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姥姥说完家里的事儿,怕花忍冬心里有负担,又提起另一件事儿,“守家和他媳妇离了,他媳妇这些日子一直在打听你,说是你答应帮她……”
花忍冬倒不是把柏康娣的事儿给忘了,之前夏宇同意让她帮柏康娣时,就已经让人去打听柏康娣的过去,只要那边回得没有问题,她就可以帮柏康娣落户。
“姥,她现在住在哪里?一会儿我去找她。”
周姥姥道:“就住在大队部了,守家那里不能住了,自打离婚后,周守家就不干正事儿,天天就往村口大石头一瘫。衣服也没个人洗,离老远都能闻着味儿,村里人都不爱往那去了。”
想到从前周守家那个脏样,花忍冬皱眉,没了柏康娣管着他,估计用不了多久,从前那个周守家就又回来了。
到家时,方艳红正在厨房里做菜,周小梅坐在旁边的木头架子车里,嘴里呜呜哇哇地说着听不懂的婴语。
周小梅说一句,方艳红接一句。
王秀丽搬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里,面前的地上放了一个盆,盆里放着两件衣服,本来挺直着腰背看钢蛋和铁蛋玩石头,听到脚步声忙拿起衣服搓了两下。
周姥姥只当没瞧见,转身进了外屋地,“艳红啊,今天二花单位的同志来家里,你弄两个菜。”
“知道了,娘,你先回屋坐着去。”方艳红答应一声,去角落放的坛子里拿了一条咸肉出来。
因是农忙,家里饭菜都比往常好,但再好也就是干的高粱米饭人人都能吃饱,菜也是泡的咸菜,今晚最好的也就是用荤油熬的野菜鸡蛋汤。
婆婆让做两个好菜,那肯定得是有肉有蛋才行。
周姥姥回来就是帮方艳红做饭的,哪能回屋?只是她厨艺不行,也就在旁边打打下手。
周姥姥在这里帮忙,花忍冬和铁爪也不能进屋,于是四个人就在外屋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周兰香和周夏荷趴在那屋的窗口往外望。见花忍冬看过去,俩人立马把头缩回去。
花忍冬撇嘴,她还真当周兰香多伤心呢?原来是姐俩一起躲懒呀。反正以后的日子是她们自己过,自己不过是拐了弯儿的亲戚,没必要多那个嘴。
不一会儿,方艳红就又弄了一盘香椿芽炒鸡蛋和一盘蕨菜炒咸肉。
香味儿飘出去,钢蛋和铁蛋就钻了进来,“二奶奶,做啥好吃的了?”
方艳红不喜张云婆媳,对这俩孩子倒没什么看法,带他们去把小脏手给洗了,才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肉,吹凉了放到他们手心里,“慢点吃,吃完了就得等上桌了才能吃。”
钢蛋铁蛋高高兴兴地拿着肉跑出去,坐在门槛上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王秀丽朝这边看了好几眼,喊两个儿子过去,却没一个理她的。王秀丽赶紧把盆里的衣服拧了拧晾起来后就朝俩儿子走过来。
钢蛋铁蛋一见娘过来,一下子就把肉塞进嘴里,气的王秀丽脸色铁青。
想到之前自己想让她把冰糖用水化开了给铁蛋吃,她却一把塞进自己嘴里的事儿,花忍冬无语地摇头。
下工回来的张云一进院就闻到味香味儿,大嗓门嚷嚷起来,“今天啥日子?咋还有肉吃了?”
结果一进院看到院子里站着的花忍冬,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二花来了啊?我说家里咋就做起肉了。”
花忍冬只当没瞧见她对自己的态度,笑着招呼道:“大舅妈回来了?我把水打好了,赶紧擦擦吧。”
张云冷淡地嗯了声,转身进屋拿了条破毛巾出来。
周兰香和周夏荷这时也从屋里出来,周着张云捏肩揉背地嘘寒问暖,把张云伺候的眉眼舒展,“你们两个懒丫头,明儿多弄点火柴盒回来糊,你们娘不管家,没本事给你们攒嫁妆,嫁妆都得靠你们自己攒。”
周姥姥立马笑开了,“哎呦,不用我给张罗嫁妆了?这敢情好,我还省下了。”
张云原本是故意在花忍冬面前说酸话给婆婆听,料着婆婆不想花忍冬难做,绝对会忍气吞声,没想到婆婆直接就把嫁妆的事儿给撇清了,让她一阵心虚,如果婆婆真不管了,以后哪个好人家愿意娶这俩丫头?
可一想到前几天被婆婆逼着要分家,最后还是周来财哭着去求婆婆,婆婆才决定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想去找婆婆理论的勇气都没有。
倒是周来财看到花忍冬很高兴,完全没听出自家老娘和媳妇的交锋,“二花啊,不是大舅说你,都住到咱们大队了,咋还和家里生分了?以后不忙了就常来家里吃饭,你姥一看你来就高兴,自打你来咱们大队后,你姥的身体都比从前好了。”
“好啊,以后我不忙了就过来吃饭。”花忍冬笑眯眯地应着,心里却道:姥姥身体好,那是她给输送的异能的功劳,和心情有啥关系?
不过,回头还得再给周姥姥和周姥爷用异能梳理一下身体。
后面的周小雅和周小月跑到花忍冬身边,不停地问她以后养猪养羊养牛的事儿。
周来福下午去了公社,回来顺路接了周小雅和周小月下学,路上就和俩闺女说了以后大队要养很多猪、很多羊和很多牛的事儿,这俩丫头回到大队就去田间地头割猪草挣工分去了。
此时见到花忍冬,更是想从她嘴里知道是不是真的。
得到花忍冬的保证后,周小雅道:“那以后我们天天放学都去割猪草。”
大队割一筐猪草一个工分,她们只要手脚勤快,每天放学以后挣三个工分不成问题,也省得大娘和两个堂姐总阴阳怪气地说她们不挣工分,还要花家里的钱上学了。
好在被周姥姥收拾过,家里又有一个城里来的且,张云那娘几个除了阴阳怪气几句,都没敢作妖,顺顺利利地把饭吃完了。
本来花忍冬是要带铁爪回市里住,可吃完饭天色晚了,俩人就决定晚上在知青点住一宿。
刚出门就看到一个女人在门外徘徊,花忍冬问了句:“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