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靠在沈幼宁的耳边问。
“媳妇儿,你什么时候会讲故事?”
沈幼宁垂眸捏捏手指。
“我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才知道哪儿跟哪儿。”
沈幼宁说完,转身就想去找她儿子玩儿。
这一群张家的人,实在太热情,让她有点儿接受不了。
才第一次见面,又不带血缘,哪儿有那么亲近?
亲近得她这恐都尴尬的犯了出来。
才刚刚见面,真的不要靠她太近,不然她一紧张,容易怼人。
晚上,谢远舟的大舅母和二舅母准备了丰盛的年夜饭。
饭桌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一片大团圆的幸福温馨。
等到夜色将晚,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
一个一个大红包塞到了谢远舟,沈幼宁和谢安澈的手中。
沈幼宁摸摸红包的厚度,沉静的眸子,几分光亮划过。
嗯,有钱。
而且摸起来还不少。
今天这趟亲戚,看起来走得也不亏啊~
等到晚上回家,小家伙已经窝在谢远舟的怀抱里面睡着了。
他们回家的动静,惊到隔壁还在坐岁的贺玉玲他们。
贺玉玲穿得暖乎乎的,从墙壁那头冒出脑袋。
她眸中闪烁好奇。
“沈姐姐,今天大年30,你们怎么没在家呀?”
沈幼宁一边停自行车,一边回答。
“出去别人家蹭了个饭,认了个亲,还领了一大堆红包回来。”
“嘻嘻~”贺玉玲听得高兴起来。
“ 那听起来,沈姐姐今天出门,收获颇丰。”
“沈姐姐,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儿牌守岁呀?”
“现在时间离12点还早呢,我们三个在家玩着又没啥意思。”
正好这个时候,谢安澈又醒了。
一听说玩儿,小家伙立马又神采奕奕起来。
“好啊,贺阿姨。”他代替他妈妈回答。
沈幼宁他们收拾了一下,捧着零食来到刘白露这边。
客厅的桌子上面,正摆着一副乱七八糟,还没有打完的牌。
看到谢远舟,贺龙飞像是看到了救星。
“远舟啊,你终于回来了!”
“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得被这两个女同志给婆妈死。”
“不就是打个牌, 她们都快要打出花儿来了,哪儿有那么多心思。”
“来来来,我们两个去下棋,让她们三个女的去打牌。”
贺龙飞拍着谢远舟的肩膀,连忙把他拉到一旁,就生怕刘白露她们再喊他一般。
洁白修长的手指微动,淡淡的嘴角浮在嘴角。
沈幼宁瞥一眼贺龙飞。
贺龙飞察觉到沈幼宁的目光,眼皮子控制不住一跳。
他连忙伸出大手制止。
“大过年的,别说扫兴的话,我不听。”
“贺大哥,瞧你这紧张的,你以为我是乌鸦嘴,能出口成章。”熟悉的慢吞吞的音调在客厅响起。
每次沈幼宁一说话,周围的声音都会特别安静,同时也显得她的声音特别的具有影响力。
“那我祝你新年快快,天天康,一风风顺,恭喜发发。”
“这啥意思?”贺龙飞露出文盲一般读不懂的表情来。
沈幼宁温柔眼眸中的笑意加深,但是里面的攻击力却是不减半分。
她光泽润滑的粉唇,淡淡溢出浅淡笑意。
“少健多快,发疯到底。”
沈幼宁这话一出,贺龙飞沉稳的中年男人面孔便秘了。
谁大年三十给人这种祝福?
谢远舟家这媳妇得好好教育啊。
贺龙飞不能跟一个女同志介意,但是他可以跟女同志的家属啊。
他一脸严肃看向谢远舟。
“远舟啊,个人优秀不是真的优秀。”
“家庭教育和思想教育同样重要。”
夹在中间为难的谢远舟,连忙把贺龙飞拉坐下来。
“贺大哥,不是说下棋,我们下棋。”
沈幼宁瞥一眼这两粗糙的男人,这才去到刘白露她们那里。
刘白露偷偷对着沈幼宁竖起一个大拇指。
悄声说道,“小沈,还是你行?”
“这人赖皮还赖出道理来。”
“来,我们仨别管他们两个。”
“我们自己玩。”
这边,清脆的军棋落子声响起。
下着下着棋的谢远舟,突然出声。
“张老让我问你好。”
“哪能……”让张老问我。
下意识的话,脱口而出,贺龙飞身子一僵,移动棋子的手停在半空。
过了一会,他才重新执棋。
低沉的嗓音带着怀旧。
“你都知道?”
谢远舟:“嗯。”
贺龙飞:“什么时候知道?”
谢远舟:“就在刚刚。”
贺龙飞下棋的手再度停顿,脸上带着几分怒气看向谢远舟。
“小子,你诈我?”
他就说嘛,这种事张老爷子怎么可能说出来。
“哐当~”一声。
贺龙飞没好气的扔了棋子。
他斜眼看几眼谢远舟,脸上火气更加旺盛。
“跟你媳妇一样,鬼精鬼精的还气人。”
“这种隐藏关系,没事别出去乱说,自己知道就行。”
“还有,你小子别多想,我是真看重你。”
“整个119团,就你合我脾性。”
“我可不光给别人面子,我也看人。”
“不然我保你个吃饱穿暖不死就行。”
谢远舟内心微有的那么一点纠结解开。
他谢谢外公一家的帮扶。
但是他也更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交到志同道合的人。
“谢谢贺大哥。”谢远舟真诚道。
“谢什么!”贺龙飞大手拍谢远舟肩膀,一手偷偷捣毁棋局。
“咱俩可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咱俩论咱俩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来,来,来,棋都乱了,咱俩重新开始,刚才的不算,不算,重新来啊。”
“你们看,那人还真是一个老赖。”这边的刘白露看到贺龙飞耍赖皮的小动作,无奈宠溺。
“谁家老男人这样,还赖皮,真是没脸看。”
沈幼宁瞥一眼:“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小孩。”
“尤其是幸福还有人宠着的男人。”
刘白露脸上的无奈变成羞涩。
“小沈,你就是会说话。”
……
大年初一,沈幼宁给谢安澈小朋友穿上一套红色的棉袄。
小家伙长得好看,白净,红色衬托得他更加好看帅气。
一大早的,就有小朋友挨家挨户的过来拜年说吉祥话。
谢远舟昨天就已经带着儿子包起了红包。
现在的红包都小。
不过你小我也小,谁也不会比谁大多少。
谢远舟包给家属院的红包都是一毛。
本来是想要包5分的,但是他好歹也是特战队的大队长,也不能过分小气。
不过你也别小看这1毛的红包。
现在的人,还没有计划生育,一生都是生一大堆,随便来几家的小孩子,几块钱就没了。
大年初一,家属院里面的院子门都是大大敞开。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大人都会给小孩子红包。
大多数也就塞两颗便宜的水果糖完事。
“谢安澈!谢安澈!”
院子门口,平常同小家伙玩得好的小朋友来叫他了。
小家伙快速端起碗,吃掉最后一口。
“爸爸,妈妈,我要去要红包了。”
“你们自己玩。”
小家伙说完,拿起一早就翻出来的小挎包挎在身上。
小帽子一戴,整个人都带着年代小孩特有的气质。
“别急,等等。”谢远舟追上去。
给来找小家伙的小朋友们都发了红包还有糖果。
又得到红包又得到糖果的小朋友们,欣喜的亮起了双眸。
“安澈爸爸好大方哦。”
“叔叔今年肯定升官。”
“叔叔今年还生儿子。”
……
“叔叔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安澈。”
一大群小朋友,乱七八糟的说着祝福话,浩浩荡荡离开。
谢远舟失笑摇摇头,回去继续陪他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