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答应蒙曼今天早些回来的,华长利看了看表,已经快到十一点。他轻轻地开了门。从客厅里透出一道亮光,蒙曼还没睡。女儿的房间紧闭着。他走进屋,轻轻地关了门。
蒙曼是个极富修养的知识女性,即使光听她的声音,也会对她产生某种依赖。如果说女人分为母性和情人两种类型,那蒙曼无疑是充满母性的,她从不大声说话,从不用指责的语态与人交谈,她的忍耐几乎到了让人难以理解的程度。
十几年的夫妻,一个忙碌的官人,过去有时在乡镇蹲点,一走就是几个月,女人的心里有着怎样的幽怨都完全可能,但她就没说过一句这样的话。
蒙曼听到了声音,从客厅悄悄地走了出来。
“你说你刚才在车上,怎么现在才进屋?”蒙曼迎了上来问道。
“哦,在门口碰了时部长,跟他唠了几句。”
“是下届班子的事儿吧?”
“是。”
“你就不该听。让古维峰当县长,就没有几个服气的。”
蒙曼给华长利脱去外套,挂在衣挂上,看着华长利在那里愣神,又问:“在想什么啊?”
“哦,怕是古维峰连县长都不想当了。”
“那他还能怎么样?”
蒙曼站在华长利的面前,在宁古县,几乎就没有吉个人对古维峰有好感的,他工作作风粗野倒是不管老百姓的什么事儿,他在暗中包养几个女人的事,却是让老百姓最为反感的事情。哪一个老百姓也不会容忍一个当官,拿着共产党的钱,去包养情人。
华长利看了看依然十分年轻的妻子说:“咳,我都不管,你还操那个心干嘛?”
“人们都说要是古维峰当上县长,宁古就要没有漂亮的处女。”
“哦,有这样严重?”
华长利看着妻子问道,他也知道古维峰是个干女人就像干工作似的,到处都有工程,到处都留下罗乱事儿的人,但事态这样严重,他还真的不知道。
“你呀,就是这点和这些当官的不同,有人说,高路局那些新来的女孩,都被古维峰……”
华长利打断了蒙曼:“这些没影的事儿,你就别跟着传了。我还不相信他古维峰这样胆大包天。”
蒙曼哼了一声说:“现在胆大包天的人多了呢。也就你还是个安分守己的男人吧。”
华长利搂了一下蒙曼说:“这些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操这些是迫不得已的事,你还是把我们的柳柳照顾好就得了。现在到处都是官场的传闻,你可别出去跟着搀和。”
蒙曼说:“我倒不是搀和。我这个广告公司的策划,跟你们差好几个档次,可我的丈夫是个官人,要让我完全的不关心这些,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
华长利的心思还在受到时学生话的干扰,对于这些人,他是太熟悉了,如果不是自己在他们面前做出强硬的态度,他们早就压在他的脖子上了。
“我以为你会早些回来。可又一想,说不定有多少人等着跟你告别呢。”蒙曼来到华长利的身边,习惯性地把脸在他的胸膛上靠了一下。“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哦,不用,喝完了酒又去喝的茶,吃了两块点心。”他有意把喝咖啡改成喝茶,这样就把对象锁定在同性的人上。和女人在一起多半的时候是喝咖啡,而和男人在一起,绝对是喝茶。他倒是不怕什么,但这似乎是一种习惯,不想把女性的问题带到家里来。
“其实,还真不想离开这里。你先走,这里就剩下我和柳柳了。”
柳柳正在升初中,虽然到石江也可以找个好学校,但距离小学毕业升初中的考试就差一个多月,蒙曼还是决定让柳柳考完试直接到石江的中学就读。
“临考试也没多长时间了,考完了试你就马上去石江。宁古到石江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的。”
“你一忙起来,哪里会有时间?好了,不说这些,你快去洗洗吧。”
“好的。”
华长利在妻子的脸上亲了一下,脱了衣服就进了洗澡间。
华长利站在蓬蓬头下面,不觉得发起呆了。
古维峰即将升任宁古的县委书记,对华长利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震撼,自己手中的权力如果移交给吕永举,他还没什么说的,但让古维峰来接班,他心里真是十分的不舒服。
如果说吕永举是个老实的人,那么古维峰就是个利欲熏心的小人,让这样的人担当未来宁古县的掌舵人,他不禁为未来的宁古县担起忧来。
时学生透露给他的消息应该说是在公布之前的最后决定,已经难以改变,他也不能改变石江市委做出的这一最后决定。自己毕竟和宁古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石江市委组织部似乎也不想让他插手这件事,根本就没想跟他打招呼,这也是不想让他多事吧。
他想起了胡莹说的那几句话。胡莹是不会知道这个消息的,但她的感觉还真准,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宁古,他已经没有什么发言权了,尤其是古维峰上任以后,就会对他作出的许多事来个大逆转。
“你怎么还没出来啊?”
蒙曼在门外轻轻地喊着,
“哦,好了。”
华长利擦了下身子,披上浴巾,走了出来。
蒙曼欣赏地看着华长利依然健壮的身体。年轻的时候,华长利很注重锻炼身体,现在依然还在保持着良好的体型,没有将军肚,四肢还像年轻时那样的匀称。
蒙曼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化发展的策划工作,但宁古的企业还处在粗放式经营的程式中,靠消耗能源达到gdp的高指标,企业文化还只是个纸上谈兵的过程,工作也就十分的清闲,闲来没事除了照顾柳柳,其他的时间几乎都被韩国的肥皂剧包围。华长利就是闹不明白,那韩剧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怎么就那么让这些女人着迷?
四十岁的男人,跨过了青春的岁月,迎来了新的人生阶段,华长利总感到心里还有种澎湃的激情。明天就去新的岗位,这也让他的心潮不那么平静。
看到蒙曼神色沉迷地站在门口,一件半披在身上的睡衣里,露出迷人的春意,华长利满意地说:“你真是迷人的老婆。”
“呵,还有这样夸奖自己老婆的?”
虽然这样说,蒙曼还是禁不住一阵幸福。
华长利身体内部的岩浆慢慢的升腾起来。蒙曼紧紧抱住华长利赤裸的身体。虽然已经三十六岁,华长利并没发现蒙曼的身体和十几年前有什么变化,只是蒙曼的身体更成熟,更懂得享受夫妻之间的性爱。
“怎么,你还让我去夸奖别的女人去吗?”
“我不是说了,你这样的男人,还真是不多了。”
蒙曼试验过几次,华长利绝对没有荒了自家的田,耕了别人家的地的现象,即使多少天没有交公粮,一旦到了收获的时候。所以,她为华长利这样作为官人的丈夫,能保持这样的情操,欣喜不已。
“你让我好等。你可不能偷懒儿。”
“我什么时候偷过懒?”
蒙曼已经悄悄地把衣服脱去,华长利顺势就把蒙曼压在沙发上。
作为一个高级的白领,蒙曼是那种既有钱,又有闲的人,一个还算是年轻的女人,又受过不低的教育,就会把享受生活,当做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待。每次在丈夫交公粮的时候,她总是把情趣搞的十分浪漫。
床头上了一盏奶黄色的灯发出柔和的光照,在女人的性区洒了淡淡的高级香水,一件淡粉色的睡衣下,是光洁的裸身,华长利稍一掀开,就是他所需要的最迷人的娇躯,每到这时,华长利早就直挺挺地立在了那里。
华长利很少有不济事的时候,这点让蒙曼十分的满意,也总是在她感到需要的时候,及时地给她灭火,只要是华长利在家,绝对不会超过三天,而三天的时间,就是蒙曼需要他的最大极限。如果华长利要出门走上几天,他这个做丈夫就要先做好储备,回来时,又多多的补偿。华长利就笑着对蒙曼说:“你是个要吃没够的女人。”蒙曼就娇娇地笑着说:“那是你培养出来的。”
蒙曼拥着华长利上了床,蒙曼咬了一下华长利的耳朵说:“今天你可要多卖力气的哦,你去了石江一忙起来,说不定几天不回来。”
华长利在蒙曼的胸前捏了一下说:“我三天不回来,你就受不了了,我还能不回来给你灭火?”
“就怕你的火早就着起来了吧。来吧。”
结婚这十几年,不管华长利见到多少漂亮的女人,其中也不乏主动送上门的,但蒙曼知道,丈夫从来没有偷过腥,这在这样的时代,对于一个光芒四射的男人来说,真是太宝贵了。
华长利做的还不错,一个小时做了三次,蒙曼舒服地躺在床上时,那柔和的光照映照在她满足了之后那白嫩的肉体上,蒙曼把华长利的脑袋搂在自己的怀里。
“累了吧?”
“还行,以后就不能天天回来了。”
“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我也就过去了。”
“是啊。到了石江,那可就是个大城市了。”
“石江和宁古比起来,那石江可是太大了。”
就地域来说,石江的面积是六万多平方公里,甚至比世界上的许多国家还要大不少,而宁古,充其量也就不到三千平方公里,而石江的人口,是黑川省的第二大的省份。在这样一个地方为官,已经可以列为高级干部的行列了。
“你想说什么?”华长利在蒙曼的面前始终像个谈情说爱的王子,岁月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他依然保持着这样的热度。
“没什么,我还是为你高兴的,你才四十岁,就当上了石江的副市长,可不能……”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浪费我的政治生命的,过几年我还要主抓我擅长的经济,那样我就可以担任常务副市长,这样,离市长的职务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想的倒不是这个,我只是期望你还像以前那样,做事是永远的根本。”
“好的,我知道了,我本来就是个光知道做事的人。”
华长利闭了灯,紧紧地搂了一下蒙曼,蒙曼说:“好了,睡吧,明天你还要起早。”
华长利翻了个身。每天他躺下不到五分钟,就一定睡着,而和蒙曼运动完后的晚上,他转身就能睡过去。可今天和蒙曼做了剧烈的运动,他居然睡不着。
这一定与喝了咖啡有关。他很少喝这样的东西,也不知道这有多厉害。想到咖啡,就想到了胡莹,也跟着想到另外的两个女人。她们都巴巴地渴望恢复歌舞团的建制,但现在看来,事情还真的不好办。以古维峰的做人,他绝对不会把我们歌舞团当回事,而对于他华长利留下的话,他更是要主动拒绝,现在,宁古毕竟是他的天下了,而吕永举在这样的书记的领导下,最可能做的是,就是什么也不想做了。
他现在想的已经不是什么歌舞团的问题了,他在想,看来这两年古维峰背着他在省里做了不少工作啊,过去的古维峰是没有这样的实力的,而现在居然省里都有人给他说话,可见其中的名堂多了,自己始终在压制着古维峰,但现在看来还是让这个心地不那么磊落的人,冒了出来。
但愿自己将来不要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至于在几个女人面前食言,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了,他到石江主管文化,就要在文化上做出一番开拓,届时需要她们,给她们一个良好的发展空间,也不是不可能的。
既然是睡不着,他就悄悄地爬了起来,来到阳台上,突然,天空嘭地升起一串火焰,这是谁家放的烟火,这半夜放这样的东西,说明一定是什么高兴的事儿。
他悄悄地开了窗户,伸头一看,原来是古维峰的老婆从自家的阳台上放的。华长利心想,这就是在欢庆胜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