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权肆发现旅馆的房间内凭空出现了一个无息电子屏。
上面显示了目前玩家人数。
第一关最开始的时候是1080人,到现在第二关卡的第7天,只剩400人了。
第二关卡目前距离正式结束还有12天。
也不知道这400人,到第三关开始能不能剩余200人?
一切都要看各位玩家的造化。
权肆最近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每天白天去咖啡馆露个脸就行,他也不喝咖啡。
不爱喝。
而且规则上面写了,露面就行,不是一定要喝咖啡。
为了图个方便,他选择距离旅馆最近的那一家咖啡馆。
也就是咖啡师是西奥多的那一家。
虽然很不喜欢那个混血男笑眯眯的脸,但是为了晋级到下一关卡,他还是每天都去。
意料之中的,那个狐狸一样的咖啡师每次都会有意无意地想要和他制造聊天的话题。
不过权肆每次对他都很冷淡,可西奥多偏偏就喜欢他这副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
给他迷死了。
然而,由于某位“面瘫保镖”把他护得很好,所以西奥多也无法随意近身。
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权肆每次无意间给他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内心泛起波澜。
蒋放最近算是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只要大腿抱得好,游戏弯路走的少。
他前几天在外面到处流浪的时候还在担惊受怕,现在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天天跟在权肆身边,下巴扬得那叫一个高。
跟个开屏的花孔雀一样。
对于他骚气满满的模样,权肆表示没脸看,并主动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谁知蒋放更有兴致了,一个劲地往他身上凑。
想和他贴贴。
可是,每次都没能得逞。
忌要么是一脚把他踹飞,要么是给他一拳头撂倒。
换成一般人,肋骨都得断几根,或者严重的直接就是当场去世。
蒋放应该算是体质还不错,除了每次都会被打得吐一口血,看着倒也没什么大事。
死不了。
那是因为忌下手有分寸。
他只使出了平时力道的十分之一还没有。
他看蒋放不爽,这样理所当然地能够让对方受伤,感觉到疼。
但是还不至于到死亡的程度。
也算是让心里舒服了一点。
而且他还每次都挑权肆不在的时候,才对蒋放使用暴力。
权肆在呢,他就表现得特别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实则,每次内心都在暗暗记仇,给每个靠近权肆的Npc鬼怪或者玩家记上一笔。
蒋放也不敢跟权肆告状。
毕竟,他也没办法确定,权肆到底会偏向哪边。
到时候...就会变成一个赤裸裸的修罗场,让他两边为难。
但说不定,他大概率是会偏向忌的。
毕竟两个人从游戏刚开始,一路走到现在,形成的羁绊肯定是无法轻易用言语形容的。
*
黎痕最近的心情还不错,所以每天凌晨一点准时进行仪式的时候,只会杀一个玩家。
反正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一群垃圾,早晚都是要死的。
他让他们多苟活一段时间,这些家伙就应该感恩戴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进入游戏的玩家们并不是毫无缘由被拉进来的。
他们大多数人身上都有一个共性:
早些年间组织或参与过校园霸凌,又或者是有家暴倾向。
他们的恶行被刻意掩藏,世人对此并不知情,可人在做天在看。
总是要受到惩罚的。
因此,其实这场大型的杀戮游戏,最终走到最后的5人其实是已经内定好的。
这5人,并未作过什么恶,是良善之辈。
那些鬼怪Npc们都心知肚明,但却不会表露出来。
它们不会轻易伤害这5名玩家,相反,还会尽可能地帮助这5人通关到下一关卡。
至于这5个走到最后的人到底是谁?
目前还不得而知。
*
时间来到了第二关卡的第13天。
刚进行完仪式,存活下来的玩家们被各种Npc依次押送回自己的房间。
相较于其他玩家的胆战心惊,权肆表现得异常平静。
他现在每天就是固定的模式,能睡到自然醒,早上有好吃的,去咖啡馆露个脸,最后...
就是参加仪式。
其他时间都可以任由他自由支配。
而权肆在仪式结束后和其他玩家的待遇也是大不相同,他是被簇拥着回旅馆房间的。
被彻彻底底完全包围在中间,保护得极好。
任何危险都无法近身。
像是卑微的臣民拥护着无上的年轻王储,将他捧至最高位。
而身边的忌则像是他身边最忠诚的执事,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城府极深。
他会永远臣服于权肆,从一而终。
哪怕后面身份变化,这种理念也不会变的。
仍旧如此,经久绵长。
权肆回到房间之后照常去脱身上的衣服准备睡觉。
可不知怎么的,今天似乎有一些不同寻常。
这不寻常的地方来自于身旁的人。
忌垂着眼睑,呼吸比平时听着要粗重些许。
“忌?”权肆唤了他一声。
男人听了他的声音,掀眸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刹那,他的目光猛地撞入一对妖冶如血的眸子。
平时忌的眼眸也是红色,可今天的瞳色要比之前更加深沉。
快要滴出血一样。
而那眼尾也显出丝丝缕缕的红印,像是某种古老的花纹符咒。
可这图案在他脸上并不丑,反而锦上添花一般,更衬得整个人俊美如神只。
权肆望着他,瞳孔微缩,“你是不是不舒服?”
忌的视线掠过他的唇,最终定格在他的脖颈上。
那白皙修长的天鹅颈,生得很漂亮,让人很想咬一口。
血族的本能让他难以抑制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可残存的理智却在心里叫嚣着,让他保持绝对的冷静。
他知道自己不可以。
他不想让权肆觉得疼。
血族吸人血时,原本看起来正常的牙齿会伸长蔓延出两颗较长的獠牙。
是为了更好地戳破皮肤,探寻血液的甘甜与美妙。
权肆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颈上,于是低眸看了一眼。
脖子上可什么都没有。
对于男人异常的举动和神色,他有些不理解。
他哪里知道,对方此时此刻内心备受百般煎熬。
恨不得将眼前人钳制住手腕,舌尖试探性地舔舐上脖颈,最终找到一处最佳的位置。
然后...
用尖牙咬破,去汲取渴望的鲜血。
权肆见他不说话,眉头微皱,伸手要去开旁边的台灯。
可他没料到,自己刚一动作,对面的男人就猛地行动了。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却克制着力道,想来是不想让他磕碰受伤。
权肆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在头快要磕到靠着墙壁的生硬床板时,却被一只大手及时护住。
“主人...”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欺身靠了过来,他说话时喷薄的热息扫过权肆的脖颈,捎带来绵密的痒意。
权肆微愣了一下。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平时印象里对方的冷静自持如今被压制的疯狂给尽数取代。
他的眸色很深,盯着他看时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无法描述的贪欲。
像是想将他完全占有,以狩猎者的身份,将他这只猎物拆吞入腹。
可是...
他真的是猎物吗?
或许,他也是个狩猎者呢?
“嗯,”权肆伸出指尖,勾起唇角笑得张扬肆意,“我在。”
“喊主人什么事呢?”他的语气像是对于爱人的挑逗,尾音格外撩拨。
一不小心就能撩得人失了分寸。
忌总是中招的,每次经过权肆这么一撩,他就有点情难自禁。
可是偏还要装作冷静沉着的样子,让自己看上去毫无破绽。
事实上,却是甘心沉沦、漏洞百出。
“你是我的忠犬,对吧?”权肆笑意更深,银色的长发衬着绮丽的面容,让他看起来格外清冷,却又多了几分平时少有的媚态。
这股媚态并不女性化,而是更偏向于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天生吸引力。
引着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可偏偏他还不自知的,并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犯规。
权肆的指腹摩挲着忌的下颚,男人的下巴生得很精瘦,下颚线清晰流畅。
加上那张大部分时间都是紧闭下沉的唇角。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性感。
总之,卖相是不会差的。
俊美如斯。
可也就是这样一副模样,却为他倾倒,被他牢牢掌控主导权。
权肆盯着忌的脸,忽的生出一种征服感。
让他有些满足。
忌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定格在他的脸上。
他们四目相对,他们相顾无言。
权肆心里的小恶魔也在隐隐作祟,让他难得的生出了一些坏心思。
他如此想,也如此做了。
下一秒,只见面前的银发青年主动将男人的右手握住,然后不紧不慢地...
放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他高扬自己高傲的头颅,尊贵显赫,眉眼间的欲色却是挡不住的。
如惑世的妖物。
忌的身体猛然一僵。
因为手心清晰传来脖颈处肌肤纹理的触感。
冰肌如玉,上等姿色。
最主要的是...
这是权肆主动的。
权肆微微一笑,见他手有些抖,于是又往自己脖颈上凑近了些。
这下,整个都触了上来。
“你不是喜欢我的脖子吗?”年轻的公爵语气漫不经心。
皎洁的月光透过轻纱漫入,在两人的周身徘徊,气氛也因此被推至微妙之处。
权肆身上的白衬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难以掩盖那纤细的腰肢。
他不习惯扣前面两颗扣子,随着他稍微一动,那锁骨也是若隐若现。
是极美艳的美人骨。
却不显得女气,反而也有成男特有的色气。
不同的因素组合在一起,共同汇聚成了他。
独一无二的他。
忌盯着他看的目光刹那失神,感觉身后的一众事物都失去了色彩。
唯独眼前人,是真真切切的,在他的面前。
他触手可及。
忌的指尖动了动,他并没有太大动作,只是细细感受着权肆脖颈的肌肤。
而年轻俊美的主人对于他的反应也很满意。
忌的鼻尖都充满了一股奇异的香气,这香气是从权肆身上散发出来的。
而那目光的聚焦点则是落在了权肆的唇上。
淡樱色的,富有光泽。
让人想要品尝一番。
可他还是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生生地压了下去。
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费了多大的功夫,但乱糟糟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一些。
可权肆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他有时候就是这么坏的。
“你看向我的眼神,总是不那么清白。”权肆微微眯了眯凤眸。
“是不是潜藏着别的心思?比如...”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是在仔细观察忌的表情变化。
而很显然,听到这里的时候,忌的神色一变。
倒是难得地显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
像是心中掩藏已久的事情马上就要被发现了。
而且这人,还是他曾在心里无声地唤过无数次名字的,心心念念之人。
“肖想主人是吗?”权肆收敛了唇角的笑意,可这冷艳的神色却衬得他绯丽不驯。
忌一下子沉默了。
权肆放开他的手,只是淡笑着,“我开个玩笑,早点休息吧。”
他拉过被子,正准备整个人完全躺下的时候,身旁的人却毫无征兆地开了口:
“确实,这点我承认。”忌的声音低沉如醇香美酒,在寂静的夜色里更显得突兀。
可那眸中的情意却不掺半分假意。
那翻涌着的情愫,是因眼前的人而起。
“嗯?”权肆没想到他会给出这种答复,整个人都愣神了一下。
下一刻,只见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权肆瞳孔微缩。
忌的黑丝擦过他的脸颊,有点痒。
他的手与对方十指相扣,像是恋人那般甜蜜。
忌低眸看着他,“我肖想你很久了。”
倒是没有再用平时的那个所谓的尊称“您”。
压抑在内心深处很久的心思一旦爆发,那就是不可收拾的。
就好比如说现在。
权肆听后眸中闪过诧异之色,“你喜欢男的?”
“我不喜欢男的,只是喜欢的人刚好是男的。”忌的神色软了几分。
“我的意思是,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