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给老赵发了一条信息:“近期可好?注意防护,需要口罩的话,我过段时间寄给你们。”
这“你们”的意思,应该是专指老赵。她觉得如果信息里直接说“你”,似乎有些暧昧,怕他引起误会。
然而,老赵一直都没有回信息。
成年人最大的悲哀不是对方把你拉黑,而是视而不见。
“这是几个意思?噢,你开导Reina挺积极的,还挺能设身处地为别人想,你这明摆着是把Reina往火坑里推嘛!如果她这次再陷进去,那个死老外又跑了,岂不是鸡飞蛋打?!你这个老赵安的是什么坏心眼啊?”
婉晴越想越生气。
疫情开始以后,她也经历了抢口罩、抢“莲花清瘟胶囊”,抢“双黄连口服液”,抢菜、抢米面油……
这些“套路”都是03年非典时期“玩”过的。
那时候大家抢食盐、抢萝卜、抢“转移因子口服液”……然而天气一热,疫情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后来,大家抢破头囤积的物资,白送都没人要。
但这时候,口罩的确是稀缺资源。
到底还是侯文莉 “路子野”,认识的都是重量级人物,如果就单凭她老公,估计也可以瞬时间调配来充足的抗疫物资。所以,文莉给她们几位好朋友送了几次紧缺物资。婉晴知道,医用口罩这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但这个特殊时期,你有钱也买不到!还别说,口罩,现在就是“硬通货”。
甚至大家开玩笑说,今年春节拜年,给晚辈、长辈封红包,就封几个口罩,那可比人民币看着心疼多了!
文莉说:“我知道大宝、二宝那里肯定买不到口罩,我给你弄了一百个,你先给孩子寄去,随后我再想办法,弄来了给你!国内控制得比较严,还好,国外太乱了。我听说美国都乱套了,我估计这次也就是‘非典’那样了,天气一暖和就没有了,幸亏我们有过经验教训。我觉得,你就老老实实在国内多住些日子,国外有什么好的啊?连个口罩都没有。”
婉晴答应着,但心里还是想着孩子那边。
虽说孩子的学习生活并不用她操心,但毕竟是疫情起来了,她知道,国外如果封闭个社区什么的,基本上做不到,封闭个公寓楼都困难。如果孩子们还要上课,出出进进坐电梯,如果没有防护措施,确实很危险。
在家的这些日子,婉晴除了为老人做饭,就是刷刷电视剧。
她看有一部《带着爸爸去留学》的电视剧,从剧名上看,就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她立刻想到了老赵,当然,老赵没有孙红雷那样的痞子劲儿,他也没有被绿了若干年,他的女儿应该是他自己亲生的,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他太太是什么样子的,是干什么的。
剧中辛芷蕾演的角色让她想起了Reina之前描述的安媛,据说安媛长得也很像她,厚厚的嘴唇很性感,而且c罩杯也很符合老外的审美观。
想想Reina那干瘪的乳房,还有平面无棱角的面庞,薄薄的嘴唇,难免Aron会移情别恋。而Reina还一直做着单相思的美梦,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释怀了,放下了,可是这个男人一旦回到了她的生活中,她就破防了。
“真是犯贱啊!我说她,她不爱听,老赵忽悠她,她却当真!”婉晴狠狠地说。
“抱歉,前段时间身体不适,没有及时回复信息。我一切都好,谢谢!你在国内多保重!”
这是老赵的回复,婉晴不知道这家伙忙啥呢,这么多天也不回复信息。
“好吧,你一切安好,我也一切安好,是不是就不用回复你的信息了?”
婉晴想,如果回信息,说什么呢?质问他为什么忽悠Reina吗?要知道,你老赵忽悠这样一个傻傻的恋爱脑,是会出事的。
有些话,信息回来回去说不清楚,还不如视频聊天,不过,慎重起见还是回条信息问问。
“关于Reina的事情,如果你有时间语音聊天。”婉晴回复道。
“你好!你那里怎么样?”老赵的语音响了起来。
“还好,国内管控得严,我父母住的社区老人多,大家都很自觉,不乱跑。对了,之前Reina给我打电话,说她的Aron回来了,就住在她家。”婉晴说。
“她呀,就是个无脑的女子,我觉得不值得为她多考虑什么,爱怎么就怎么去,你说多了,她还烦你。”看来,老赵是为自己忽悠Reina找说辞。
“我觉得,我们还是好好劝劝她,卖房子的事情她已经后悔了,都怪到她老板头上了,这次如果我们不好好劝劝她,她再被这个渣男涮了,会出事的!”
婉晴这样说绝非危言耸听,这种电视连续剧她看多了,剧中的女人被骗之后,不是自杀就是精神失常,惨到目不忍睹。
“你看,你也知道她只要不开心或者后悔,就把责任推给别人,那我们不顺着她说还反着说不成吗?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我们没有指导她的义务,好与坏,只能她自己去判断。”老赵说。
沉默了一会儿,婉晴觉得似乎没有什么要强调的。
“好吧,那你们多保重!我就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老赵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信息:Reina确实可怜,到现在孤零零一个人,但可怜之人必有故事(可能这里他手下留情,没有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就不要替古人操心了,你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婉晴想,Reina也不是装睡啊?她可是真睡着了。
有些问题,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能够出国又能混成Reina这样,应该是非常睿智之人才对,连婉晴自己都混得异常艰难,就语言学习都够她喝一壶的了,人家Reina竟然考取了地产经纪牌照,怎么遇到感情问题她就这样的脑残啊?且不说Aron之前没有离婚就和她共同生活了若干年,最后一句“我爱上别人了”就草草收场,她还要自投罗网,充当人家临时的床伴,这没有千年的脑血栓,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还有那些陪读妈妈,不知道这时候她们在加拿大如何?这疫情一起来,她们也回不来了,还有那些回国了的,目前也回不去,她们的孩子如何?
“唉,我就是喜欢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