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一片繁华热闹之景。
由于长相与这头银发实在是过于招摇,怕会惹来麻烦,于是权肆提前进行了乔装。
他对着梳妆台照了照,黑色长袍将身体完全掩盖住,戴上帽子,银发被藏于暗中。
又戴上面纱,只露出一对凤眸。
这种打扮在集市上很常见,倒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不多时,他便彻底混入人群中。
权肆一边思考着搜集解命值的事,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象。
到处都充满了烟火气息。
吆喝叫卖的小贩,卖艺谋生之人等等。
瞥了眼某摊贩新鲜出炉的烤鸡,色泽鲜美,香气正盛,不停刺激着味蕾。
权肆心里盘算着,等会返回一定要买。
“诶,你听说了吗?那位逢赌必赢的沈公子今儿个又去赌坊了,这么久以来从无败绩,当真是奇闻。”
“听说了,你说一般人,运气再好总有倒霉的时候吧?可这公子偏偏不一样,就没见他输过。运气好得真是令人艳羡不已!”
权肆很快抓到了几个关键词。
赌坊,逢赌必赢,沈公子。
两人目测是正要往那赌坊去,权肆就这么和他们保持着距离,不动声色跟了上去。
从对话中,他还得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信息:就是赌坊内什么人都有,有时候还会出现一些达官显贵,甚至是名门望族之人。
像一些江湖传闻与当今时事,赌坊是一个很好的传播场所,人与人之间交换彼此所知道的信息,并将不同消息范围越传越广。
或许,他能在这里获得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约莫走了十分钟左右,他便见两个男人率先走入一个酒楼似的地方,可他们并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一个稍微偏僻的小侧门。
门上似乎有什么暗藏的机关。
只见其中一个男人左右望了望,然后上下扭动了几圈,门应声打开,出现一条道。
两人进去之后门立刻合上,一切都恢复如常。
权肆等了一会,见时机也差不多了,便也主动来到门口,凭着记忆力学着他们刚才开门的技巧,运气不错,一下子就成功了。
他过目不忘的能力。
这不正好派上用场了嘛?
进入密道,视野陷入一片昏暗。
权肆眯着眼,时刻保持着警惕,往里不断深入。
没走多久,眼前瞬时豁然开朗。
循着光线,权肆伸手拨开帷帐,只见眼前景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赌坊内部面积很大,不同打扮的人都分散于不同区域,时不时传来惊叹与哀嚎声。
这里的玩法很多,比如拆筋、抢杯子、牌九等,但其中最受欢迎的还是骰子玩法。
门口候着的小厮见来了新客,赶紧把人往里迎,“这位公子瞧着倒是面生,您里面请。”
“公子想玩大的还是小的?”试探他的需求。
“不用,我先四处看看。”权肆说完便朝着最热闹的一个桌场走了过去。
围了好几圈人,显然是被这边激烈的对局引得走不动道了。
他过去的时候,桌上刚好有一个人被换了下来,看样子是输得惨不忍睹,一脸愁容。
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在这个法规制度还不够完善的时代,赌场是很多人必不可少的娱乐场所,抱着以小博大利滚利的心态,人们在这里追求刺激。
人群散了几个人,权肆赶紧瞅准空隙挤到了最里层。
这里视野非常不错,可以直接看到博弈的全过程。
权肆本是随意一瞥,却被桌上一人吸引了注意力。
那男子戴着一副青色半脸面具,青丝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被碧色的发带简单竖在脑后,一身玄色冰丝长袍,单手撑着下颚。
虽看不清眉眼,可那肌肤却生得白皙。
唇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笑得像狐狸,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绝对的自信。
察觉到他的注视,男人侧眸看了过来。
“恭喜沈公子连胜一百次,打破我们赌坊最高的历史记录,获得金丝玉盏一套!”
一身材圆润的中年男子鼓了鼓掌,衣着华贵,被一众小厮簇拥,显然是赌坊老板。
此话一出,整个赌坊都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毕竟最高纪录也才连胜五十多次。
连胜一百次?
人的运气也不该好到这种程度吧?!
权肆心下了然。
看来这位气质温润的男人,便是赌场内百战不殆的神话人物:他人口中的沈公子。
“如果有人能够打破在下的连胜,”沈公子忽然开口,嗓音清润如潺潺流水,“便将今日所赢的一半筹码主动无偿赠予对方。”
此话一出,无数人争先恐后地想要和他比试一番。但结果都不出所料,惨败收场。
权肆又在旁边观看了好几局,很快就摸清楚了这骰子玩法的规则。庄荷坐于两人之间,将两枚骰子放入盘中,封盖反复摇晃。
(庄荷相当于现代赌场里的荷官,主要是负责赌局流程,发牌、投掷骰子等等。)
在他完全停顿下来之时,让桌上的两名博弈者猜测骰子正面朝上之和是单还是双。
有些喜欢寻求刺激的玩家还会更加精细地去猜点数,如果答对,那么赢得就越多。
相反,如果猜错,则满盘皆输。
因此一般玩家都只猜单双,不猜点数。
节节落败后,众人的气焰不免低沉。
“还有哪位公子想要主动挑战一下吗?”
一时间,旁观者都陷入沉默。
忽然,只见一个身姿修长的青年主动从人群中站了出来,面纱遮住脸庞,看不清长相,身份神秘莫测,“在下想要尝试一番。”
此话一出,齐刷刷的视线瞬间落于他的身上。
沈公子方才在人群中就注意到了他,在他看来,这人虽然身着长袍,掩住面容,但身上的气质却实在出众,实在是难以忽略。
如今待人完全坐在自己对面,他唇角微勾,笑得清雅,“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琴。”权肆言简意赅。
“敢问是琴弦的琴?”沈浮霁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如此独特,倒是实在少见。”
权肆轻轻颔首,算是默认。
“直接开始吧。”他望向庄荷。
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对面男子眼前堆积的厚重筹码,若是分与一半,数量肯定惊人。
这可都是小钱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