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有些心虚，阎解成昨天上午回来的时候交代过真相，他本想含糊其词，让张仁康出面求求情
至于厂里还是公安法院什么流程，他只不过一个小学老师怎么可能清楚
听张仁康说完，心里先凉了半截
颤颤巍巍的解释道
“仁康，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解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不可能，也没有胆子去偷厂里的财产啊”
张仁康看着从中院走过来的于莉
于莉显然是听刘光天介绍过情况，过来后直接说道
“厂里开会通报的情况是仓库储存的废弃金属丢失，保卫处正好开展了一次强化检查，然后查出来了倒卖的人员”
“阎解成的情况，我问过宋杰了”
“他是知情并且隐瞒事实，而且收受金额较大的贿赂”
“厂里本打算判他二十年劳动教育，但宋杰给说了几句好话，阎解成配合并且协助立功”
“按照最轻的程度判了十年劳动教育”
“这个已经是经过上级定性，下周一就跟着四九城监狱新一批去北方的列车送去大兴安岭林区”
说完于莉无奈的看着张仁康，其实她下班回来的时候阎埠贵两口子已经拦过她一次了
可惜于莉只是财务科的副科长待遇，而且现在仅仅负责厂里一般财务工作里负责给下属分厂进行财务审计工作
对于保卫处和其他部门的事情并不了解
以红星轧钢厂数万人的大厂规模，一个副科长放进去屁都算不上，她也说不上什么话
张仁康叹了口气说道
“二大爷，这回你听明白了吧？”
“不是不帮你”
“这”
“这怎么帮？”
“上级定性的事情，谁敢多说一句”
张仁康转头看向刘海中说道
“一大爷，这可给大伙儿提了个醒”
“我现在可管不了红星轧钢厂的事儿，你作为院里唯一的工人代表，还是副主任，得负起责来”
“咱们院今年去厂里还有解放和光天吧？”
“再一个光福也到了要工作的时候了”
“你得好好给他们上上课，别什么事不该干，都不懂”
“这公家的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
张仁康话音一落，傻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个饭盒一脸兴奋
傻柱刚进院里，就被大伙儿全都盯了过去
张仁康刚说完不让拿公家东西，傻柱这手里是干什么的？
易中海脸上有些难看，秦淮如更是有点慌了
阎家的事儿可不关傻柱什么
可别引火烧身
秦淮如吞咽了口口水心里祈祷
“这不能吧？”
傻柱神态紧张，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张仁康看着傻柱心里无奈，然后说道
“一大爷，院里你当家管事”
“交给你了啊”
说着给于莉使了个眼色两人往后院走去，这大院还是交给刘海中自己折腾吧
阎埠贵这个老小子真是贱
还想套路自己
……
......
许大茂醉醉醺醺的从木屋里出来，熬过了最开始的几个月，以许大茂那张巧嘴在这都是厚道老实工人的队伍里越发吃得开
也是
这年代能有大奉献精神来林场的工人们，哪有四九城那些工人的花花心眼儿
这里一到十月就开始大雪封山，漫长的冬季和冰雪足以洗涤所有的污秽，不光外表，心里的也一样
许大茂时来运转是发配过来的第二年
林场远离人间繁华，最近的小镇都要走二十多里的山路
为了给林场的工人增加一点难得的娱乐活动，上级专门给他们调拨来了一台最先进的电影放映设备和一批红色经典的映带盘
东西是好东西
大伙儿也都高呼万岁
能被上级记住他们这些淹没在雪海里的劳动者，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但尴尬的是林场没有放映工人，而这里的条件众所周知，哪有几个正经人真这么有觉悟过来奉献啊
只能是林场派了几个机灵的小伙子去接设备和学习怎么操作
跟着学了几天的是个二把刀，设备送来后几千多工人正兴奋的吹着晚间大山里微凉春风，等待着大白幕布上的动静，结果去学放映的工人回来忘了怎么操作
这一下可给了许大茂扬眉吐气的机会了
四号林场的李场长正急的没办法，毕竟几千名工人在等着，要是放了他们鸽子，等明儿他们就敢给自己任务上打折扣
许大茂毛遂自荐刚好解了他燃眉之急，虽然有些怀疑许大茂行不行，但这会儿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没想到，许大茂这祖传的手艺还真是硬
虽然有的地方不硬，但家传技艺还得硬得起
新式设备也不过就那几样东西，无非改进一下传动部和放映的镜头更清晰一点
这一下，许大茂瞬间成了林场的宝贝疙瘩
生活在现代的人是理解不了，那年代看一场电影的热闹和激情
林场的工人最有发言权
可以这么说，就是饿上一天不吃饭
大伙儿都能比往日多砍几亩树
李场长不光挖掘出来许大茂放电影的技术，更是发现这家伙还识字，算术也比他强多了，最关键的是说话好听，还能帮他分忧
许大茂这下是脱离了苦力行业，成了林场的财会员和放映员外加接待员
从小许变成了老许和许会计
顿顿吃上了馍和炖菜，时不时还有二两小酒喝着
要不说林场虽然苦，但是待遇其实也不错，外边吃不上的肉这里三两天就能吃一顿，虽然劳改和正常工人的伙食是分开的
但时间长了，总能混上一顿肉吃讷
阎解成一行人来的时候正是许大茂接的人
人群里阎解成那一副死了爹的窘样，许大茂一眼就认了出来
阎解成更是诧异，看着穿着人模狗样的许大茂和带队押送他们的警察叽叽咕咕的说了些什么后
许大茂就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看了人群一眼开始喊道
“你”
“还有你”
“你”
“你们几个出来”
“算你们运气好，跟我去第四林场”
许大茂只是一个林场过来挑人的
阎解成一行人可不是要分在一处，而是分布在大兴安岭林区的十几个林场里面，省的这些犯事的家伙凑在一起到时候搞出什么暴动可就麻烦了
阎解成自然被许大茂挑走了，只是现在可不是跟他叙旧的时候
许大茂也不管阎解成那好奇和期待的目光，只是安排林场随行的几人持枪把阎解成一行十二个人押上卡车车厢，往副驾驶一座回了林场
等分配完了住宿，阎解成被人带到一间木屋里去，里面正是坐在椅子一脸玩味的看着他的许大茂
“嘿”
“阎解成，咱们哥俩还真是缘分不浅啊”
阎解成有些小心翼翼的陪笑着，他可清楚许大茂到这里来当年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呢
只是，许大茂怎么看上去混的还不错呢？
阎解成心里不解，但已经来不及细想赔笑道
“大茂哥啊”
“您，您怎么在这呢”
“我还以为我眼拙，刚才都没敢认你”
阎解成笑眯眯的想攀关系，但看着许大茂那一脸玩味的表情心里有些发怵，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许大茂看阎解成那副谄媚的样子，心里不屑但他太想知道家里的情况了，皮肉不笑的问道
“阎解成，没看出来啊”
“你胆子还挺大的哈”
许大茂拿着林场劳动改造人员分配名单看着有关阎解成的资料笑了起来
“当初让你开开荤，上个寡妇你不敢”
“这几年没见，胆子见长啊爷们”
“都敢盗窃公家财产，还数额巨大”
“三大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算计了一辈子也就那仨瓜俩枣的”
“你这上来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哈”
“资料上记得是三个月贪污了快有三百块钱了，这顶得上三大爷在门口蹲一辈子咯”
许大茂嘲讽的看着阎解成，这风水轮流转，转的也不慢
才三年，阎解成竟然过来陪他来了
阎解成弯着腰苦笑着看着高高在上的许大茂，他也没想到两人的羁绊这么深，兜兜转转他又到了许大茂手底下来了
无奈的说道
“大茂哥，你大人有大量”
“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我是没想到他乡遇故知”
“还能跟你大茂哥一起，这要不说咱们是一个院的兄弟呢”
许大茂嘴角一歪，有些腻歪，阎解成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这三年看来进步不少啊
“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情况？”
“犯事能送到这里来，嘿嘿”
“阎解成啊，真不知道你是倒霉还是走运”
“这地儿一般人可轮不上？”
“三百块钱还不至于让你到这来受罪吧？”
“你可别说阎老西拿不出三百块钱给你减罪”
“你爹要是抠搜到这个地步了，我都佩服”
阎解成只能老老实实的把半个月前的事儿说了一遍，尤其是气愤道
“宋杰这个王八蛋真不是东西”
“翻脸不认账”
许大茂可不像阎解成这么蠢，他怎么说也是混在大大小小的干部里面吹过牛逼的，听见阎解成说完后细细一想
哼唧一声说道
“你这种蠢货，要不说你蠢呢？”
“当年但凡你长点脑子都干不出出卖老子的事儿”
“你小子让人家当棋子随手扔了，这都半个月了还反应不过来”
“你还真是一点阎老西的脑瓜子没继承，蠢得要死啊”
许大茂阴翳而有尖细的声音笑的阎解成有些发毛
尤其是许大茂那个眼神儿看的他浑身哆嗦，明明的大夏天的，阎解成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