买回来了。”
“而且这里面还有两匹适合我爷的,给我爷做成衣裳,一穿,那绝对是村里最帅气的老头。”
柯浦东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柯缘脑袋上,“你个臭丫头,怎么什么都说!”
柯缘捂着脑袋,只笑着不说话。袁南桃点了点柯缘的额头。
柯缘转身拿出另一样东西,拿给柯浦东:“爷,我记得你的腿一直不舒服,是因为之前受过伤的地方。咱们岑城医馆没有什么好用的药。”
“这次我去汉城那边,寻了军营中的大夫,晓得一个方子,便去采了药,让那营中的大夫给处理了一下。”
“您今儿就试一试,看好不好用。”
在柯缘拿出药膏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柯浦东就明白了,这是孙女冒着危险给他采的药做的药膏,都是为了自己。
偏过头,拭了拭眼角的泪,再转回头,接过柯缘手中的盒子。
嘴上说着:“爷知道你的心,但是希望你还是以自身安全为主,爷难不难受都是其次,爷不希望你因为这小事受伤。”
柯缘看着眼前有些倔强的老头。逃荒的艰辛,让这个本该在家享福的老人全白了头发,身形也没有当初在南家村时候的挺拔,而是佝偻着。
柯缘咽下嗓子的酸涩,咧着嘴,故作玩笑,“这怎么是小事。爷把这药膏用了,等开春了,我还想跟爷去溪边钓鱼呢。”
袁南桃也哽着嗓子,“行啦,说那么多做什么,我看着你爷用,不用我也按着他用。”
屋子本来凝固的气氛,被袁南桃这般“强横”打破,众人面上都浮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