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知道季庭运的意思,轻轻摇头,“爸,您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有分寸。”
“那就好,小尧啊,你的重任,你自己清楚,爸爸现在渐渐要把资源倾斜给你了,相信你能接得住。”
当然要接住,季尧在心里默默回答,因为只有他能胜任,能守住季家的产业。
只是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季尧知道,这些都是必须要做出的牺牲。
这天疾风乐队演出结束,碰上了另一个不对付的乐队。
这乐队里面的主唱之前是和钟礼有过节的那个乐队出来的,所以每次遇上,总得冷嘲热讽两句。
钟礼不想理这些人,原本也是自己的原因,不扯上疾风就没事。
但这主唱嘴里不干不净,说了些调侃米纪溪的话,他想着自己好歹小有名气要忍住,可惜没能忍得了。
就这样上了手,虽然用了些阴招,给对方造成了不少内伤,而自己只有些皮外伤,但钟礼还是觉得不够解气,想着还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这件事情被季呈看见了,他站在远处,没有上去帮忙。
其实季呈也不是不知道钟礼和这个三流乐队的纠葛,作为队长总是有所耳闻的,但...私心来讲,他不太想管。
平日里总是仗义执言的季小少爷也有着这样狭隘的心思,他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打算上去帮忙的时候,发现钟礼的武力值远远超过他所设想的。
估计自己上去,班门弄斧了,季呈只好停住了脚步。
纸包不住火,看到钟礼的伤口,米纪溪开口询问,但钟礼顾左右而言他,不说实话。
“你以为摔跤这种三岁小孩用的理由我会相信?”米纪溪用数落白痴的语气开口,“钟礼,你不说实话,下场演出别上台了,反省吧。”
“反省什么?”钟礼一脸无辜地反问。
米纪溪叉着腰,新做的橘黄色指甲上的碎钻反着光,“你说呢?疾风乐队的规矩你都当耳边风了吗?”
季呈路过,想帮抢两句,但看见钟礼那张脸就觉得欠揍,于是给自己做了一杯焦糖奶茶,又回到作曲室去了。
刘辰和周启冬开溜,排练室只剩下对峙的钟礼和米纪溪。
“你饿不饿?”钟礼忽然开口。
“不饿!”米纪溪嘴硬着,实际上她过来之前没吃东西,现在确实有点饿了。
钟礼放下贝斯,拉着米纪溪的外套流苏,“走了,吃点东西。”
两个人来到一家披萨店,这家店从排练室坐车,十分钟就到,比较小众,现在也不是什么饭点,还是有位置。
挑了张小圆桌坐下,米纪溪将木凳子往前挪了挪,“我要吃薯角的。”
“好,那我就来个菠萝的。”
点好餐之后,米纪溪喝了一口温水,“你到底说不说,坦白从宽啊钟礼。”
钟礼用修长的手指敲击这杯壁,“是我自己一点私事。”
“私事私事,你总有那么多私事!”米纪溪就差把背后的靠枕砸在钟礼头上,“你现在是我手下的人,我是你经纪人,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一起解决的?”
见钟礼还是不说话,米纪溪一巴掌拍在小圆桌上,连带着旁边的花瓶都跟着抖了一下。
“钟礼,我最后问一次,你说不说?”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想问的份儿上,就是之前你见过的那帮人,找我麻烦。”
米纪溪回想了一下,“是之前我打的那些人?”
钟礼点点头。
“他们不是...都在跑地下场子吗,怎么,也唱到音乐节来了?”
“那个主唱嗓子其实还可以,所以能加入个乐队也不稀奇。”
见米纪溪不说话,钟礼无奈,“我可都交代了,你还打算制裁我吗?”
披萨上来,米纪溪咬掉一大口薯角,乌鲁乌鲁地说:“行了,吃饭,我来解决。”
钟礼皱眉,他不想告诉米纪溪就是怕这一点。
女人解决事情,把他放到哪里去了,但是米纪溪态度又是那么坚决。
停演是他的软肋,一下就拿捏了,钟礼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
米纪溪帮季呈打包了一份腊肠的提着走,钟礼指着袋子里的披萨,“一个够他吃么,用不用再加点?”
“够了,走吧。”
钟礼跟在米纪溪身后,看着那袋摇摇晃晃的披萨,上面的logo很是显眼,想起刚才米纪溪熟稔的语气,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异样的情绪。
就像是,被放掉气的可乐,索然无味。
他知道米纪溪和季呈是青梅竹马,也知道季呈喜欢米纪溪,但...米纪溪似乎并没给予明确的回应。
最好不要回应吧,钟礼这样想着,踏上了公交车。
回到排练室拿上贝斯,钟礼也离开了,米纪溪打开作曲室的门,季呈正盯着屏幕,手上动作龙飞凤舞,她拎着披萨走过去,“开饭了大制作人。”
季呈摘下耳机,“人都走了?”
“嗯。”米纪溪点点头,“热一下?”
季呈跟着米纪溪走出来,接过披萨,拿出来摆了个盘放进微波炉里,米纪溪坐在沙发上,拆了一罐可乐。
“一个也不够咱俩吃吧。”季呈说的是肯定句,米纪溪翻了个白眼,“我吃过了,跟钟礼。”
“你俩吃怎么不叫我?”季呈一下子有些生气,米纪溪无语,“我叫你了,你不是让我别打扰吗?”
季呈回想了一下,两小时前确实有这么件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错了。”
“我是问问那小子打架的事情,你说你们几个,队友干嘛也不关心一下,不是一个团队吗?”
季呈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开口,“那个,我那天看到了。”
“看到什么?”
“就是他们打架啊,我想帮忙来着,结果钟礼自己完全可以嘛。”
季呈越说声音越小,看着米纪溪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还想找补两句,季呈却怎么也没找到借口,只是看着米纪溪的沉默,似乎震耳欲聋。
“算了,你那个武力值...”米纪溪叹了口气,将可乐罐放在一边,“但是季呈,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季呈知道自己是有私心的,米纪溪也知道这种私心的吧,所以他不说也是情有可原啊。
微波炉叮了好几次,季呈走过去用隔热手套拿出来,放在餐桌上,尝试转移话题,“不然你来一小块,我给你把边撕掉。”
“不用了。”米纪溪靠着沙发,盯着天花板,“你们这乐队啊,太难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