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搬家
作者:云上空灵   异路高歌最新章节     
    “俺家娃多,怕娃们没个轻重,弄坏了物件······”

    曲二娘打断她,“哪里有什么金贵物件?你只管放心住就是!”

    林凤玲心里感激的不行,暗暗思忖搬过来后一定不能让两位老人家失望。

    乔红珍征求老人的意见,“大娘二娘,您看后晌搬过来行不?”

    今儿不搬走胡氏一定会赶人的。

    曲二娘看了一眼曲大娘,见她微笑着点点头,遂笑着说:“行!”

    “那俺去收拾东西。”林凤玲道。又一次千恩万谢。

    回家的路上,林凤玲问乔红珍:“大嫂,你们住哪啊?”

    “你大哥去二叔家了,问问能不能住在他家的牲口棚,要是能住的话,三两天就搬。”

    “啊?住牲口棚呀?那咋住呀?”即便没有牲口了,那也是牲口棚呀!

    大哥大嫂一个来帮她跟曲家老太太说,一个去找二叔说,林凤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大嫂,”她抓住乔红珍的胳膊,满是感激地说:“是你们把曲家让给俺住的!”

    乔红珍笑道:“啥让不让的,你们娘儿几个和老太太住在一起才不会惹闲话。”

    林凤玲眼里涌出泪花,乔红珍拍了拍她的手,“你还叫俺一声大嫂,俺总得对得起这一声吧!”

    说话间到了高家。

    高歌、可儿、换弟和大宝都在屋里,几个人谁也不说话,屋里跟没人一样。她们都知道娘和大伯娘去借房子了,几个人心里忐忑不安,担心人家不借,那她们娘儿几个要露宿街头了。

    大宝一见姐姐们脸色不好,小小的人儿也默不作声了。

    当听见开门声,几个人立马紧张的盯着门口。林凤玲和乔红珍笑眯眯地出现在门口,几个人眼睛不禁一亮。

    “让不让住?让不让住?”换弟迫不及待地问。

    乔红珍笑着道:“快收拾东西吧!”

    “噢——”小屋沸腾了。

    大宝见姐姐们欢呼雀跃,也跟着边跳边拍小手,两岁的小人儿只能一只脚跳起,看那憨态可掬的样子,众人笑翻了。

    “娘,咱们现在就搬吗?夜里就睡在那大房子里啦?”换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林凤玲正色道:“现在就搬。娘要嘱咐你们······”

    姐儿几个一听,立马安静下来。

    林凤玲接着小声道:“本来你大伯大伯娘可以住在曲大奶奶曲二奶奶家的,但是让给了咱们住了。曲家奶奶看咱娘儿几个没住处,同意咱们去住。你们都记着,不要多说话,曲奶奶家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讲,包括你们爹和爷奶。”

    高歌二十几岁的灵魂,自然知道事情轻重。

    “大伯大伯娘和曲家奶奶都是心善的。”高歌说道,她总是有意无意给那姐儿仨灌输正确的三观。

    可儿通透,不用多解释。只有换弟懵懵懂懂,一双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可儿轻声说:“曲奶奶家的事要是让咱奶知道了,定会去搅和,到时候曲奶奶生气了,还会让咱再住吗?”

    简明扼要一解释,换弟的小脸立马郑重起来,“俺啥也不说,也会看好大宝的。”

    可儿遇到大事时候的那份沉稳让高歌非常欣赏,高歌常想,可儿的概括力这么强,言简意赅(gāi)没有废话,加以培养,定会是个优秀的管理人才。

    乔红珍环顾四周,也没什么东西,就对林凤玲说:“他二婶,俺去找他大伯和大军他们,把水缸搬过去。”

    “嗯嗯。”林凤玲连连点头。

    乔红珍出去了。

    林凤玲被打伤了,挑不了水,缸里早见底了。可儿把缸里的水舀出来,只有小半盆,端到院外,使劲泼了出去。宁肯泼了也不给胡氏。

    高歌猛然想起那两本书还在箱子后面藏着呢,立马爬上炕,借着整理被褥,把书夹在里边。此后,高歌就抱着被子不放手了。

    树声婶子挎着一个篮子进了屋,林凤玲忙迎上去。

    “大宝他娘,这是碗筷,还有窝头和咸菜,你们娘儿几个先对付两顿。”

    树声婶子看不上胡氏的做派,欺软怕硬的。背地里恨得直接叫她“胡氏”,当面不得不叫一声“嫂子”。

    “婶子!”林凤玲哽咽了。

    “宝他娘,以后的日子多艰难都要撑下来,好好教养孩子,万不可让人说了闲话去。”

    林凤玲一个年轻妇人,带着几个孩子生活不容易,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树声婶子以长辈的身份告诫林凤玲,林凤玲哪有不明白的。

    她含着泪点头,似是对自己的誓言又似向婶子保证:“俺对男人已经死了心,俺会好好活下去,俺有手有脚,会用劳动养大娃们。”

    想想林凤玲日后的艰难,树声婶子红了眼圈。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这是二十大钱儿,你拿着,看着添置些东西。”

    林凤玲无论如何也不接,“婶子,建山媳妇双身子了(方言,怀孕了),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建岭兄弟也该说亲了,哪哪都需要钱······”

    树声婶子把钱塞进林凤玲手里,真诚地道:“你且拿着,最难的是你啊!俺们不便去曲家,有啥事一定来找俺和你叔。”

    “俺记下了。”林凤玲抹去滚下的泪珠。

    树声婶子又语重心长地说:“和离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有告诉娘家,俺知道你是怕你爹娘担心,可是终归要让他们知晓的。”

    林凤玲何尝不想扎进娘怀里哭一场,可是她更清楚和离意味着什么。在男人为天的当下,男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男尊女卑的夫权制犹如太行王屋,稍作反抗就会遍体鳞伤。

    幸运的是,她能如此顺利的和离了。

    会好的!这句话支撑了她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