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手擀面,宋春雪跟道长打坐半个时辰后,便背着包袱出了门。
他们俩的包袱里装着不少值钱的东西,放在客栈不安全。
夜深人静,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道长带着宋春雪来到了徐家。
果然,徐家的大门刚好打开,从里面涌出好几个身高体胖的汉子,手里拿着长棍,腰间别着长刀。
“他们是要找咱们去,还是找梁旭去?”宋春雪心下紧张,“他们该不会是发现师兄在吓唬他吧?”
“很有可能,他们的脑子可比我们的转得快,我们尽快去梁旭家。”
“师兄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道长转身快步向前,“知道,跑起来。”
话音未落,道长已经狂奔起来。
“嘿你……”宋春雪无奈,难怪师兄怕她跑不动。
她只得跟在道长的身后,撒开脚丫子跑。
半明半暗的街道上,他们俩跟风一样往前跑,仔细想想别有一番风趣。
如果宋春雪没喝药的话,可能感觉更好。
至少,她不会浑身冒汗。
但出汗之后,浑身舒畅。
怕脑袋再次受凉,她将一块青布缠在脑门上。
“哐哐哐!”
来到梁旭家门外,道长大力敲门。
“谁啊?”
“道长我,快开门。”
梁旭诧异的看向他们,“怎么了?”
“话不多说,快让你家人出来,换个地方躲一阵。”
梁旭瞬间惊慌,“莫不是徐家人要找上门来?”
“我们跑过来之前,他们已经在清点人数了,快!”
“我这就去。”梁旭转身朝屋里大喊,“快穿上鞋,保命要紧。”
他还没来得及,跟妻子说自己得了一块金子的事呢。
梁旭的妻子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娃娃,心惊胆战的从屋里出来。
“怎么了这是,你又招惹谁了?”她不由小声抱怨,“都让你不要骗人了,嫁给你之后就没安生过。”
“……”梁旭有苦说不出,以前的都是小打小闹,这回招惹的是徐家人,恐怕以后很难回来立足了。
“把门锁上,快走。”
他们一群人沿着狭窄的小巷子,跟后面有狗撵着似的往前跑。
好在,徐家人没有追上来。
梁旭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多谢道长相助,他日定当重谢。”
“甭谢我,以后少干这种害人害己的事,贫道我就谢天谢地了。”道长摇头道,“看来我明日还得去徐家游说一番,那个徐家家主虽然心有道法,却也是个难得的犟种,今日下午没少跟他磨嘴皮子。”
“到头来,他还是气不过要出门找人撒气。”
梁旭连连点头,“道长教训的是,以后我一定找个好地方安居乐业。”
道长不信他,摆了摆手道,“去睡吧,明早记得收拾东西,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反正我记得,这里并非你的老家。时候到了,你就得回家过日子,你娘也不容易。”
梁旭点头,“难得道长记得这么清楚,我的确算不上孝子。”
道长宽慰他,“上天自有安排,你如今历完劫难,你母亲也了却诸多因果,该是回家尽孝的时候了。记住,百善孝为先,要想过得好,首先要孝顺父母。”
梁旭红了眼眶,“我其实一直想回去,却碍于种种前因,心中有疙瘩犹豫不决,今日道长不仅送了我一大笔钱,还替我挡劫……”
说着,梁旭跪了下来,“道长真是我的大恩人大贵人,这些年若不是遇到道长,在下……”
“起来起来。”道长一脚踢在他的膝盖顾上梁旭顺势弹了起来。
道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也是你的造化,虽说这回学堂的事你做得不厚道,但之前没少积善行德,那也是你的造化。”
“行了,今晚上他们找不到你们的,快去歇息,明日我会再来一趟。”
梁旭揉了揉眼睛点头,“多谢道长。”
看着道长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宋春雪敬佩不已。
回去的路上,宋春雪好奇,“我们还回原来的客栈吗?”
“回啊,怎么不回,估计他们都搜过了,不会再来了。”道长一本正经道,“都花过钱了,不住多浪费。”
是这个道理。
宋春雪正好困了,但是路过烧鸡铺子,她没忍住吞口水。
“少吃点,不然明日半途中还得找茅厕。”道长看穿了她的心思,“买两根鸡腿吧,一只鸡咱俩吃不完。”
“多谢师兄!”宋春雪当即露出笑容,跑到即将关门的铺子前。
不多时,她拿着个大鸡腿边走边啃,“真香啊。”
道长咬了一口大鸡腿,在酒馆门前停下脚步。
“吃肉怎么能没酒,”道长对打盹儿的小二喊道,“喂,你家酒缸被偷走了。”
小二正撑着脑袋打瞌睡,听到这儿直接跳了起来,哈喇子甩了一脸。
“哪里,哪儿呢,我不打断他的腿!”
道长丢过去十个铜板,“骗你的,来两壶小酒。”
小二瞪了他一眼,“原来是张道长啊,好几年没见你了。”
说着,他一边拿起酒溜子一边拿了个小瓷瓶打酒,目光在宋春雪的身上巡视了一圈。
“恭喜啊道长,您终于拐来个道侣,不容易啊。”
“放你娘的狗屁,这是我师弟!”
道长骂他,“说话之前能不能想一出是一出,试探,旁敲侧击不会吗?非要骂一顿才开心。但凡你这张嘴会说话一些,凭你家的酒,你早就腰缠万贯了。”
小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失礼失礼,是在下口无遮拦,还请道姑勿怪。”
宋春雪接过酒壶闻了闻,“酒酿的不错。”
小二喜笑颜开,“是吧,大家都这么说。”
三个人哈哈大笑。
道长直接坐在旁边的台阶上,跟小二打听了一下这定西城近两年的变化。
宋春雪边啃鸡腿边喝酒,趁他们聊天的空当,跑回去又买了一根继续啃。
酒喝完鸡腿吃完打了个饱嗝,道长跟小二道别。
小二一边锁门一边道,“道长下次再来啊,我请道长吃酿皮。”
“唉好。”道长边走边跟宋春雪低咕道,“还真的很想吃一碗酿皮,尤其是定西城的酿皮,跟咱们那边差不多,没有放乱七八糟的东西,酸辣适中很爽口。”
宋春雪用帕子抹了一嘴,“那明日就去吃。”
“但贫道最爱吃的那家,我跟掌柜的闹了不愉快,明日你替我买来吃。”
宋春雪无比震惊,“师兄还有跟人闹脸红结梁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