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漪的抱怨,蔚疏澈再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洛美人,我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骂我呀?”
林漪埋怨地盯着他:“我们之前有那么多机会见面,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告诉我,瞒得我好苦啊!”
蔚疏澈神色平淡:“因为我本来没打算让你知道我是谁,若早知,这一次的事情会让你疑心,本王就不该亲自去春花楼,查你的破事。”
听到他一副嫌弃的语气,林漪忍不住哼了一声。
“晋王殿下嘴上说不该去,那怎么还是亲自去了?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口是心非啊?”
蔚疏澈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别挑拣回原位。
“洛美人想多了,春花楼的姑娘个个长得水灵,本王前去听曲儿,看看美人不行吗?”
见他一直在避让,林漪有些不满:“都这个时候了,殿下还是不肯与我交心吗?”
见他不语,林漪追问道:“殿下该不会是担心,我在皇上的身边久了,对他动了情产生了异心,使得你的处境变得危险起来吧?”
她话音刚落,蔚疏澈猝然转过头,直直地盯着她。
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地看过来,而且他的目光还有些冷冽,林漪不由愣住了。
就听蔚疏澈逼问道:“你会吗?”
林漪稳住心神,不服气地反问:“如果我真的对皇上动了心,你当如何?”
蔚疏澈移开了视线,像是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林漪觉得奇怪的时候,但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下一秒,蔚疏澈朝着两边看了看,眼见四下无人,竟然直接捏住她的嘴,单手撬开了瓶盖,将瓶子里的一颗药丸直接喂进了林漪的嘴里。
林漪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刚要挣扎,可是蔚疏澈直接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这药丸已经毫无阻碍地被她给咽了下去。
等他松开了手,林漪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心惊胆战地问:“你刚刚让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啊!”
蔚疏澈神态悠闲的笑了笑:“放心,正常情况下,这个药丸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也不会让你感觉到任何的痛苦。”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你师傅温楚白刚研制出来的一款新毒药,需一个月之内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就会毒发,七窍流血而死。”
“什么!这是毒药?”林漪将手指伸进嘴巴里,想要把它抠出来,但是已经无济于事。
她用手帕擦着唇边,目光哀怨:“蔚疏澈你疯了吗,我刚才那么说是在开玩笑,我不会对皇上产生私情的,我很清楚自己进宫是为了什么!”
虽然她如此解释,蔚疏澈还是不为所动。
他的神情有些冷漠:“这可不好说,这世间的情爱,刁钻得很,你刚才不是问我,如果你对皇上动了私情,我当如何吗?”
他晃了晃手里已经空掉的小瓶子:“这、就是我的答案!”
林漪点着头冷笑不止:“好啊,我算是知道了,如果我行事脱轨,你就会要了我的命!”
“你大可试试!”
“疯子!”林漪简直要气疯了。本以为他们此番算是坦诚相待,还有些让人激动。
她满腔的热情还来不及倾诉,就被他一颗毒药狠狠拍下去了。
什么人啊!
可就算再怎么骂他,这药已经被自己服用下去了,此后每月都要找他拿解药,已成定局。
幸好此毒是自己的师父研制出来的,只要有温楚白在,总不至于让她暴毙而亡。
林漪逐渐缓和了心情,正色道:“我之前的问题,现在再问你一遍。绑架了洛夫人,威逼我去春花楼的人,真的是季思娴或者是右相吗?”
蔚疏澈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谁?皇后?”
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怎么猜到的?你不是素来跟皇后的关系很好吗?”
“因为我觉得皇上突然准许我可以随意出入避暑山庄这个提议有些古怪,就问他,此法是谁想的。皇上告诉我,是皇后主动向他提起的,我心中便有些生疑。”
她沉吟道:“再加上,我如果真的沦落青楼,被人践踏,对季家虽然有好处,同样也会担上风险。何况我还活着,并没有彻底被除去,于他们而言,冒险只为羞辱我,得不偿失。”
蔚疏澈点了点头:“不错,还算有点脑子。”
可是一想到这背后算计自己的人,居然是皇后,林漪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心中的难过止都止不住。
“虽然猜到此事可能跟皇后有关,但如今被你证实,我还是觉得太过可笑。”
“怎么,受打击了?”
她的神色有些怅然:“最开始进宫的时候,我不知道你的存在,还以为自己在宫中孤立无援,所以一心想给自己找一个盟友。那个时候,我注意到皇后的病,想着只要我替她治病,拉近跟她的距离,日后在宫中就能跟她利益共存。”
林漪自嘲一笑:“现在看来,原是真心喂了狗!我对她有恩,她却恩将仇报,叫人如何不寒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可知,你帮了她,也激发了她的野心。之前因为生病,潘氏久居未央宫不出,行事还能收敛一些。可现在她的病情得到了缓解,反而会觉得这皇后之位越发的放不下了。”
林漪不由一怔:“你的意思是,潘氏知道季妃有了身孕,担心一旦季妃产下皇子,季家在前朝会越发得势,她这皇后的位置就坐不稳了。因此,她想利用我来陷害季思娴,一旦我真的出事了,皇上必定会对此生恨,到时这账就得跟季家去算了。”
“不错。这就是为什么,她大费周章地找人把你绑去春花楼,却没有直接杀了你。”
“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她愿意留我一条性命?”
林漪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脸上的失望昭然:“之前,她被心魔产生,胆怯懦弱,我还以为,她本性是个良善之人,才会惧怕和心虚。如今看来,是我把她想得太好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陡然抬眸看着蔚疏澈:“那当年你父母之死,真的另有隐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