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我要报官了!”
那女子想把手扯回来,但她身形瘦弱,哪里扯得过秦壮,只好朝楼下的人喊道:“救命啊,非礼啊!”
“别吵!”秦壮又拉了她一把,两人正在楼梯上,女子被这么一拉差点摔倒,幸好勉强稳住了,“官家的人就在下面,你跟我下去说话!”
“你……”
女子还想挣扎,宋书远就快步上前道:“秦壮,还不快放开这位姑娘?怎么能如此粗鲁!”
秦壮很给面子地把手松开了,还有些委屈咧:“大人,不、我这也是没办法,让她跟我来她偏不肯,那我只好粗鲁一点了。”
宋书远叹了口气:“她不过来,那你叫我们上去嘛!”
秦壮连连摆手:“怎么好意思麻烦几位大人!”
季鸣月听笑了,阴阳怪气的:“你还挺贴心哦。”
秦壮朝她拱手:“多谢姑娘夸奖!”
季鸣月:■_■
真是又蠢又坏。
女子听秦壮一口一个大人的,便猜到了几人的身份不一般,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背过身去整理好了被秦壮弄乱了衣衫,转过来朝几人客气一笑:“几位大人,不知道找奴家有何吩咐啊?”
宋书远回头看了看,店里客人不多,便道:“还请入座说话吧。”
待入了座,便问女子前天晚上是否有见过秦壮。
女子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地瞥了秦壮一个来回,转过脸去:“没见过。”
“你骗谁呢?”秦壮瞪大眼睛,“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没见过我!?”
大概有几个“大人”在场,又看见男人刚刚对他们谄媚的模样,女子料到他不敢太放肆,心里也有了些底气:“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秦壮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门外说:
“前天晚上我坐在外头喝酒,你穿得一身骚样凑过来,又是给我斟酒又是给我唱曲,还往我怀里塞香袋,一口一口公子哥哥的叫着,从我这拿了几十文走!老子记得清清楚楚,你居然敢睁眼说瞎话、说没见过我!?”
这么说着,他开始给自己搜身,上摸摸下掏掏,也不知道从哪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紫色的小香袋甩到桌上,像是找到了对方杀人的证据那般确凿:“就是这个香袋!你还敢狡辩!?”
季鸣月看他这副气势汹汹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大堂上拍案的判官呢!
女子见秦壮这么理直气壮的,也硬气起来,拿起那个紫色的香袋道:
“你如何证明这香袋是我的?我告诉你,这条街走到底,街尾有一个小铺,里头有个老婆婆,卖的就是这种香袋,红的黄的紫的绿的,统统十文钱十五个,我就是从那处进货的!”
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了自己的货源,颇为不屑道:
“这几条街上有多少厮波女子是在她那收的香袋,你怕是数都数不明白!凭着一个香袋就想认定我?想得美!”
秦壮闻言,震惊地瞪大眼睛,指着女人道:“你、你、十文钱十五个的香袋,你居然一个就收了我五十文!你他娘的把钱还我!!”
“我根本没见过你!”
“臭娘们,这破香袋我不要了,把钱还我!”
“你……”
话题一下子跑偏了。
“别吵别吵!”
这两人的声音那是越叫越大,宋书远连忙让他们安静,但他的“别吵”淹没在一声声“还钱”“不是我”之中,激动中的两人都没听见,还是方景星拍了几下桌子这才拍灭了他们的怒火:“好好说话!”
女子没好气地好好说话:
“几位大人,奴家说实在话,就是这紫色香袋,我每日都要送出去几十个,虽说是有些老顾客来照顾生意,但多数还是新客。我这天天在酒肆里外给客人唱曲送香袋的,有时候一个桌上就有好几个客人,哪里能人人都记得啊?”
“再说了……”她鄙夷的目光瞥过秦壮,冷哼道,“就他这磕碜的模样,我才瞧不上呢!就是真送过香袋了,也是该转眼就忘!”
“你!你个臭……”秦壮碍着几人在场,努力压制着怒火,转过来很是委屈地说,“大人,真的就是她!小人敢以性命担保啊!”
女子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手指甲:“我是不以性命担保的,但我就是不记得。”
秦壮捏着拳头看着宋书远,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季鸣月随意道:“既然你和这位姑娘的说法相悖,那你单方面的证词和证据自然是做不了数的……”
秦壮一听就急红了眼,瞪那个那女子,咬牙切齿道:“臭婊子,你给我等着……”
方景星听笑了:“等什么啊?”
“没、没……”他慌忙摆手,“这,几位大人,那怎么办那?”
宋书远和声和气地说:“虽说你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但我们暂且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你杀了人,自然不会对你私自动刑。不过这几日你可要安分些,随时做好我们找你问话的准备。”
秦壮一听这话,连忙朝宋书远作揖感谢:“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啊!!”
这么恭维完,得到允许后,那是一刻也不愿意停留,瞪了那女子几眼就跑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拿走那花了他五十文的香袋。
那女子见他那副小人得逞的模样,脸色不是很开心,不过也没说什么,正想要告辞,却听季鸣月道:“姑娘,你是真的不记得这人了?”
女子一顿,看向季鸣月说:“是,真不记得了。并非是我对他心怀不满才出此言。 ”
“哦。”季鸣月点点头,“没事了,多谢你。”
女子摇摇头:“帮司理院的大人做事,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