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梁知阮已经快速扶着盛斯年去学校冲水。
两人的身子,划破隔阂,紧密贴在一起。
虽然后背火辣辣撕裂一般的疼痛。
但盛斯年此时心中却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肆意蔓延。
这团火并非来自于身体的伤痛,而是源自内心深处涌动着的情感洪流。
他的确是喜欢极了这个女同志。
从初见面开始,在荣老爷子的花园里面,便一见钟情,蓄意图谋,圈她入怀……
梁知阮扶着男人,焦急无比。
就在她找到水管,让男人蹲下身时,男人却是纹丝不动。
他不仅纹丝不动,还用他染着温情的淡漠眸子,深邃的注视着她。
梁知阮虽然还没有抬头,但是也能感觉到头顶夹杂着冰与火一样热疹的眸。
冷淡的嗓音,从烈焰中飘来。
“知阮,我上次的留言,你考虑得怎么样?”
“虽然没有亲口同你说,但是字字句句,都是真心吐露。”
“我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我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并非一时兴起,也并非见色起意。”
“你和居安的未来,我都单担负得起。”
温凉的水,从水龙头溅出。
梁知阮连忙拉住盛斯年的手。
“这些事,以后再说。”她脸色沉静严肃。。
“先处理伤口,宁宁说,至少得冲15分钟。”
“哗啦啦~”水声流淌,从男人惨不忍睹的后背,流到地上。
梁知阮就站在男人的身后。
他身上的伤口,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映在她的眼中。
“疼吗?”她下意识想要抬手抚摸,却是在半路连忙收了回来,最后化为一句关心。
“没事。”男人坐在凳子上,身姿依旧端庄挺拔。
“这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你,你不应该如此。”梁知阮蹙眉心疼。
“你对我们母子如此好,我回报不了。”
“你应该值得更好的女同志。”
她面前的男人,突然转身,抬手紧紧抓住梁知阮的手道。
“我不要你的回报。”
“我只要你正视自己,勇敢接纳我!”
“还是说,你嫌弃我年纪大,老牛吃嫩草,配不上你?”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梁知阮慌乱,连忙摆手否认。
在她慌乱的情绪中,男人突然站了起来。
熟悉清冷的寒夜雪松迎面扑来,温凉柔软的嘴唇,吻上她白皙光洁的额头。
在这肌肤相触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梁知阮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唇间传来的温度和轻柔的触感,如同羽毛轻轻拂过心间,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氛围愈发浓烈。
就在气氛渐好的时候,哗啦啦的水声唤醒梁知阮的神志。
她脸色一红,语气紧张。
“赶紧坐好。”
“你随便乱动做什么?”
“待会伤势越发严重,怎么办?”
淡漠冰凉,高岭之花的男人,仿佛突然被阳光融化一般,嘴角噙着笑意,看着眼前慌乱的小女人。
“知阮,你在担心我。”
“你放心,这点伤还伤不了我,这是我爱你的见证。”
“盛斯年,坐好!”梁知阮羞恼。
“都三十好几快奔四的男人了,整天爱不爱的害不害臊?”
“居安上一年级后,都比你正人君子。”
“呵呵~”男人笑开。
像一朵冰莲在月光下绽放般温柔。
“知阮,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
“我会慢慢等你,等你亲口说出那句我愿意和我爱你。”
“冲不冲水?”梁知阮更是羞恼。
这开了窍的老男人,她真有点顶不住。
难怪她当初结婚,沈幼宁会用一脸沦陷的表情看她。
她是早知道,她斗不过这个蓄谋已久的男人。
“你要是再不冲水,我可不管你。”
“不听话的小朋友,没有糖吃。”
她一个紧张,把在课堂上吓小孩子的话给说了出来。
男人眼中的笑意更深,让人沉沦。
不过他好在赶在梁知阮生气走人之前,乖乖坐了下来给冲水。
时间,除了哗啦啦的水声,似乎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等到梁知阮的心跳终于安静下来许多,她这才开口。
“刚才,你为什么要替我们挡硫酸?”
虽然梁知阮的心中已经知道答案,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她今年26岁,拥有清醒而完全的人格和独立思考的能力。
她不是18岁的小姑娘,不会一头热血扎进荒谬的爱情里。
但是,她还是想问。
盛斯年:“任何一个军人看到那种场景,都会挺身而出。”
“我希望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是我,而不是我替你挡了硫酸。”
“那样你的喜欢,就会变成不确定的某个人。”
“而我,只希望你喜欢我……”
学校外面,梁居安已经等得有些急了。
他拉拉沈幼宁的手指。
“沈阿姨,我妈妈和盛伯伯还需要多久才能出来?”
沈幼宁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快了,应该马上就能出来。”
就在沈幼宁这么说着的时候,远处学校的操场上,已经出现盛斯年和梁知阮的身影。
梁知阮扶着盛斯年,盛斯年倚靠着梁知阮。
两人身子相互挨着,摩擦,一看刚才的30分钟就相处得不错。
不过要说不说,盛斯年这成熟男人的肌理,还真的挺不错。
沈幼宁看得都不想挪眼睛。
就在沈幼宁默默在心里比较,盛斯年和她家谢远舟,谁的身材更好的时候。
一只大手,突然提上她的衣领。
下意识,沈幼宁袖中锤子一摸,转身就想要给来人脑袋开花。
居高临下的男人,松开揪沈幼宁衣领的手。
一张俊朗帅气的脸庞,冒着酸泡泡。
“看啥呢?看得这么认真?”
“你男人回来了都不知道。”
“怎么?在比较我和盛斯年谁的身材好?”
“没有,没有。”沈幼宁眼神一虚,连忙把锤子塞回到袖子里面。
“今天晚上不许闭眼睡觉!”男人一身醋味,低声在他媳妇的耳边咬了耳朵。
“我让你看个清楚。”
沈幼宁听得连忙摆手,“这大可不必。”
“我就是看看而已,又没上手。”
“再说,看别人家的是耍流氓,看自己家的不犯法。”
“我不看看别人家的,怎么知道你是最优解。”
“人只有通过比较,才知道自己家那口子最好。”
“真的?”沈幼宁不过几句话,就把男人哄得眉开眼笑。
听到男人询问,沈幼宁认真点头。
“当然是真的,难不成还是煮的。”
“沈幼宁就喜欢谢远舟这样的。”
脑袋不聪明,好骗。
“媳妇,我也最喜欢你。”男人却是感动不已。
结婚这么久,他媳妇终于说最爱他了,呵呵呵呵……
盛斯年和梁知阮很快出来。
谢远舟开盛斯年的车,载盛斯年和梁知阮去医院。
沈幼宁载两个小朋友跟上。
王淑艺泼的硫酸多,盛斯年的后背被腐蚀大片。
这今天要不是他正好提前回来,想要陪着梁知阮母子过中秋。
可想而知,这硫酸泼要是正面泼在他们母子两个的脸上,非得毁容不可。
医生看见那么大一片面积,都被吓了一跳。
连忙给盛斯年清创,上药,打抗感染药物,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