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赤水丰隆很是震惊,因着想要劝降的想法,那位淮阳城的城主这里也是见过几次,却从未发现这位女城主竟然还是一位旧相识。
丰隆正襟危坐,身子微微前倾,急切的问道。
“那你这次来,可是辰荣军愿意考虑我的提议了?”
“我这次来是得了洪大将军的首肯,来和西炎王和谈。是和谈,不是投降。”
丰隆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和谈,那就是想要并存。
可若是并存,西炎当初就没有攻打辰荣的必要了。
丰隆暗中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有和谈的想法就行,起码不会再起战乱。
“洪将军有什么提议?”
“淮阳城将改名辰荣城,自城一成,不受西炎,皓翎任何一国的管辖,此后,西炎和皓翎的任何战事都不要打扰辰荣城,若是西炎王同意,那就和谈,若是不同意,那就继续打,打到和谈为止。”
青芜说着笑着,动作慢悠悠的斟酒,不顾丰隆僵硬的笑脸,自顾自的饮酒。
“赤水丰隆,你不用这么担心。
当初辰荣军在西炎和皓翎眼中就是一支叛军,就这就丢失了淮阳城,如今辰荣军镇守淮阳城五十多年,城中百姓对辰荣军信服,崇拜,自愿参军者众多,比当初的辰荣军强上数倍,辰荣军自然是不怕的。
若不是为了城中百姓着想,不想白白牺牲将士们的性命,辰荣军可不会轻易说出和谈二字!
这五十多年西炎都那辰荣军没有办法,你真的觉得换一位帝王就能够将辰荣军剿灭?”
青芜说着不由嗤笑一声。
“玱玹确实不错,心怀大志,也称得上一句足智多谋,若是当初辰荣军发动攻击的时候就是他在位,说不定辰荣军到不了今天的气候,可如今不同,西炎王当初派他的两个儿子出战的那一天,你们就应该想到现在的情况才对。”
赤水丰隆叹了口气,只能说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时不待西炎,奈何不得辰荣军。
和谈二字一出,想必朝中大臣也会劝陛下同意的,毕竟他们实在是日夜担惊受怕够了,谁也不知道那九头相柳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自家庭院的上空,一箭射向自己的胸口,他们已经怕了。
而相柳根本防无可防,每次都是放冷箭,不管士兵们如何侦察,都找不到相柳的丝毫踪迹。
曾有一位大将军不信邪,大肆宣扬自己即将要攻打辰荣军,并布下天罗地网,只待相柳出手,可当那一支冷箭进入大将军的胸口时,众人还是毫无所察,根本不知相柳是何时出现,又是何时消失的。
自那之后,九命相柳的威名更盛,朝中将领也无人再敢轻易开口领命攻打辰荣军。
“我知道了,我今天就把这个消息给玱玹传去。”
“不,你现在就去见玱玹,把这封信给他,在面见西炎王时,把辰荣军愿意和谈的功劳揽在你身上。”
丰隆闻言皱眉,沉声问道,“你们还有其他打算?”
青芜闻言笑了,否认道,
“和谈之后,洪大将军和军师相柳没有任何其他打算,只想守着辰荣城。”
“可是,我不一样。”青芜在丰隆变了神色之后,又说。
“赤水丰隆,我想看到接任玱玹王位的是一位拥有辰荣血脉的王子或者王姬,你能做到吗?”
“就这个?”丰隆一愣,心神逐渐放松。
“这个好办,馨悦对玱玹很有好感,玱玹待馨悦也不错,待日后,馨悦定是会嫁给玱玹的,至于接任玱玹的王位,这个我不能保证,谁也不能保证生下来的孩子就一定是一位优秀的继承人。”
青芜听了直笑,随意摆摆手。
“无妨,只要你能做到一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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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青芜所料,来自辰荣军的信件呈达后,西炎国同意了和谈。
从此,淮阳城正式更名辰荣城,自成一派,自行管理。
这场战争,也从此结束。
辰荣城中百姓欢呼,杀猪宰羊来庆祝这个好消息,并将今日定为辰荣城的节日,首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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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已定,洪江整日里除了在军营练兵之外无所事事,便盯上了相柳和青芜的婚事,只一心让这两人尽快成婚,好生一个孙辈给自己玩,不是,让自己帮忙带。
相柳和青芜对此也无异议,一时之间,全城上下便都得知了两人要举办婚事,纷纷祝贺。
面对成婚的繁杂琐事,青芜很是头疼,便大手一挥,给微生府去了一封信,找微生奇云要了几个人来操办。
“流萤见过大小姐,多年不见,大小姐可还安好?”
流萤仍是那副活泼开朗的性子,一见青芜便笑盈盈的伏身行礼。
青芜将流萤扶起,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颊,好奇的问道。“好,都挺好,奇云怎么把你派来了?”
“是我主动要来的,这淮阳城,不对,现在应该称辰荣城,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又听了许多有关辰荣城的传闻,心中好奇的紧。”
“好,那我让人陪你在这城中好好转转。”
“谢谢大小姐。”流萤说罢在府邸中左看右看,随后又问道。
“大小姐,传闻中那位军师大人面容可怖,哪里有那防风家的公子样貌俊美,不如,大小姐将他们一同娶了如何?”
“说来也奇怪,那防风家的公子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人前,若是他归来之后得知大小姐已经嫁人,肯定要心碎的。”
流萤说着还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直把青芜逗的直笑。
“你呀,你还想让我成几次亲?”
“大小姐风姿卓越,修为高强,自然是多少都不嫌多的。”
流萤说罢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冷之意从身后袭来,传闻中那九命相柳就是水系法术,水冰不分家,莫不是那九命相柳来了?
流萤颤颤巍巍的回头,白衣,白发,银面具,这三点正是九命相柳的特征,再想到自己刚刚的那些话,顿时吓得藏在青芜的身后,声线颤抖的喊救命。
“大小姐,救命啊。”
“好了,相柳,你就别吓她了。”青芜笑着轻拍流萤的后背,将人安抚下来。
“你先走吧。”
流萤闻言,转身就跑,一溜烟的跑没了。
相柳神色不虞的逼近青芜,一步步靠近,直将人逼坐在椅子上,不满开口。
“你还想成几次亲?”
“你还想成几次亲?”
相柳不满的逼近青芜,将人逼坐在椅子上,欺身上前将她整个圈住。
青芜闻言冒满是笑意,手指卷上相柳额前右侧的那缕白发,转啊转,直勾勾的盯着相柳,左手勾出相柳的脖子,将他拉近,手指松开头大,轻点在他的眉眼间。
“那要问你,想要娶我几次?”
话音落下,红唇便贴了上去,不待相柳回应,右手便抵上他的胸膛,止住他的靠近。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相柳说话间声音颤了一下,一把抓住青芜乱摸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整个人即将失控。
青芜凑近相柳,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看着那微红的耳垂不禁偷笑,随之咬了上去,牙齿轻轻磨着,听到那熟悉的喘息身体内不禁传来一阵酥麻。
“我也是。”
相柳只觉一股热血在身体内随意冲撞着,令他无法自拔,令他为爱沉醉。
握住青芜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腕,另一只手搂上她的腰,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一阵白色的法力形成漩涡,将两人包裹,青芜和相柳瞬间消失,出现在房间内,房门瞬间关闭,床幔微微晃动,一二低声笑语传出,令人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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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荣城的城主和九头相柳的婚事是辰荣城成立以来的第一桩喜事,更是辰荣城正式现身的好时机。
是以,青芜和相柳的结婚请帖发遍了皓翎和西炎,只要是有名气的氏族都被邀请要内。
作为其中之一的防风府邸却迟迟未收到请帖,防风意映疑惑不已,难不成是自己在无意的时候得罪过这辰荣城的人?
可细细想来,自己和防风府和辰荣城毫无交集,那这是怎么回事?就连那些不如防风府的家族都收到了请帖,唯有防风一族没有请帖!
难不成是大哥,二哥在外游历的时候得罪了那辰荣城的人?
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就被防风意映否决了。
先不说大哥那个憨厚的性子,就二哥那机灵劲,怎么都不可能给家里惹祸。
索性头疼没用,防风意映便将这件事扔在脑后,恰好此时有侍女来报。
“族长,二公子回来了。”
“二哥回来了?”防风意映展露笑颜,二哥离家几十年,可算是知道回来了。
防风意映急匆匆走出书房,迎面就碰到了来寻的防风邶,满面的笑容也难以遮挡那眼底的不安。
“二哥。”
“小妹。”
书房内,防风意映简单的和防风邶交谈了几句,就把话题转到了防风邶消失的这些年中。
“二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出去了,就在家中帮小妹如何?”
“意映,我这次回来是有件事和你说。”
防风邶的神色太过严肃,防风意映鲜少见他如此,竟觉得心中惶惶不安。
“二哥怎么这么严肃?”
“意映,你的二哥已经死了,你若是愿意,也可称我一句二哥。”
防风邶话音落下,一袭鲜红色的衣衫便变成了自己平日里所穿的一袭白衣,一头黑发颜色逐渐消退,竟变成了一头白发,银色面具冷若冰霜。
防风意映看着自己的二哥竟转瞬间就变成了另一人心中震惊不已,白衣,白发,新面具。
“你是九头相柳……”
这根本没有任何疑问,面前之人就是相柳无疑了。
防风意映心中一紧,神色有些慌乱,颤抖的手想要拉住面前这人的衣袖,下一秒就想起这人不是自己的二哥,而是九命相柳,伸出的手不禁一顿,颤抖的收了回来,掩在衣袖下。
“那我二哥呢?他去哪了?”
“当初,我在极北之地修炼,偶有一日,遇到了来极北之地寻宝的防风邶,一身重伤,却凭借着心中的执念而留着最后一口气。”
相柳看了看防风意映,继续说道。
“我们做了一个交易,他将一身血肉供养于我,我替他为母亲养老送终。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他,这个心愿对其他人来说很是普通,可对我来说却是让我享受了一份沉重的母爱,这是我从未感受过的。父亲防风小怪……”
相柳的语气略带嫌弃,“他暂且不提,你和大哥待我极好,只是往常顾念着辰荣军朝不保夕,所以一直没有真诚相告。”
防风意映已经潸然泪下,手中的帕子胡乱擦了一下,皱眉问道。
“大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他。”
相柳此言一出,防风意映意外的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你若是愿意,就再称我一句二哥,二哥自然会护着你的。”
“二哥。”防风意映艰难的吐出,看着面前的白衣白发新面具,怎么都感觉违和。
“不如,你先变回来?”
相柳无奈,只好再次变回防风邶的样子。
防风意映松了一口气,还是这副样子看着顺眼,那相柳的样子看着总是冷冰冰的。
“对了,那和你成亲的人是谁?你不是对青芜姐姐有意吗?”防风意映眉头微皱,难不成这大名鼎鼎的相柳也是一个脚踩两条船的人?
“那就是青芜。”
“哦?那辰荣城的城主就是青芜姐姐?”防风意映瞬间来了兴趣,脑海中已经转了又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崩了出来,可看着面前明为防风邶,实为相柳的二哥,心中还是别扭。
算了,等见面时问青芜姐姐吧。
防风意映突然灵光一闪,既然如此,那一早和青芜相识的就是相柳,那当初青芜形容的那些也都是相柳,而非防风邶。
这相柳还是一个厚脸皮的人?
防风意映不禁低下头,端起茶杯饮下,再看这相柳清冷的模样,只能暗自感叹一句,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