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这个走线粗糙,蹭我的脸疼。”
“这是你在府里用惯的,孤顺来的。”
一阵沉默后。
趴在车旁边的人同时用力的支起耳朵五官用力过猛都快变形了。
纶图没抢到位置,顿住一边嘴里咕噜着这些人。“听,都听狼主的墙角,我等狼主出来,主动请缨解决你们几个人。”
“你无耻!”小娘子娇怒。
“擦脸。”男人语气平平。
又是一阵沉默,众人等了会,还是沉默。
大家站起身,挤眉弄眼,凑到旁边小声密谈。
“狼主近来脾气好了很多,果然再凶狠的狼也难逃这绕指柔,这南梁的女子都是这样娇滴滴的?”
“等会去,打下南梁,让狼主多赐几个给你做暖脚的。”
“去去去,我堂堂草原最健硕的鹰,自然要娶我们草原上最健硕的花。”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纶图,像是想到什么,顿时打了激灵。
刚刚说那话的人犹豫的改口道:“但不要像纶图夫人那么强壮。”
克制的爆笑后,几人头又凑到一起。
“这姑娘倒是会挑刺,去草原住的惯吗?”
“最关键是狼主竟然忍着她,像乌洛兰部的听雅郡主就一句抱怨的话,本来应该是狼主的大妃,就因为狼主血洗王庭时,在狼主面前说他太残暴了,连带本来能活下来的她姑母,整个乌洛兰部屠了干净。”
“啧啧,她也不怨,嚣张跋扈,狼主对敌人残暴了些,对我们这些部下体恤的很,郡主以自己狼主大妃自居,对我们这些人鼻不是鼻,眼不是眼,我们打仗不跟在狼主身边,难不成跑到南梁来。”
“这位看着也嚣张的……”
几人纷纷回头望向马车,恰好马车里又传来两声对话。
“这肉太柴了,还腥,我不吃,我平时早膳都是粥点,清淡为主,那日你在我那吃的那样。”
随后还有摔筷子声。
几人面面相觑后立马又贴上去,敢摔狼主,这姑娘不要命了。
然而,
“这是他们能弄的最好的了,你若是不满,稍等半日,孤让他们去萧府带一个厨子回来。”
“敦克,去。”
叫敦克一个激灵,立马从听墙角的人中弹,两眼四下瞟瞟,“遵命。”
还没等到他转身想走,就见车窗猛地被推开,然后就见本来嘲笑他的几个兄弟纷纷抱住头蹲下。
“等一下。”
萧玲琅没想到车窗外会趴着人,下意识地想道歉时,看到他们脸,又瞬间清醒,害怕的往后退了点,讪讪一笑,又在心底暗暗骂道,活该,一群卑鄙小人。
拓跋晋也走过来,淡淡睨了底下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人,伸手欲将车窗关上。
萧玲琅手搭上他胳膊,“等一下。”
“嗯?”拓跋晋一手抚着小姑娘顺滑的发。
萧玲琅定了定神,半日的路程,也就是说他们还没走多远,她摇摇头,“不要,我吃,你别让他去萧府带人了,来回也折腾啊。”
拓跋晋眸光隐着笑意,深深盯着她看了会。
“嗯。”
便关上了车窗。
敦克指着自己,看向其他兄弟。
其他人揉着脑袋,又不怕死趴在车窗旁,没一个顾及他。
纶图将嘴里的草吐了出来,大声,一个人给了一下,“都滚一边去,狼主的墙角也敢听。”
其他人,握了握拳头,看在他是狼主的爱将,忍了。
纶图等人走一边去后,刚趴过去。
“你也滚!”车窗被叩了两下。
谁说狼主脾气好了的,不就少动手了。
马车里,萧玲琅捡起筷子,看到男人直接动手,一手拿刀,一手拿肉,嫌弃地拧了拧眉。
拓跋晋撩着眼皮,将她表情尽收眼底。
“嫌弃,不弄碎,你会吃?”
“我可以夹小块的。”
“小块的也是割的。”他看到她张唇,瞥见那鲜红小舌,眼神暗了暗,“你府上精致的,也都是这样,只不过他们不在你眼前。”
萧玲琅还是鼓了鼓腮,反驳道:“他们才没这么都是粗鲁。”
“都是吃饭。”行军打仗哪有这么多讲究,等到了军营,她看到士兵用餐,岂不更惊讶,拓跋晋顿了顿,想到前世一些细节,眼神暗了下去,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后来性子温顺不娇气,怕是跟常琲吃了不少苦头。
于是他没头没脑看着萧玲琅,“幸好这次是我先遇到了你。”然后将切碎的肉放到萧玲琅面前后,拿起剩下沾着骨头的就啃,虽然行为粗鲁,但吃相优雅。
萧玲琅如梗干面,一点都不好,她一点都不想遇到他,如果重回那日,她就让阿牛驾着马车从他身上踏过去。
用完早膳,萧玲琅坐在车窗前,拓跋晋是想找她说话,但他一张嘴,小姑娘就将脑袋扭到另一边,闭上嘴后,她才转过来。
几次下来,拓跋晋淡淡的啧了声,直接起身来到小姑娘面前,一把将她抱起,然后坐下。
萧玲琅张嘴欲骂。
拓跋晋直接阖上双眸,“孤要休憩。”拒绝她攻击。
犹如一拳打在棉花的憋闷,关键是她刚伸出拳头,棉花还跑了。
萧玲琅垂垂眼敛,鼓着腮帮子,目光就盯着他,她不信他睡的着。
拓跋晋本来是故意逗她,但少女身上特有的淡淡清香萦在他鼻尖,让他渐渐有了困意。
怀里有了微微的动静。
拓跋晋睁开眼睛,面前的少女雪腮嫣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注视着他,视线对上,又羞赧的垂下脸。
“我…我要小解。”她嗡嗡出声。
“孤陪你。”他挺身要起来。
萧玲琅立马按住他的肩,“不用,不用,我可以。”她脸涨得更红了。
实则是慌的,她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那些守卫都找了地方闭目养神,他也在困倦中,现在不溜,时不待她。
趁现在离临安城还不远。
萧玲琅心都提起来,但好在以前装骗夫子逃课,现在面上能演出几分。
“你去的话,我很难……”她说半留一半。
“孤怕你跑了,虽然你也跑不掉。”拓跋晋直愣愣的怀里的人说道,抬手拍拍她的背,让她起来。
萧玲琅魂都颤了一下,面上还是镇定的张嘴反驳:“你都说了我跑不掉,我还能跑,那不是傻子吗?”
“反正不许跟着我,多羞人的事。”萧玲琅恼羞成怒,从拓跋晋的腿上下来后,轻手轻脚的推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