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是Evelyn？
    顾清没想到徐雅胆子这么大，还敢骗到陆夫人这里，之前不是还含糊其辞，一边引导她，让她以为她就是Evelyn，又一边不敢直接承认吗？
    看来拒绝她治疗景炎，已经让徐雅着急了。
    她唇边溢出笑来：“妈，您确定徐雅是Evelyn吗？”
    不等陆夫人回答，她又摇了摇头，说道：“先不纠结她是不是Evelyn这个问题。我之前亲口向您承诺过，会尽最大的努力治好景炎，而且景炎的情况对我来说，治好的可能性很大。”
    “况且，这段时间景炎的男性功能障碍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到昨天为止，几乎快要完全恢复正常了。所以，您没有必要给景炎换医生，我也不会同意的。”
    “等等！”
    陆夫人抓取到关键词，双手下意识抓住顾清的手臂，音量不自觉提高了些许：“你的意思是，景炎的男性功能障碍已经快要痊愈了？这是真的吗？”
    上次顾清跟她说有所好转，她还以为距离痊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恢复正常了。
    陆夫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顾清手臂被她捏得发疼，但很能理解陆夫人此刻的心情。
    她再次肯定道：“是真的，景炎的男性功能已经恢复了，现在要确定的是他的精子质量是否正常。”
    听见她再次确认，陆夫人笑得双颊微红，眼底很快充斥着水润。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她笑了好半天，嘴里不停说着感谢顾清的话：“清儿，没想到你真的把景炎这病治好了，我就知道，当初我没有信错人。”
    猛地想起来什么，她顿了下，问顾清：“清儿，既然景炎的男性功能障碍快要好了，那他的腿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还要多久才能站起来？”
    景炎腿部的情况，当初几乎被医生下了否定的定论。
    她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顾清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看着陆夫人满含期望的目光，顾清抿了抿唇，还是按照实情说出：“景炎的腿，我也在尽力医治，只不过效果没有那么明显。”
    陆夫人笑容僵住：“意思就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什么好转？”
    顾清吸了口气，点头说道：“效果微乎其微，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景炎的情况只需要帮他恢复到可以进行手术的程度，我再给他做手术，才会看到极大的转变。”
    听完这话，陆夫人顿感失落。
    看来，她虽然能治好景炎的男性功能，但对他的双腿还是没什么把握。
    她暗自斟酌片刻，开口道：“清儿，我很感谢你对景炎的病情尽心尽力。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
    顾清抬眸看向她，陆夫人继续说：“小雅跟我说过她找你的事，我知道你介意她和景炎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所以不愿意让她靠近景炎，这一点，妈理解你。可有些事儿，不能只看一面。”
    “妈不是要拆散你跟景炎，我只是让小雅给景炎治病，其他的，一概不会让她有丝毫想法。你是景炎的妻子，是要和他携手到老的人，妈相信你一定希望景炎能够快点好起来。”
    陆夫人拉着顾清的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身为医学生，肯定对Evelyn这个名字不陌生吧？小雅她这么厉害，在医学方面很有权威，只有把景炎交给她才是最安全的。妈希望你能够放下对小雅的成见，让她帮助景炎，更快地恢复健康。你也劝劝景炎，让他接受小雅的治疗，行吗？”
    听完陆夫人这话，顾清不禁有些佩服徐雅那张巧舌如簧的嘴。
    她动作自然地将手抽出：“妈，我当然希望景炎可以早日站起来。但是徐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其中牵涉的事情，我暂时不方便跟你明说。但是我敢肯定，徐雅不是Evelyn。”
    顾清话音刚落，陆夫人立即否定：“这不可能！”
    她眉头微微皱起：“冯教授曾在美国与Evelyn共事，是他亲口承认徐雅就是Evelyn的。清儿，我知道你不想她和景炎有接触，但是用不着说这种话来污蔑人家。”
    “徐雅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做事虽然有时候比较极端，但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轻易就被拆穿的谎话。”
    冯正端？
    顾清怔愣片刻，他怎么会帮徐雅？
    冯正端一向刚正不阿，做不出跟徐雅这类人为伍的事。
    除非……他是受到徐雅的威胁，才不得已帮她说谎。
    这样看来，那个徐雅还真不简单。
    顾清拉回思绪，态度强硬又不失礼貌地对陆夫人说道：“妈，我没必要污蔑谁。很明显，比起我，您现在更相信徐雅。”
    “但是这些都跟我无关，我只知道景炎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经受一点失败。我是不会把景炎交给徐雅的。您想依靠我支配景炎，恕我无法做到。如果您执意要干涉我和景炎的决定，那您就去和景炎商量。”
    陆夫人从来没见过顾清这么强硬的态度，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心底的怒气“噌”一声就飙升到最顶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就是因为景炎经受不起失败，我才想把他交给更有把握的人，你竟然为了那些小心思拒绝景炎恢复的机会。你放心，景炎那里我一定能说服他。既然你不听劝，我也不跟你多费口舌了。”
    说完这话，她衣角带风地抬脚大步往外走去。
    顾清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思绪却在回溯。
    冯正端亲口承认徐雅是Evelyn？
    想到这，顾清眯了眯眼眸。
    她拿起放在矮几上的手机，拨出去一串电话号码。
    另一边。
    冯正端刚下完课，回办公室的路上，手机振动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没想那么多，他直接摁了接听键。
    “您好，请问哪位？”
    听筒很快传来一道好听的女音。
    “冯教授，别来无恙。”
    听见无比熟悉的声音，冯正端脚步僵在原地，后面路过的学生反应不及，差点撞上。
    看见是老师后，尊敬地打了个招呼，冯正端点头应付了下，随即拐进了一个没人的小走道。
    他不敢确认地问了句：“是Evelyn吗？”
    顾清“嗯”了声：“是我。”
    冯正端握着手机的手心冒了层薄汗，自从答应给徐雅做伪证，冒用Evelyn的名号之后，他都不敢想以后该怎么面对Evelyn。
    没想到，正主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Evelyn从来不用固定号码，他早该反应过来的。
    可是现在已经接通了，总不能挂断。
    哪怕是隔着手机，冯正端也感到无比愧疚，更有种难以面对的羞耻。
    他正出神，听筒传来顾清的声音：“冯教授，今天下午咱们老地方见。”
    听见要见面，冯正端表情复杂难辨，心里冒出来的第一想法是逃避。
    他对电话里的人说道：“Evelyn，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学校……”
    顾清打断他的话，嗓音柔和：“我刚刚查了下，今天下午没您的课。”
    冯正端愣了愣，是啊，Evelyn是什么人，她想知道些什么，轻而易举。
    他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那端的顾清含着笑说道：“那就这样约定了，到时候见。”
    闻言，冯正端只好点头答应下来：“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