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兵变!
因为商人绝不相信,边境驻军会挥刀斩向难民,毕竟不久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将空闲官职授予出去,前后态度反差之大,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一名叫做冯越的商人倒抽一口冷气,咬牙之下带上护卫一起突围,囔囔道:“我怎么发现的这么晚?边境驻军整整两年没有出城,怎么可能是因为畏惧兽潮,一定是有贼人掌权,控制住了十余万边境驻军!飞鹰山脉的兵力也被撤去了,偷渡人数水涨船高,我之前还百思不得其解是怎么回事,原来真相是如此简单,等我回去,一定要......一定要将你们全部绳之以法!”
确实,边境驻军这几年反常至极,如同被夺舍了一般,也不怪冯越有这样大胆的怀疑。
先前坍塌砸死数千人的铁硼,突然倒飞升入高空,继而砸入人群之中,正好砸落在冯越头顶,身旁的护卫毫不犹豫抽出长刀,虽然没有直接劈开当头砸下的铁硼,却也格挡开来,铁硼旋转着飘向另一边,冯越大喝道:“一起突围,绝不能死得如此潦草,不然我的一世英名就被断送在这里了!”
护卫眼中涌起一抹坚毅之色,虽然没有与边境驻军抗衡的能力,但趁乱逃走其实不难,他向一处突围,横冲直撞,左冲右突,近乎就要扬长而去,逃出生天!
楚铭脸色阴晴不定,虽然珊瑚海归来之后,境界已至圆满,但绝不可能是边境驻军的对手。
事实上,楚铭仍旧是迷迷糊糊的状态,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场互市已经演变成了屠杀!
不久之后,这场屠杀将会震惊天下,但是后世的史学家的态度模棱两可,有人说这场屠杀是正义的,而策划者郑国公更是被捧成了英雄,得到千万百姓的爱戴,而国公爷解释这场屠杀是无奈之举,可要是再来一次他不会犹豫,也有人说是邪恶的,郑国公难辞其咎,要为死去的无辜之人道歉。
后来所有人都认为郑国公立下滔天之功,因为他是南部战区的封疆大吏,硬生生挡住了兽潮,使得东阳国没有灭亡,要知道这场兽潮的危险程度史无前例,但是伤亡不大,郑国公用两年的时间告诉天下人,有他在就不会亡国,人族更不可能灭绝!
而此时的郑国公也的确居功自傲,他守住了帝国的南方门户,这场兽潮结束了!
他没有理由不骄傲,他将名留青史,威望无与伦比。但他还不知道,一个愿意拿钱买刀买糖的难民将会冲出层层包围圈,成为一个心腹大患!
有一位万夫长指定下属击杀楚铭,究其原因,无非是害怕楚铭会回来报仇,虽然他尚未成年,也没有特殊之处,但是一个能在兽潮下存活下来的人会是什么良善之辈?斩草除根要趁早,但是千夫长最终没有下手,含着糖果,与楚铭背道而驰。
楚铭终于认清局势,想跑还不晚,东阳国的精锐甲士号称可与筑基修士角力,自然是夸大其词,但相差不会太大,最重要的还是边境驻军的装备,甲胄坚韧无比,哪怕是筑基修士也不能轻易毁去,武器更是削铁如泥,一刀之下可将水牛对半劈开!楚铭哪里消受得起?
这还是第一次与边境驻军交手,楚铭压力巨大,如惊弓之鸟逃窜出去,却不知道哪里安全,好在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一条直线之上,被冯越的护卫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楚铭冲了过去,附近反应迅敏的人也纷纷尾随而来,冯越并不排斥旁人渔翁得利,因为以他的突进速度,只有壮年男子才可能跟上,自然算不得累赘,铁骑若是围剿,还能多坚持一时半刻呢!
其实冯越并非只带了一名护卫,要知道商人之间也有抱团的习惯,而且偷渡出境,也不可能只靠一人,冯越乃是与整整六名商人携手并进来到互市,只是军方突然暴起发难,让他们迷失于人流之中,却也没有彻底走散,不过有两支商人队伍另选一处突围,剩余五人再次结伴同行。
不仅如此,越来越多的难民甚至是修仙者加入冯越的队伍,最后多达百人,并不害怕被一网打尽,因为紫荒太过空旷,有很大的回旋空间,再加上边境驻军也没有深入的想法,哪怕是骑兵也只打算追出几十里而已,但仍是有一支五十骑的队伍追上了楚铭一行人。
但这个时候,楚铭一行人已是一鼓作气跑出数十里,早已远离兵源聚集地,虽然后方追来了五十骑,却也很难将楚铭一行人包围歼灭。
楚铭一行人终于四散而逃,只是五十骑早已拉成一个包围圈,不断向内压缩,确保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战马之上的骑兵更是举弓搭箭,抱有赶尽杀绝的打算,每一支箭矢都是直奔最前方之人,反而是放弃了命中率更高的后方,使得根本没有一人逃出生天!
片刻之后,终于将包围彻底合拢。
边境驻军齐声喊道:“剿匪!剿匪!剿匪!”
剿你大爷!冯越在心中破口大骂,在想究竟是何方神圣将边境驻军调教得如此厚颜无耻,连底线都没有了!
除去少量成功突围的漏网之鱼,其余人都被困在包围圈之中,冯越深吸一口气,他身上正好挟带了不少兵器,打开储物袋,以最快速度分发给患难与共的难民,在场之人一口气跑出十多里路,身子骨自然不可能太差,武器加持之下,虽然不一定能突出重围,但多苟延残喘一会还是做得到的。
楚铭皱了皱眉头,只能殊死一搏了,只希望不会再有精骑增援而来,只要再向外突围几里,或许就能彻底摆脱边境驻军的围剿。
一名骑兵袖管之中,有一支箭矢沿着弩口飞快滑出,直刺前方。东阳国锻造军械的造诣堪称冠绝天下,精锐士兵所佩戴的甲胄,哪怕是筑基修士也不可能轻易摧破,特制弩箭更是威力巨大,年年都有修仙者死于暗箭之下。
甚至兽王都可能被特制箭矢击毙!
那一箭裹挟着破空之声,速度匪夷所思,瞬间有一人身首分离,高高跃起的头颅上保留着死不瞑目的惊骇神情,楚铭咬了咬牙,与其余人一同冲向机动性极强的骑兵。
这些骑兵皆是精锐,所佩兵器堪称一流,就连战马都有护甲守护,虽然影响脚力,却也让战马很难受伤,哪怕面对刀剑砍杀也不至于立刻毙命,更是使得冲撞时的杀伤力更加惊人。
人马皆难杀!
更何况军中战马不同于普通坐骑,身子骨强得出奇,而且一上战场,开始冲刺的时候,就焕发出铁了心玉石俱焚的气势。
战马的杀伤力主要取决于自身的重量,以及冲刺速度所带来巨大撞击力!
而顶尖甲胄的坚韧程度,可以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甲胄终究只是一件防具,最多也就抵消十之八九的杀力而已。
所以当战马撞击而来时,甲胄可能不会碎裂,但甲胄的主人一定会倒飞出去,轻则受伤重则死亡,而诱因是脏腑破损。如果没有甲胄的话,估计整个身躯都会被撞烂。甲胄的重要不言而喻,以至于可以说,兵力的维持离不开甲胄。
楚铭一行人的整体战力出乎意料的强,面临死亡的威胁下,更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以及求生意志,在人数上本就胜过这支追杀而来的骑兵,所以更加显得势如破竹,五十骑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衣衫褴褛看似柔弱的难民,拥有如此惊人的战力,见势不妙纷纷后撤。
冯越扯去破破烂烂的衣裳,换上一件锦衣华服,胸口处还挂有一枚纯金勋章,代表其身份乃是商会的贵宾,多半是个富商巨贾,甚至是商会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冯越并非孤身一人偷渡,所以队伍中还有几个富商,心照不宣自报家门。
有一个商人更是大胆,明明只是亲自考察互市背后的商机利益,不仅带了护卫,甚至还随行有一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哪怕打扮得与难民一般无二,脸庞上的贵气仍是遮掩不住,格外出众,双手更是要比大家闺秀更加白皙,难不成是这个商人的女儿?
追击而来的五十骑咽了咽口水,没想到难民队伍中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纷纷露出了贪婪的眼神,那女子虽然根骨并不孱弱,甚至从小练武,但一口气跑出十多里,却也让她肌肉撕裂,瘫倒在地,只能任凭不怀好意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想要压低喘息声,强装镇定,但惊慌失措之下,却更加楚楚可怜。
冯越皱了皱眉头,仅凭借这支临时组建而成的队伍,很难战胜训练有素的精锐骑兵,他更愿意用商人这层身份,逃过一劫,但边境驻军未必愿意放他们远走高飞,而且他一旦求情,难民背水一战的士气必然会大跌,他怕就怕在自作聪明,最后得不偿失。
先前以冯越为首的五支商人队伍夺路而逃,之后陆陆续续混入近百个身强体壮的难民,再加上商人随身携带的护卫,其实赢面不小,冯越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拼死一搏,但有一名体型宽胖的商人打算花财消灾,低声下气道:“只要能放过我,要多少钱财都答应你们,开个价,要是不够的话......我回去之后再补给你们的家属!”
有一骑缓缓向前走来,显然是这五十骑的队长,他并没有立即拒绝商人开出的要求,毕竟敌众我寡,再加上难民战力本就不低,又处于杀气腾腾之时,但随着商人的这句言语说出,一个个悍不畏死的难民顿时颓然丧气,因为这句话无异于投降。
再加上他们已经疲惫至极,失去斗志之后,干脆自暴自弃坐下休息,冯越看见这一幕大感不妙,只能希望那个商人可以得偿所愿,砸下钱财收买边境驻军,继而安稳回到国内。
破财消灾已是最好的选择。
为首一骑望向难民中唯一的女子,玩笑道:“连这个也行吗?”
那女子颤抖不止,浑身上下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她一路上跌倒上数次,本就破烂的衣裳更加惨不忍睹,她竭力用衣物护住暴露的身躯,摇尾乞怜一般看向那个可以掌握她生杀大权的商人,喃喃道:“不要抛下我......”
那商人脸色一凝,面无表情道:“只要能放我们离开,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女子瞬间泪流满面。
为首一骑不以为意,正当冯越要在开口的时候,耳边听到一连串的沉闷马蹄声。
援兵来了!
另有数十骑从远处杂沓而来,但起初目的并非是增援,而是围剿另一批侥幸逃出生天的难民,人手充足的很,所以分离出了三十骑前来支援。冯越心中顿时拔凉拔凉,本来队伍中的难民都已经抱了同归于尽的决心,但是如今士气全无,以至于根本没有死战的想法,直接就是慌不择路逃跑,面对的是骑兵无止境追杀的后果!
所谓的边境土匪,常常长于荒芜之地,风调雨顺还好,要是哪天闹起了天灾,走投无路的话,就不得不干起掠劫的勾当,才能继续生存下去。早年间紫荒部落的谋生之路不仅限于打猎,尤其是收成不好的时候,眼看着一家老小就要饿死,要么去兽王无数的内围获取资源,要么就从东阳国那边占点便宜,横竖都是冒着生死危险,还是找东阳国这个亲家下手稳妥一些,这就是土匪了,但是这个亲家又不是光杆司令,拥有绝对的碾压优势,然后就出现几个“土匪”引发了万马奔腾的场景,结果不言而喻。
今天这一幕,何其相似!
楚铭稀里糊涂走了一回土匪走过的路。
楚铭对边境驻军相当陌生,在此之前,唯一接触的一次还是兽潮爆发之时,其实印象还不错,尤其是许长官大发慈悲,得以让楚铭等人进入宫殿避难,没想到下一次再遇见却要刀刃相向,拼个你死我活。
楚铭满是汗水的手掌握紧长刀,身体情不自禁颤抖起来,有些害怕,毕竟边境驻军是训练有方的战士,再加上有一流军械加持,战力极其可怕,更别提能将人撞得粉身碎骨的战马,不仅速度极快,撞击时的爆发力更是可怕,冯越的护卫不幸被战马迎头而撞,整个身体倒飞出去,嘴中吐血不止,胸膛的甲胄也裂开了一张蛛网。
没有甲胄防护的难民则是更加惨不忍睹,尚未坠地便气绝身亡,八十骑再次将楚铭等人包围成圈,冯越心中叫苦不迭,已经彻底失去突围的机会,取出一张符篆,用牙咬破手指,让鲜血落在符篆上,试图金蝉脱壳。在他脸色变得虚弱的同时,符篆燃烧成为灰烬,下一刹,他整个人都出现在了远处,继续逃亡。
“修仙者!”一位百夫长瞪大双眼,但随即轻笑一声:“原来是个商人。”
百夫长没有命令边境驻军去追冯越,而是啧啧称奇,符篆虽然并不稀有,甚至在军中极其常见,但多是用于传讯的符篆,逃跑作用的符篆稀罕的很,可以做到类似于缩地成寸的效果,但冯越也就瞬移了几百米而已,这张符篆对于逃跑的作用并不大,而百夫长不愿乘胜追击,是因为害怕冯越手中有杀伤力更大的杀手锏。
要知道符篆有属性之分,更可以融入禁制,千差万别,各有玄妙之处,其中以攻击防御居多,也有不少旁门左道,用于疗伤逃跑催眠,甚至易容,无一不全。
放跑一两条漏网之鱼不算什么,哪怕是位高权重的商人,就算逃出生天后对军方口诛笔伐,又有什么用?
听说个别商人财路很广,尤其是马商,不仅将生意做到了紫荒原住民身上,就连劫匪都不放过,提供大量马匹供其劫掠金银珠宝,甚至是对紫荒原住民动手。事成之后,劫匪用战利品回报商人,只不过这种狼狈为奸的行为一直很隐蔽,哪怕是军方也迟迟没有侦破,只是边境兵卒一看到那些土匪是骑马而来的时候,就一肚子火,对那个唯利是图的马商骂骂咧咧。谁敢对军方口诛笔伐,谁就是那个马商!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修仙者。”
百夫长环视四周,有一身黑袍隐藏于人群之中,他名叫朱炎,既无背景又无宗门,一个人跌跌撞撞修行数十年,身经百战,胆量惊人,否则根本没有资格踏足紫荒,他的修为勉勉强强到了筑基后期,在兽潮中有自保之力,但是绝对不是兽王的对手。
他在紫荒中待了半年光景,数次试图踏入紫荒寻找宝贝,还真让他得到了几颗兽王内丹、百年灵药,乖乖,要知道他平时买件法器都要精打细算,生怕钱财不够,紫荒真是个天上掉馅饼的地方。
尝到了甜头之后,他愈加坚定留在这里的决心,但是之后运气不佳,不仅没有获得宝物,还将挟带的符篆法器用得精光,不过他没有离开的想法,一直在边境上守株待兔,希望还能发笔横财,近日听说东阳国会将官职授予难民,他怦然心动,打算与难民一同争夺官职,不曾想遇上了生命危险。
朱炎屏息凝神,虽然身上没有一件防身之物,但他可是实打实的筑基修士,距离破境只差一线,岂会畏惧区区边境驻军?
黑袍身形前冲而去,伸出手,从一位难民手中夺来了一把刀,手掌发力,一刀劈死一匹战马,反应迟钝的骑兵如同无根浮萍,身体向前栽倒,黑袍哪里可能手下留情,只是尽量不去攻击密不透风的甲胄,一掌拍在了毫无防护的面门上,那张脸庞瞬间炸开。朱炎扯了扯嘴角,答应好的官职,为何不作数?!
朱炎气沉丹田,整个人凌空而起,跃至一匹战马背上,鸠占鹊巢,原来的主人来不及动手,脖子就被朱炎五指紧扣,咔嚓一声,气绝身亡。
朱炎骑马而冲,显而易见,只是百名兵卒并不足以将他留下,但他受到了莫大的欺骗,一定要杀几个人泄愤!
“退!退后!这是个修行者,本来应该交由将军亲自处理,没想到竟然混入了难民队伍!”
“但就他一个人修行者,不用怕,我们还有特制箭矢,又不是杀不了他!”
“不行,我们人数太少!将军说了,要是真的遇上了修行者,放过也没关系......”
“你觉得他会放我们走?”
“刘大嘴,你去找支援......不,直接把将军叫来,快,一定要快,我们最多能坚持两个时辰!”
“你去,我留下。”
“婆婆妈妈!”
朱炎眼神阴沉,问道:“为什么骗我?!”
百夫长反问道:“为什么越境?!”
朱炎哑口无言。
百夫长冷冷道:“你犯了法,难道还指望我们原谅你?”
朱炎不以为意。
“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你难道还觉得委屈?!”百夫长策马而冲。
边境驻军都将重心放在朱炎身上,其余人根本不值得重视,朱炎连杀十多位军人,在场之人物尽其用,将战死军人的刀剑与甲胄都夺了过来,武装自己,只是边境驻军的甲胄异常沉重,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朱炎稍稍冷静下来,骑兵舍弃了战马,下马列阵,朱炎一步踏出,军人们身形拧转,向后退去,于电光火石之间以弩箭射杀黑袍!
用的是材质特殊的特质箭矢,穿透力匪夷所思之大,但撕裂力更为惊人,一穿而过的同时,留下的伤口不仅不小,反而大如飞剑。
此物杀过的筑基修士何止千万,在没有甲胄保护的前提下,一旦命中,必定重伤,要是落在心口以及颈部以上的位置,想不死都难,朱炎终于收起轻蔑神色,袭来的箭矢能躲就躲,躲不开才会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法荡开,朱炎身形向后撤去,讥讽道:“再见!”
朱炎眯起眼,他的符篆法器都已用完,但还有一个用以御空远游的飞行法器,他身后的地面霎时间出现一条龙舟,好似以玉石雕刻而成,只是并非光滑如镜,纹路多如蜿蜒古道,细看之下,这些纹路暗藏玄机。
当朱炎一步踏入龙舟,龙舟自行飞升而起,高空悬停,迎面扑来的箭矢枪矛,毫无征兆倒飞出去,如乳燕回巢刺向那些军人。
瞬间有数人被箭矢钉死在地面上,死不瞑目。
如此一来,再也没人敢轻举妄动了。
“那龙舟是飞行法器,看来这个修仙者打算走了。”
“这个修行者本该交由万夫长解决,你我已经尽力,让他走吧。”
身处于高空之中的黑袍身形微微前倾,一脚踏出空中,冷笑道:“我还会再来的。”
“修仙者,不管你实力有多强,都不能闯入我东阳国的领土,虽远必诛!”
朱炎轻声道:“可惜你们东阳国的律法,限制不了我这个法外狂徒,而且你这话未免太可笑,或者说东阳国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从古至今从未有人征服过紫荒,故而东阳国将紫荒纳入版图这件事,简直就是跳梁小丑所为,谁承认紫荒是东阳国的私有财产了?你们连守都守不住,就别自欺欺人了。”
此时,楚铭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龙舟,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
这个修仙者走后,难民必定会被屠戮一空,朱炎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相助。
楚铭一跃而起,哪怕是朱炎都愣了一下,空中正要飞起的龙舟明显出现一丝凝滞,然后缓缓拨动龙头,向下一压,压得楚铭身形爆射而下,砸得地面上尘土四溅。
但眨眼之后,楚铭身形再度跃起,朱炎心中权衡之下,伸手将楚铭拉入龙舟,甚至特意停留了一段时间,供其余难民于商人一一登上,这一幕让在场的驻军咬牙切齿,但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掉。
龙首之上,朱炎大袖飘摇,化虹远去的同时,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