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吏府内,映照出一片祥和喜气。
在门口出示相应的令牌,便被迎着往里走。
在指定区域就座,权肆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四周来。
除了周终身边的那几个手下,倒是来了一些生面孔。
但他们的视线总是似有若无地往他和秦忌身上瞟,应是眼线。
这宴请定是在做局,只是表面上的幌子,实际上背后危险丛生。
对此,两人早已想好对策。
前天夜里,便是先派遣了几个护卫悄悄离去,前去盛京请来更多的援兵携以相助。
今日宴会上可能发生的一切危险都被考虑在内,就如同纵横的棋局一般,环环相扣。
他们目前所要做的,是将计就计。
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如果快的话,再过一个小时,他们的人就要来了。
这时,周终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一副翩翩公子的清润形象。
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宴会开始前的祝词,就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在座的各位吃好喝好,若是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说完这句,就朝着权肆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这桌就他和秦忌两个人,十有八九是周终刻意安排。
“两位大人,不如陪下官喝上一杯?”周终向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壶酒,外观精美,只是这壶口却不一般。
一般的酒壶,壶嘴都是一个,面前的这个却是两个,且朝相反的方向。
权肆面上不动声色,长袖下的手却轻轻碰了碰秦忌的衣角。
这是两人的暗号,仅彼此可见。
意思是:谨慎行事。
“周大人,”权肆微微一笑,“这酒可烈?”
“权大人说笑了,这酒是下官珍藏多年的梅子酒,醇香入味,不刺激的。”
只不过,他在里面加了点东西。
无色无味的粉末,溶于酒中,谁还能看得出来?
不过嘛...
倒是不致死,就是让人昏迷一段时间罢了。
‘钻石二百五。’权肆在心里呼唤。
【宿主大大,我在。】
‘兑换两份解药。’
【消耗万人迷数值2000点,是否确认兑换?】
‘是。’
下一秒,只见垂在长袖下的右手里已然多出来了两小包粉末。
只是袖子掩藏着,让人发现不了。
就趁着这倒酒的功夫,门外忽然有什么细微的动静。
周终朝那瞥了一眼,不过是一只野猫想进来觅食。
却不知,也就是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权肆已经将手里的一份解药传递给了秦忌。
倒酒的下人用左边的壶嘴给周终倒了一杯,右边的壶嘴倒给了两人。
周终率先一饮而尽,“那么,两位请吧。”
权肆看了一眼秦忌,四目相对的刹那,彼此心照不宣。
手里的粉末袋装被立刻捏碎,在宽大衣袖的遮挡下,毫无破绽。
以衣袖作为掩蔽,仰头饮了那酒,同时,合着解药一同服下。
下一秒,便是皱着眉头假装晕了过去。
周终唇角笑意更深,“蠢货。”
他打了一个手势,只见原本还在用餐的人都停了下来。
“把他们两个绑起来,单独放在一个牢房里。”
“这两个官员的血肯定比普通人要好上十倍百倍。”
“是!”
周终并没有注意到,原本昏迷的权肆嘴角弧度微勾。
那是嘲讽的意味。
*
森冷冰冷的铁牢内,屋顶上因潮湿而生的水滴时不时往下落着。
“滴答,滴答——”发出诡异的声响。
伴随着其他牢房处传来的阵阵哀嚎,让人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权肆稍稍掀开眼皮,确认没有守卫后,这才完全睁开眼。
周终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然毫发无伤。
因此,也就没有特意派人守在两人的牢房前。
方才一路上,两人都是全程清醒的状态,偷听其他人讲话。
将那些人的话联结在一起,他们大概明白了周终的目的。
那书房墨画后的密道,直接连接着这片森冷的地牢区域。
说是以人血和河水,共同浇灌那名为“叶儿”的死坟。
而今天,便是最后一天。
听周终的意思,是要血洗整个森砂村,将所有人全部杀完!
没想到看似纯良的外表下,竟住着一个堪比恶魔的疯子。
权肆估摸了下时间,最多还有二十分钟,他们的人就要来了。
“你早知道他会下毒?”坐在他身旁的秦忌压低声音,几乎是附在他的耳边。
热气喷薄,权肆觉得耳尖有点痒。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一切就和昨夜我们讨论的那样。”
事情正如他们预期那般进展着。
周终想要取他们的血,肯定会在晚宴使诈。
“不过,朕有一事实在疑惑不解。”秦忌想起方才权肆交给他的粉末解药。
权肆知道他要问什么,只得随便搪塞一个借口,“之前在黑市淘到的宝贝。”
“没想到正好能用上。”
秦忌见状没再问什么,只不过他并没有相信这番说辞。
直觉告诉他,他所念所爱之人,身上或许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必须找到率先脱身之法。
权肆仔细观察着四周,可惜并没有什么尖锐之物。
两只手被绑在身后,但是他却并未显出慌乱之色,反而出奇的冷静。
忽的想到了什么,权肆眼眸一亮。
“陛下,”权肆主动凑近他,“把我头上的簪子弄下来。”
秦忌垂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一瞬间心跳如雷。
权肆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像那种开得正好的栀子花。
清新怡人。
他扯了扯嘴角,却并未说什么,只是喉结滚动了两下。
权肆狐疑地掀眸瞥他一眼,不懂他为何吞咽唾沫。
【宿主大大,大佬这是馋了呀~】
至于馋什么?
当然是馋身子啦——
“再凑近些。”帝王声音哑得厉害。
像是急需某种东西来润润似地,口干舌燥。
权肆见状又朝他那边移动了些,如此一来,两人几乎完全贴在一起。
哪怕隔着衣料,都能清晰感知到肌肤相贴的触感。
秦忌努力将脖子伸过去,微张唇瓣,衔住那银光乍现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