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是我六弟,开阳说的六姐是晋阳老皇叔的独女。”
金天枢解释的话让郎晔反应过来了:“原来是郡主,不是公主。”转念一想,又发现一个问题:“不对啊,这丫头说是要招烨哥做她六姐的驸马,郡主的夫君什么时候成驸马了?”
许瑛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俏脸上的神情开始不自然起来。
魏弘不着边际的一句话让堂上闭目养神的赵清瑶都晃了一下:“先是郡马,后来变成驸马也不是不可能啊。”
“还有这操作?”
金开阳:“你以为懂得很多么?”
金天枢无奈地看了妹妹一眼,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堂妹性子温婉娴静,深得祖母和父皇喜欢,平日里在皇宫待的时间比王府还多,在她十岁那年,恰逢老皇叔立功,父皇索性把她‘端敏郡主’的封号改了,叫‘端敏公主’。”
端敏端敏,端庄聪敏,寓意还挺好的,不像翟婉言,“南辰公主”是什么鬼?郎晔满脑子的发散思维。
“那个什么,我听这姓石的说你是什么王妃,是指金老六的王妃么?奇怪,你如果真是他王妃,这俩兄妹怎么不知道?”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所有人都有点懵圈。
金开阳第一个不信:“不可能,养姐姐从来没进过宫,怎么会突然成了六皇兄的王妃?”
养文沁已经顾不得纠正金开阳的称呼了,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我没有,我不是!”
“不是就不是,吼这么大声干什么,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
养文沁瞪着眼前懒洋洋装得若无其事的胖子,都想上去咬他一口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话,他指定是故意的!
“天权成亲早,妃位早就定下,是川西华家长女,孩子都已经生了两个了,郎兄你是不是听错了?”金天枢同样发出质疑。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说的。”郎晔指了指地上早已如同一滩烂泥的石奎:“这货说的。”
“娘的,不会断气了吧?”魏弘蹲下去探了探石奎的鼻息,急急地就开始招呼护卫来拉人:“还有半口气,快点把他扔出去,死在这里就太晦气了。”
赵清瑶眼角抽了抽,你还知道晦气?到底是谁把这半死的家伙扔进来的?
魏弘拍了拍屁股:“好了,都搞清楚了,没事我就撤了,琪琪还炖着汤呢。”
“慢着,你先别跑。”郎晔一把拉住了他。
“什么跑不跑的,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夫跑了?老夫只是肚子饿了,要去喝夫人炖的汤。”魏弘撒谎撒得理所应当。
喝汤?喝你大爷的汤!孙姨衣不解带地照顾着闵子烨,还有工夫给你熬汤?撒谎也不打打草稿!
“金老六那里有你的人?”
魏弘后背一凉,知道这关有点难过了,嘴上当然不承认:“你可别凭空污蔑,老夫这么德高望重的一个人,怎会做出安插探子到‘端敏公主’身边这种破事?”
“别扯开话题,我说的金老六是‘端敏公主’么?六皇子金天权身边是不是有你的人?”郎晔还能这么轻易让他糊弄过去?
魏弘打个哈哈:“什么你的人我的人,说的我很阴险似的,普通朋友给我带个话都不行?”
“这话你骗小孩子去!”刚刚说的言之凿凿宛如亲见,现在又开始装疯卖傻,郎晔实在搞不懂他打什么主意,难道是担心金老二兄妹俩?咦,奇怪?这兄妹俩不太对劲,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们俩又是怎么回事?他安插探子到你们梁国,你们就这反应?”
金开阳不以为意道:“关我什么事,也就你们喜欢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
这傻丫头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对了,她是女儿身,皇位本就落不到她头上,自然算不上威胁。
“郎兄,我刚才说了,大梁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打起来了?”
郎晔摆明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金天枢却丝毫生不起他的气,只是心里又好笑又好奇,这青年时而彬彬有礼,时而又口直心快,倒是有点看不太懂他,瑛、郡主也是因此才对他另眼相看吗?此次的刺杀让他心境有了很大的起伏,想着也不算皇室的秘辛或丑闻,索性摊开说了:“父皇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大梁太子之位却迟迟未定,这是非常不利于大梁的稳定的,因此大梁各方势力都在为各自支持的皇子努力造势,搞得整个皇都都波云诡谲的。而就在这风口浪尖之时,父皇突然颁布了一道旨意,把这趟浑水搅得更加乱了。”
“什么旨意?”问话的居然是许瑛莹。
“争王令。”金天枢对她当然没有任何隐瞒。
“细细说说。”许瑛莹美眸中露出强烈的探知意愿。
“啊呀,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让几位皇兄争来斗去,从中选出个最合适的继承人么,也不知道是父皇病糊涂了,还是有人给他出的这馊主意,太子选贤选能就行了,这么搞纯粹就是逼几位皇兄互相算计、骨肉相残好不好?”金开阳显然对这方案分外抵触。
郎晔和魏弘对视一眼,眼中各自意味不明。
郎晔侧过身子轻声问道:“你安排人干的?”
魏弘微微摇头,同样低声道:“我手可没这么长。”
“那就奇怪了,那是谁在给梁国下绊子呢?”
“怎么,有问题?”魏弘一听到这个“争王令”的反应就是梁皇在熬鹰,就如同自己对眼前的小子一般,但听郎晔的意思,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不确定,但应该有问题,我等等跟你解释。”
“为什么要等,哦你是担心……”
郎晔将老魏拉到一边:“跟他们俩没关系,你不要管了,听我的就行,现在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什么?”魏弘悄然低下身子。
看到他俩窃窃私语显然有要事商量,宁悬心正要退开,郎晔一把攥住小辣椒的手臂,不让她离开自己分毫。
魏弘不住咂舌,有点忍不住要抬头往上方看恒王妃的神情的冲动,却不知赵清瑶早在刚才魏弘要落跑的时候已经转到内宅去了。
“你就在我身边,哪都不要去。”郎晔死死地拉住媳妇,总有一种她离开半步自己就要倒大霉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