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顺着他脸颊如泪两行缓缓流下,易景猛地抽出那两只手指,嫌弃的在他身上的花衬衫上擦拭着。
“海蛇,啊…你、你给我等着!你不得好死……”
花欲醉话还没说完,一记小刀‘嗖’的从前方刺进他的心脏。
他身躯在台球桌上缓缓倒下,没了呼吸。
易景轻蔑的看他一眼,收回眼眸,从台球桌上下来。
路过吓得尿裤子的江亿海时,她脚步一顿,神色冷飕飕的扫他一眼。
江亿海吓得连忙低下头,全身颤抖。
“呵。”
易景身姿摇曳的走到贺裘洲身边,眼底的杀戮渐渐敛去,恢复一片清冷。
“贺总,好刀法啊。”
贺裘洲站起身脱下外套搭在易景肩上,遮住她裸露在外雪白的肩背,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枪不长眼?”
易景淡淡点头,“他射不中我。”
贺裘洲听到她如此笃定,脸色不悦,“万一呢?”
易景看着他,“没有万一。”
她如此有底气,就是当年她在暗域训练过躲避子弹,当时可真是全靠自身能力,子弹射中你,你就得死。
贺裘洲脸色有些阴沉,他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情况下,终是贺裘洲败下阵,他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以后能不能把自己的生命看重要一些,我很珍惜它。”
这是易景活了快二十年来听到的第一句,有人告诉她,要好好珍惜自己。
有一人爱她如生命。
她恍惚了一瞬,答应他:“好。”
江亿诚扶着沙发缓缓站起身,他沿着桌子一步一步慢吞吞走到江亿海旁边,看着缩在台球桌下方的男人,开口喊了一声:“……哥。”
“别…别杀我…别杀我。”江亿海双手抱着头,脸都快藏进地底。
他亲眼看着海蛇那个疯女人用手把花欲醉的双眼戳瞎,又眼睁睁看着那小飞刀‘嗖’的没入花欲醉的心脏。
一切都是眼前这两个魔鬼干的!
“江亿海。”江亿诚又沉声喊了一声,“是我,江亿诚。”
江亿海这才有点反应,痴呆的抬起那双散涣的双眼,等目光聚集在江亿诚身上,他猛的扑过去,抱住江亿诚的腿,声音颤抖着说道:“亿诚……小诚,救救哥哥、哥哥错了…哥哥再也不和你争公司了,你救救哥哥......”
江亿诚腿部的痛感使他没有站稳,直接蹲坐在地上,他伸手挥掉江亿海那双恶心丑陋不堪的双手,冷声说道:“你自己犯下的错,罪自己承受,别指望别人救你,早干什么去了?”
“我来只是告诉你,公司,你想都不要想了。今天过后,你我都不在是名门望族江家的少爷,你不过是一个臭名远扬的阶下囚,永远只配活在阴沟里,而我,也不会是高高在上的江家继承人。”
“你说什么了?!”江亿海觉得自己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从地上爬起来,湿了半截的裤子在灯光下格外的醒目。
“江亿诚,你再说一遍?”他伸手恶狠狠的指着倒在地上的江亿诚。
“江亿海!”江亿诚奋力从地上站起来,体力全靠台球桌的支撑,他双眼湿润,眼睛猩红,语气都带着丝丝隐忍的痛苦,怒吼道,“我在说一百遍事实也是这样,你成不了万人敬仰的江家继承人,你心思败坏,一心只想着如何拿到公司的股份,只想着靠公司这一点老底来发大财,你这是痴心妄想!你没有能力接管公司,凭什么还妄想得到它?”
“因为我需要钱!”江亿海大吼着说道。
江亿诚身上的力气在这一刻脱力,他靠在台球桌旁,叹了口气,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带着一丝隐忍和一丝痛恨,“江家从没缺过你钱吧?你好好当你的风流大少爷不行吗,为什么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
“江家给我的那点钱算什么,我需要更多的钱,你们给不起!”
“所以你就打算杀了我,把公司转手给别人?”江亿诚不可置信的说道,他看了一眼满地躺着的尸体,“就打算把我们江家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基业拱手卖给这群亡命之徒?”
“够了。”贺裘洲和易景两人从沙发处走过来,易景手上的鲜血已经被处理干净。
贺裘洲和易景两人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他们两个并肩走过来就给人一种不得不臣服的姿态。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就是万人敬仰的神。
江亿海一看到易景就腿软的控制不住,他刚刚对江亿诚发的那股怒气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人不争气的往江亿诚身后躲了躲。
“躲什么?”贺裘洲沉声问道,他大步走到江亿诚面前,一把把躲在他身后的江亿海给揪了出来。
江亿海颤颤巍巍,“没...没躲。”
贺裘洲眼神很是犀利看着他,低声道:“聊聊?”
“聊...聊...”江亿海伸手想要捂住湿了半截的裤子,“...聊什么都行。”
瞧那怂样。
易景轻嗤一声,站在三人比较远一点的位置。
江亿海的尿骚味实在是太难闻。
“速战速决。”易景低声开口,站在不远处。
“嗯。”贺裘洲点头。
她那句速战速决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把自己解决掉?
江亿海被易景刚才那一句话给吓得一个激灵,双腿之间又不争气的流下来一股。
贺裘洲和江亿诚两人紧蹙着锋眉,目光沉沉的盯着他。
贺裘洲:“给我憋住,在尿把你小兄弟剁了喂狗。”
果真,一句话让江亿海那股尿意硬生生给憋了回去,他双腿下意识的紧了紧。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贺裘洲一把把他甩到一边。
“......好。”
“江诚海信是谁的?”
江亿海看了一眼江亿诚,目光很快就回到贺裘洲身上,暗暗吞了一口唾沫,说道:“是、是江亿诚的。”
“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