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连着两天没露面的副司令出现在了仰光军区军部大楼。
一大早就要开军事会议,连个主题都没有,张口就找茬,将飒司令的心腹参谋劈头盖脸一顿骂,随后连降五级,直接打发去了后勤当采购兵。
飒司令当即找了过来,两人本来只是意见不合拌嘴,谁知年轻气盛又嚣张跋扈的副司令突然发难,居然当着全军高级军官的面,对飒司令动了手,拉都拉不住,飒司令被他结结实实一脚踹断了两根肋骨。
内比都军政大楼长官吴大将闻讯,气到当即下令将副司令连降三级,关半个月的禁闭,直接将人带去了仰光军事监狱关了起来。
是夜,月黑风高。
被严密监守的监狱单人宿舍,闭目养神的男人估算着时间,想着老婆交代的话。
“你这次去,算是孤军深入,一定记得做事不要冲动,三思而后行,对方能想到这么严丝合缝的手段出来,说明这个人一定心思极其深沉,对付这种人,记住一句话,兵不厌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假参半,随机应变。”
巴律挠了挠头,老婆说的话都记得,单独放出来每个字的意思也都能懂,可是放一块就怎么都捉摸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管他呢,先去了再说。
吱吖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身劲装的伏猜走了进来。
“律哥。”
“妈的,死哪儿去了?这么久,老子都快被蚊子给吃了。”
伏猜嘴角抽了抽,“哥,你现在好歹也算个嫌犯,我总不能大摇大摆的把你弄出去吧。”
“滚。你他妈才是嫌犯,我看你长的就贼头鼠脑的。拿来!”男人从心腹手里接过衣服,迅速换上,
“我老婆呢?”
他边换边问。
“溪姐在庄园呢,来的时候还嘱咐我,让你直接走,不用回去看她,有事打电话,免得中间出变故。”
巴律没吭声,换好衣服往出去走,
“老子的枪呢?”
“在车上。”
门口站着个和他差不多个头身形的兵,行了军礼,“长官好!”
“嗯,辛苦了,兄弟,钱收到了?”
“收到了,长官,夫人亲自拿到我家的,还给我的崽子换了学校,承诺他毕业可以去夫人的银行上班,长官放心,属下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好。”男人拍了拍他肩膀,随后阔步离开。
伏猜等他进去,这才又将门锁上。
直到坐到了车上,巴律才抿唇,心绪难平。
得亏自己是在她还上学傻了吧唧的时候遇到了,否则,放到现在,就这掌控人心的手段,这份城府,简直就是南振国的翻版,那不得把自己跟遛狗似的玩。
将来崽子是不是也随她?
“奸点儿好,奸点儿不受欺负。”男人挠着后脑勺自言自语。
“律哥。咱们先走水路,到了公海,洪家的直升机会过来接应。”伏猜转头说了一句。
“啥时候出发?”
“晚上三点半。”
巴律看了看手腕上硬朗腕表,抿唇,“回庄园,还有半个小时的空档,我得回去见我老婆一面。”
心腹手下觉得老大是不是得了一种叫“黏老婆”的绝症,这么大的人了,是没断奶还是咋,见一面就能吃颗仙丹?
“律哥,咱们的时间紧,溪姐都特地交代了,让你——”
“老子说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那是我老婆,你个光棍懂什么……”巴律不发好气白了他一眼。
南溪早就洗完睡下,刚怀孕一个多月的孕妇本就嗜睡,突地,熟悉味道靠近,随后唇瓣被人撬开,疯狂攫取,缱绻黏腻。
“唔……”
她生气去拍男人坚实肩膀,直到她开始哼哼,巴律这才依依不舍退了出来,
“宝贝儿,我走了,要乖,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知道么?”
小女人鼻头一酸,“讨厌死了,都交代了让你别回来,不见人家还不难受,你一回来,我不想让你走了……”
她抱着男人脖颈不撒手,
没有一个女人明知是龙潭虎穴,还放心让自己的丈夫去闯,本就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这一刻,他半夜跑回来,心里怎么都不愿意了,
“呜呜呜……老公……我后悔了……不要你走……”
男人抱着妻子胸口入万根钢针扎过,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
“不哭,宝贝儿,怀着崽呢,我不是跟你保证过,一定会来的,我从来不骗你的,对不对?”
“我不信……我不信……不想让你走。”突然间所有的担心和忧虑将她整个吞没,理智从容消失殆尽,只想将自己的丈夫留在身边,这一刻,无比希望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哪怕没什么本事,哪怕是个穷光蛋,最起码可以陪在自己身边,抱着自己睡觉,不至于担惊受怕。
“好了。乖,我只有十分钟,宝贝儿,来,躺老公怀里,我抱着你。”糙男人不会什么动听的情话,直来直去的哄。
南溪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味道,情绪潮涌渐渐退却,平静了下来,在他肩头蹭掉粉腮眼泪,噘着嘴问,“你枪带了没?”
“带着呢,宝贝儿。”男人看着她明明很难受还要为自己操心,心里软成了一滩春水,低头吻上她额头,“别操心了,你男人厉害着呢。”
“双拳难敌四手,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不能掉以轻心,何况M国的政客可不是省油的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说着,猛地坐了起来。
巴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心点儿,祖宗,怀着崽呢,把孩子挤着了。”
“他才豆子大,挤什么挤。”小女人瞪了他一眼,“老公,枪别带了,去了M国,在当地黑市买,这样保险一点。”
巴律黑眸沉了沉,点头,“好。”
“还有,你的军刀,是特制的,也不要带,伤口鉴定很容易查到,有一种带三棱的军刺,我在我爷爷书房见过,你去黑市淘那个东西带在身上。”
巴律喉结滚了滚,嘴角直抽,“宝贝儿,你是这个,”他冲南溪举了个大拇指,
“那玩意儿,一下刺下去,血从三边斜槽往出来冒,伤口缝都没办法缝合,刺到要害基本没救。”
小女人抿了抿唇,“我不管,都这时候了,我只要我丈夫活着,我的儿子不能没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