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艳阳高照,萧玲琅站到院子里面,看见土地湿润,才知后半夜下了场急雨。
地上的娇花被雨打的垂了头,萧玲琅蹲在它面前,指尖拨弄了一下。
昨夜拓跋晋的突然到访,让她惊觉即使他不在,她周围也没这么自由。
青菡布膳说,他又走了。
萧玲琅浅浅的叹了口气,所以昨夜回来就是为了吓她一吓。
“花。”她用漠北话,慢慢的念叨。
“噗嗤——”
萧玲琅转过头,是一身红衣的饶双。
饶双见她看过来,视线立马扭向天空。
“本小姐无聊,好久没来王府了,昨日逛了一圈,发现变了许多,今个再来看一眼。”
“哦。”萧玲琅略显失望的应了一下,便转过头,继续拨弄小花,想要将它扶正。
萧玲琅这般表情,饶双有些不高兴,昨天还不邀请她喝茶,今天就冷淡了,她蹲到萧玲琅面前,挡住花,蛮横道:“你就哦了一声。”
“饶双姐姐不是来看我的。”萧玲琅手自然垂下,眼睛透亮的看着饶双,显得格外无辜。
饶双自觉怀疑,她刚刚语气是不是有些重了。“本小姐看了一圈,也没变多少,就你的院子,昨日我没细看。”
“那我领姐姐看看。”萧玲琅眉眼弯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饶双。
饶双抬手蹭蹭鼻尖,跟着萧玲琅站起身,扭捏道:“那本小姐就给你个面子吧。”
“行。”萧玲琅在前面走,将她这两日无事转过的地方都给她介绍一遍。
饶双敏锐的发现,萧玲琅只对内院较熟,稍微往外走一点,就会露出迷茫。
于是她想问就问了出来。
萧玲琅顺着她目光往外面看了看,露出羞赧,蚊子声似的解释道:“我没怎么出过院子。”
“没出去过?”饶双惊讶,后来挠头想了一下,好像是听她爹沉着脸说狼主带的南梁女子,刚来就请了府医。
她偏头侧眸注视下萧玲琅。
萧玲琅捏着鼻尖,一眼看出饶双在估量着什么。
但她身体没毛病,那日也是旁人的错。
要是解释出来有些羞人。
想了一下。
萧玲琅嗡嗡解释道:“刚到漠北,我……有些不适应。”
还有先前她不知道拓跋晋不在府上,她不想见他,所以不怎么出去。
“这样啊。”饶双绞着手,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她低点头,在萧玲琅面前挑挑眉,“你去换身我们漠北的衣裳,我带你出府玩玩,反正狼主现在不在,府上又没什么人,你不若跟我去玩?”
萧玲琅目光里充满渴望,但又犹犹豫豫道:“可是……我怕……”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饶双挺起胸膛,“我才不会是为争男人使下作手段的小女人。”
眼珠子转了一圈,饶双见萧玲琅视线透过来还是有些犹豫,想了想,抱着手臂又补充一句,“但你不要当成我这向你示弱。”她撩起头发,扬着下巴道:“本小姐还是会嫁给狼主的!”
萧玲琅眸子里流过别样的情绪,她很喜欢饶双身上那种朝气蓬勃的精气神,要是在南梁,她肯定想和她处成朋友。
但现在,萧玲琅微微垂下眸,她只想快点回去南梁。
“嗯。”
被推搡着进屋里重新换上衣裳,拓跋晋早就为她准备好了漠北的服饰,但她故意说没有喜欢的样式,一直穿他从她那顺来的衣裳。
青菡一边重新给萧玲琅梳着发,一边给山芷使个眼色。
山芷会意,在给饶双奉茶时,问:“纥溪小姐是要和我们王后出去?”
“别瞎担心,本小姐不会对你们王后做什么的,狼主不在,你们跟个木头似的,也不觉你们王后无聊。”饶双游刃有余的回道。
然后又把话换成南梁话解释一遍给萧玲琅听。
萧玲琅侧眸看了眼山芷,莞尔一笑,“我和饶双姐姐相处的来,你们无需担忧。”
饶双先前没打算让青菡和山芷跟着,她就骑了一匹马过来。
皱皱眉头,一个侍女,三番两次越主子的面越俎代庖,有没有真的把萧玲琅当王后。
脸色一板,“你们两个未免也管的太宽了吧,你们主子想要做什么还要看你们的脸色。”
青菡和山芷一僵,立马垂首,“是狼主有令。”
饶双扯唇一笑,“别拿狼主挡刀,本小姐相信狼主,就算狼主吩咐了,也不会准你们事事越过你们主子。”
萧玲琅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但从语气和表情推断饶双在生气,似乎还是因为她。
她抬手轻轻覆在饶双的手上,视线落在面色难看的两个侍女身上。
“怎么了?是她们犯错了吗?”
“没。”饶双一肚子火气,这要的侍女在她府中,早就拉下去发卖了,一个侍女去管主子的事,她拉起萧玲琅,“我们走,傍晚我送你回来。”
等出了昱王府,萧玲琅戴上面纱,在饶双的帮助下,上了马。
她回头对饶双道:“这是我第一次骑马。”
饶双挑眉自信一笑,拍拍胸膛,“本小姐让你看看我的马术有多好。”
青菡等人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
山芷一脸担心,“姐姐,这可怎么办,狼主吩咐过不让王后一人出去。”
青菡咬着下唇,看向管事。
管事也沉着脸,狼主昨日下令禁止纥溪小姐入府,可后来出来对他们道,纥溪小姐若是入府,不要拦,但没交代纥溪小姐把王后带走要不要拦。
眼下看两个侍女的脸色,他应该是要拦的。
“先差人去禀告狼主。”
……
军营里。
信者匆匆赶来,额上急了一头汗。
“禀狼主,王府来人有事要报。”
“传。”
拓跋晋按了按太阳穴,一个贺兰部竟然能将大贺蚕食一半,他父王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蛛丝马迹,看来朝堂还得再清清鼠虫。
当即提笔,写了一封信送往王庭。
信者进来就跪伏在地。
“狼主,奴有事要禀。”
“说。”拓跋晋停下笔,抬眸看向信者。
“纥溪小姐今个又来了。”
拓跋晋淡嗯一声。
信者头都不敢抬,结结巴巴道:“纥溪小姐把王后带出了府。”
拓跋晋神色微变。
“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