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宁和梁知阮跟着陆斯年坐在第二排的位置。
不过盛斯年才刚刚坐下,前面的军长齐伯韬就转过了头来。
“盛旅长,今天你的家属也来了。”
盛斯年连忙半起身,到齐伯韬身后回话。
“报告首长,都来了。”
一个都字,盛斯年就用得很巧妙。
“都?呵呵~”齐伯韬笑声从前面传来。
“盛旅长啊,你这是有几个家属啊?”
盛斯年:“家属有不少,但是爱人只有一个。”
齐伯韬,“不介绍给我认识?”
“怎么?还要我这个老首长来亲自问好?”
齐伯韬的声音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这周身的气势可不一般,甚至还隐隐的带着火气。
他能不火嘛?
好不容易看上的乘龙快婿,被一个资本家小姐给截胡了,这让他怎么能够高兴得起来?
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大度的人?
他只是小气得不太明显而已。
就在盛斯年思索着,该如何回答的时候,沈幼宁的小身子突然凑了上来。
她在齐伯韬的脑袋后面,声音温暖柔软的说。
“你老人家聪明绝顶,老当益壮,穷且益坚,你猜猜看。”
她的声音暖乎乎的,甜甜的,像是诱惑人的香甜蜂蜜一般还带着流淌的俏皮。
齐伯韬哪里能知道盛斯年娶的女人长什么样,这又没提前看照片。
“你这丫头,倒是聪明。”他回眼看了一下。
还别说,小姑娘看着还挺乖巧可爱,长相娇美的。
原来盛斯年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同志,的确同他女儿有点大相径庭。
“听说你还有个儿子,怎么没带过来给我们看看。”
沈幼宁:“在家举杠铃锻炼身体呢。”
齐伯韬:这话怎么回答得怪里怪气?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让这个女人知难而退。
齐伯韬轻微动了一下身子,继续开口。
“小孩子家家的,太早锻炼身体不好,影响生长发育。”
沈幼宁眼神古怪看他后脑勺一眼,捏捏手指,继续接话。
“是挺影响生长发育的,小小年纪就高同等人好大一截。”
齐伯韬眉心一皱。
这天聊得,咋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下次记得把孩子带过来,我还想看看能让斯年认下的孩子有多优秀。”
沈幼宁:“也没多优秀,就是比较会叫爹。”
嗯???
老狐狸齐伯韬听得更是怪异。
这女同志的说话方式,那是真的没有一点点资本家小姐该有的涵养。
听着怎么夹枪带棍,生硬得很。
但是偏偏的,她还每句有问必答,完全做到礼数周全。
齐伯韬眼神微沉,有点被沈幼宁的不礼貌给冒犯到。
他沉住气,随意开口一句。
“家父尚在否?”
沈幼宁抬眼盯住齐伯韬的后脑勺。
你礼貌吗?
这些人不是都已经调查过梁知阮,怎么还好意思问这种话,揭人伤疤,勾人伤心事。
还集团首脑,集团小脑吧。
沈幼宁捏捏手指,抿唇一笑。
“你老人家不用急,你日子还长着呢,早晚能同他在下面碰上。”
“放肆!”齐伯韬瞬间脸沉,不过在沈幼宁的眼中,他更像是倚老卖老,故意找茬。
“盛斯年,他凶我!”沈幼宁立马退后一步,把盛斯年给推了上来。
“老首长,你别生气。”盛斯年出声安抚。
“她是祝福你长命百岁。”
“有这样祝福人长命百岁?”齐伯韬给盛斯年面子,语气稍微平和。
“当然,她是苦吃多了,多次徘徊在生死关头,所以祝福带点长远。”
“算你小子会说。”齐伯韬给盛斯年面子。
当然主要原因他是不会承认,他活这么大,说不过一个年轻女同志。
他久居高位,还能被一个年轻女同志给惹生气。
哎,他还是定力不够。
齐伯韬默默掏出两个核桃盘了起来。
生气的时候盘核桃,不生气的时候砸了补脑,一桃两用,经济实惠。
齐伯韬不说话,抬眼看向表演台。
盛斯年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他什么事,这才默默退了回来。
他一退回来,沈幼宁就给他吐槽了。
“这老头子事真多。”
“你以后要是当了他女婿,一定会被骂成个孙子。”
“不过你刚才的回答不错,孺子可教。”
盛斯年眼神古怪看沈幼宁两眼。
也就她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同志,还能在这种场合大放厥词。
真的让他的心肝都跟着提了提。
不过好在平常听她诡辩多了,长了点怼人的脑子。
台上,节目主持人神采飞扬,激情陈词。
“让我们用热烈鼓掌,欢迎今天晚上的第一个节目《草原女民兵》。”
随着节目主持人的退场,巨大的帷幕拉开……
一个个穿着蒙古少数民族服装,背着步枪的女同志从后台踏着舞步走了出来。
领舞的赫然就是齐鲁。
“齐鲁跳舞,意在斯年。”
沈幼宁突然来上那么一句,盛斯年的冷淡脸都快变成古怪脸。
怕梁知阮误会,盛斯年连忙解释。
“我们就只是单纯的革命战友关系。”
“谁家偷腥的猫,会说自己偷了鱼。”沈幼宁又说。
“他们只会说,是这鱼太调皮,都蹦跶到我身上来了呢。”
“……”嗯……
盛斯年:“你能少说两句嘛?”
沈幼宁,“那你闭上眼睛,别看。”
“来,嘴巴跟着我小声念男同志必须遵守的道德规范。”
“第一:不与异性独处;不违抗媳妇,未婚守身如玉,已婚按时交粮,;早晚常背三遍;时刻媳妇左右。”
盛斯年一脸羞耻,求救目光看向梁知阮。
他这给别人请了一个太奶,也给自己请了一个祖宗啊。
“不许看别人。”沈幼宁出声提醒。
“你不背,信不信我原地发疯,丢的还是你的脸,反正我也没啥脸。”
盛斯年深深呼了一口气,只能跟着这祖宗念。
“不与异性独处,不要违抗媳妇……”
沈幼宁:“第二:护妻女,谦卑听话,老实可靠,衣着不可花里花俏,不可太过于暴露。”
盛斯年吞下羞耻,感觉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不过一想到是念给梁知阮听,他心中羞耻又莫名化为一股激动暖流,身心舒畅。
“第二:护妻女,谦卑听话,老实可靠……”
……
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逃不过有心之人的耳朵。
男德标准,迅速偷偷从前排传到后面,再传到最最后面还站着观看的人,传到整个全场。
等到齐鲁表演完毕,正要迎接她响亮的掌声时,却发现台下的人交头接耳,兴致缺缺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齐鲁的眼眸瞬间睁大。
她的表演,就从来没有这么冷场过。
可是在台上表演的她,哪里知道。
再精彩的节目看过几次之后,怎么可能比得上盛斯年被妻管严的媳妇要求在联欢会节目台下跟着一遍一遍背男德来得惊讶刺激人。
如此男德,他们简直听都没有听过。
但是又无心插柳一般,激活了不少女性潜意识里面的独立人格。
对啊,凭什么男性可以对女性有诸多要求。
为什么女性不可以对男性有要求?
这社会,提倡的是男女平等,人人平等,那她们就有机会挣破传统桎梏,为自己活一活!
沈幼宁完全就没想到,就她这么一个无意识的举动。
会在未来带起整个第七集团军来一场女性家庭地位意识觉醒的活动。
而且,女同志一被反驳,就会拿盛斯年出来举例子。
说盛斯年一个旅长都能被媳妇管,他们还不是旅长呢,凭啥花花肠子那么多?
统一的做法就是,不听话就捶。
捶都不听话,直接找男德典范盛斯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