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身法展开速度相当惊人,郎晔只感觉一阵香风拂过面颊,衣袂飘飘的明大美女就返回到了跟前。
“怎么样了?”
明月摇摇头:“并未行动,应该是听到我们的话音退回去了。”
“看来人还不少,那这儿还能待吗?”
明月斩钉截铁道:“不行,他们刚才只是没摸清状况,所以不敢贸然杀人,等人员聚集完整,多杀几个少杀几个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许晖讶异地看向这位身段惊人的姑娘:“杀人?你如何断言这伙人是贼人?”
郎晔没好气道:“您问这话不觉得多余吗?”
“嗯?”
明月拉了一下郎晔的衣袖,嗔怪道:“你就不能好好跟陛下说话?”
郎晔嘟囔道:“是他分不清楚状况。”
明月暗暗好笑,任何人在碰到皇帝问询的时候哪个不是谨小慎微、有问必答,他居然还敢嫌烦?
“回陛下,臣女是根据对方的举动推测出来的。”
“快说说怎么推测的,朕早就想去大理寺断个案玩玩了,可礼部那些混账玩意一个个都拦住不让朕去,说什么有失体统,我看他们分明是担心朕看出他们的疏漏来!”汤圆帝愤愤不平道。
虾米玩意?你还要去断案?宋仁宗自己去破案了,包拯去御膳房做菜吗?
“事儿真多......”
“噗嗤——”郎晔小声的嘀咕被明月听了个正着,这姑娘当即没忍住笑出了声。
许晖自嘲道:“好笑吗?是不是觉得朕这皇帝当得特别不务正业?”
“啊,不是这样的,臣女不敢,陛下请恕罪。”明家是官宦世家,大学士明谦本就迂腐,对子女的管教极严,明月不合时宜的笑声已经算得上僭越了。
郎晔一把将想要跪下的明月拉了起来:“您别冲着她摆谱,她是在笑我,又不是笑您。”
“嘿嘿,担心朕治她的罪吗?”许晖眯起眼睛朝着郎晔似笑非笑道。
郎晔夸张道:“能不担心嘛,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她这么一位柔弱女子哪能挡住您的怒火?”
“哟哟哟,这话味道不对哦,你们好事还没成呢,这么快就护上了?”
汤圆帝不着痕迹地调侃把两个当事人闹了个大红脸。
“晔哥哥对明姐姐的确着紧得很呢。”宁悬心踩着点踱了进来。
汤圆帝鼓着嘴巴,笑得仿佛一只百来斤的蛤蟆。
郎晔忍无可忍送给了这根搅屎棍一根火热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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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等多久?”杂物房角落里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处传来压低嗓门的几道话音。
“急什么,你觉得现在动手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瓮中捉鳖时不我待,你非得等外面大军攻进来把功劳抢走才高兴?”
“愚蠢!外面是谁都没弄清楚,就惦记着抢功,你是猪脑子吗?”
“你才是猪脑子,外面无论是哪方人马,他们的目标和我们有两样吗?什么都要弄明白后才行动,黄花菜都凉了。”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这么莽撞迟早要吃大亏。”
“虽然这次是你主事,但我并不是你手下,你少对我指手画脚的。”
另一道声音道:“费兄别冲动,我们还是一致行动为佳。”
“废话,我要不是看在......的面子上,能窝在这里忍到现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我说刚才那人就应该——”
“应该什么?杀了?说你猪脑子还不服气,三句两句不离打打杀杀,你这么喜欢杀人怎么不去当刽子手啊?”
“黄爷您忘了,费兄祖上的确是干那行的。”
“要你多嘴!”
“我只说两点,听不听随你的便。第一,我接到的指令是秘密潜入,伺机动手,你若要强攻现在就可以,但在这之前你先得把这事干了!”
一阵淅淅索索声后,暴躁狂的声音矮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组织的规矩,擅自行动者剜舌黥面,你跟我装什么糊涂?”
“老子不干!”
“那你就给我安静点!出了岔子别怪我不讲情面!”
“黄爷息怒,费兄只是急了点,大事在前兄弟之间不要这么剑拔弩张的。”和事佬发言。
“他若安分一些,我才懒得管他,非得当这出头鸟,真当主子是开善堂的?”
急性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立马不吭声了,但随即又想表示不同意见:“可——”
“嘘!噤声!有人来了。”
三个人瞬间收敛气息,伸手入怀握住武器,屏气凝神倚在门上。
茅厕外传来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掌柜的什么意思,好好的茅厕为什么要填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这是你该管的事?”
“掌柜的主意我当然不敢管,但我担心以后如厕怎么办。”
“拉屎撒尿都不会说了,还如厕?一天没见开始跟我拽上文啦,打算考状元不成?”
“嘿嘿,这不诗会刚结束么,沾沾他们的文气,好像感觉挺不赖的。”
“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你跟我扯什么文气?真是吃饱了撑的!这地儿压根没人来,你随便刨个坑,别说埋泡屎,把自己埋了都行!”
“满嘴屎尿屁,这么粗鄙,难怪没娘们看上你!”
“老毛子,你今天是不是找事想干一仗?”
“懒得理你,赶紧弄正事吧,耽误了掌柜的事小心扣你工钱!”
“迟一些再跟你算账!这也没什么好看的,你我二人再叫上老蔡,半天就能弄好了,走吧走吧。”
外面没动静了,三个人面色凝重,半晌没有吭声。
“我就说刚才就应该直接动手,这下后患来了。”
领头的沉默不语。
“你们会不会想多了?”和事佬的声音小声响起。
“怎么说?”
“这毕竟是人家的地儿,我们从密道肆意进出他们自然害怕,要填平这里合情合理,所以刚才他们故意大声说话,就是表明不想跟我们起冲突。”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会去告发我们?”
“你们一直在主上那边伺候,不太了解老百姓的心理,他们绝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告发我们,告发什么?躲在他们家里?于他们有什么好处?而且,你们根本不了解,去县衙报个官有多麻烦。”
“如果刚才那人真的去报官了呢?”
“不可能,据我观察,刚才那人见到我们整张脸都僵硬了,腿更是在打哆嗦,显然是怕事之人,绝对不可能多事去报官的。”
“他担心我们报复?”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很多百姓在发现小偷在屋后,会将自己值钱的物件摆到显眼处,有个说法叫‘送神’。”
“唔——说得不无道理,那就还是静观其变吧,尽量不要引起事端。他们还有多久能到?”
“应该已经往这边赶了。”
“这样不行,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晚上了,得让他们动作快点。”
“那我们——”
“老黄心细,留在这里观察动向,我们俩速去和他们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