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沉甯气得浑身颤抖,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刃寒光闪烁。
“当年村子因中断献祭,触怒神灵,遭了灭顶之灾,如今,以你之血,平息神怒,方可保此后太平。”
黑衣男人站在一旁,冷冷说道,眼神里毫无怜悯。
风沉甯看似无力垂眸,嘴角却悄然勾起一抹讥诮弧度。
仪式渐进高潮,黑袍祭司口中念念有词,古老咒文回荡在密室之中。
就在祭文尾声,风沉甯周身血气弥漫,祭坛颤抖,似有神秘伟力要破土而出,众人面露狂喜、伏地叩拜,高呼 “神恩降临”。
在刀刃割破皮肉,鲜血渗出瞬间,密室忽起异动,一阵狂风从不知何处灌入。
鲜血自腕间伤口潺潺滴落,汇聚在脚下早已干涸暗沉的血槽之中,那是为 “神启仪式” 准备的祭品,以纯血唤醒沉睡之神,求赐下无上力量与庇佑。
“哐当” 几声,几盏烛火齐齐熄灭,密室内瞬间昏黑如墨,唯剩风声呼啸。
几缕碎发被风撩起,拂过祭台中央风沉甯那冷若冰霜的面庞。
眉如远黛下,一双潋滟桃花眼恰似寒夜幽潭,深不见底,透着彻骨寒意。
嘴角噙着一抹笑,那笑却未达眼底,只像锋利刀刃上闪烁的寒光,令人胆颤。
就在这瞬息,风沉甯仿若鬼魅,身形一闪,直接将黑衣男人手中的匕首夺了去,寒光乍现,直刺向那黑衣男人的咽喉。
黑衣男人瞪大了眼,惊恐还未来得及在脸上完全铺展,利刃已没入脖颈。
血如泉涌,喷溅而出,滚烫的血珠子溅到风沉甯的脸上,似一朵朵绽放在暗夜的恶之花。
而她毫无刚才的慌张之意,笑得愈发肆意,那笑在血污映衬下,宛如修罗现世。
一旁的黑袍瘦子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尖叫,慌乱地往后退,撞翻了身后摆放好的祭品,伸手欲去摸腰间匕首,可手指颤抖得不听使唤。
风沉甯哪会给他机会,脚尖轻点桌面,借力飞身向前,一脚踢飞黑袍瘦子手中刚抽出半截的匕首。
反手一匕首划开他的胸口,皮肉翻卷,脏器隐约可见。
黑袍瘦子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捂着伤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满是求饶。
风沉甯俯视着他,匕首顺着脖颈一路划到脸颊,鲜血滑落,她冷冷道:“方才你们也没饶过我,可曾想过现在的情况?”
说罢,一匕首将他的喉咙割开,血如涌泉,“汩汩” 冒个不停。
再狠狠一脚踹在他太阳穴上,黑袍瘦子身子一歪,没了声息。
剩下众人如梦初醒,纷纷起身反抗。
有两人见势不妙,妄图念咒重稳局势,风沉甯怎会给他们机会,匕首贯穿其喉,咒文戛然而止,只剩 “咯咯” 残喘。
其余人都朝她涌来,风沉甯全然不惧,穿梭在人群之间,身形灵动如蛇,手中匕首翻飞,恰似夺命蝶舞,所过之处血花四溅,血雾弥漫。
一黑袍老者妄图仗着自己有些功夫,挥拳打来,风沉甯侧身躲过,顺势擒住他手腕,用力一拧,“咔嚓” 一声,腕骨断裂。
只听得黑袍老者惨叫,风沉甯趁势将匕首捅进他腹部,狠狠搅动,看着黑袍老者扭曲的面容,她呢喃道:“老东西,你也有今天,当年你也在吧。”
匕首拔出,再直直钉入他胸口,黑袍老者双手乱抓,口中 “噗噗” 吐血,似要将心肝肺腑都呕出。
临死前瞧见风沉甯满是恨意却绝美冷厉的脸,恐惧爬满眼眸。
风涌入,吹灭了大半蜡烛,密室内昏暗混沌,只剩几缕残烛苟延残喘,映照着满地尸首、血泊,鲜血汩汩流成小溪,血腥气弥漫开来,浓稠得化不开。
风沉甯发丝披散,血珠顺着脸颊滑落,溅在素裙上,似红梅绽于雪地,美得凄厉且决绝。
“如何,这次祭祀又失败了呢。”
她站在密室中,环视四周,那笑容依旧挂在嘴角,恰似从地狱浴血而归的恶魔。
密室正中央石台是祭祀核心,雕琢精美的石台,本刻满祈愿符文,如今符文被浓稠鲜血糊住、侵蚀,那血干涸后结成暗黑痂块,沿着石缝蜿蜒流下。
供奉神像本应庄严肃穆,此刻却碎成几段,残躯横七竖八于台上。
神只面容裂成两半,空洞眼眶只剩死寂。像周身金漆剥落,混在血泊中,斑驳陆离,残败躯壳见证往昔尊崇崩塌。
地上祭品凌乱不堪,牲畜内脏流溢,惨白脏器与紫红血泊搅在一起,散发阵阵恶臭。
鲜果滚落、碾碎,汁水和着泥土、血水,成一滩滩浑浊黏糊物。
祭祀用的绸缎破碎,丝丝缕缕飘荡,像是绝望招魂幡。
所谓献祭,不过是亲人贪婪成性,妄图以她血为引,攀附神恩,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群逐臭之蝇,为莫须有神恩,泯灭人性。妄图借神谋私、残害同族之人必死,灵魂亦不得超脱。”
风沉甯抬手缓缓抹去脸颊上还温热黏腻的血迹,那抹殷红在指腹下缓缓晕开,洇出一抹刺目的红,恰似往昔伤痛在心底烙下的痕。
墨发随意披在身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侧,衬得面庞愈发冷峻,而那双眼,恰似寒夜幽潭,深不见底。
她目光紧锁眼前那乱糟糟的祭台,台上残烛摇曳,似是在残喘着诉说曾经的罪恶与绝望。
记忆如决堤洪水,汹涌回溯至往昔被囚于村中的岁月。
她因血脉中那一丝隐秘 “特质”,被视作开启 “神启仪式” 的关键祭品。
以纯血唤醒沉睡之神,求赐下无上力量与庇佑。
所谓的亲族,平日里佯装亲和,可当神恩利诱悬于前,嘴脸瞬间扭曲狰狞。
贪婪目光在暗处聚焦,谋划着借她鲜活之躯、纯净之血,叩开神恩大门。
叔父狡诈嘴脸常在她梦魇徘徊,皮笑肉不笑说着 “家族兴衰,全系你身,沉甯,这是你的荣耀”,可那眼中闪烁的,分明是独占权势后的奢靡幻景;
堂姐妹们尖酸刻薄,日常围堵欺辱,笑她孤僻怯懦,仪式前夕还扯她头发、啐骂 “祭品就该有祭品觉悟”。
人性丑恶在她们身上展露无遗,亲情被私欲碾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