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担心终究是多余的。
血魔龙化身成的少年,在青玄仙子面前异常谨慎,对方不开口的情况下,他甚至不敢主动打破沉默。
他也不敢夸赞自家主人,生怕出现了反效果。
青玄仙子回过神来,看着这小心翼翼的少年,将手中长剑收回储物袋,凛声道:“他派你来这里做什么?”
“主人未曾说过。”血魔龙摇动小脑袋。
青玄仙子走过去,赏了他几个脑瓜崩。
后者吃痛的捂着小脑袋,眼里泪花闪动,嘴唇紧瘪着,愣是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来就来呗,为什么要引起混乱?”青玄仙子冷声质问。
“我错了。”血魔龙果断认错。
主人曾叮嘱过,他可以接受背叛,但是若是触碰了他的逆鳞,哪怕是身为并肩作战的好伙伴,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面对主人的逆鳞,血魔龙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半个时辰内,我要这里恢复平静。”青玄仙子眸子冷了下来,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杀意。
血魔龙吓得赶紧跑到妖兽混乱的地上,顾不上那些烟尘,他释放出自身恐怖的威压,毫无感情的开口。
“滚回自己的地盘,不准造成混乱。”
那些妖兽被威压镇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听到这话后,察觉到威压收敛,如获大赦般,向着逃出来的方向,飞快跑回去。
妖兽之间,等级森严。
强者对于弱者有绝对的压制。
它们尽管又激荡起大量烟尘,可却变得不再混乱,井然有序的,有偶尔掉队的,其他妖兽也会帮衬一下。
不会如同之前那般,直接踩踏过去。
半个时辰不到,雾月森林恢复了平静。
“姑奶奶,您交代的任务完成了,我可以走了吗?”血魔龙回去汇报情况,小心翼翼的询问。
“让他来领你,交完赎金才能走。”青玄仙子眼里带着笑意。
楚天赐在边上直接愣住,他怎么不知道师父还有这种爱好?
而且血魔龙的主人,不会就是那位魔尊吧?
一想到有可能与传说中的情敌碰面,楚天赐内心无比紧张,毕竟对方修为超出他太多,已经无法进行比较。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面对。
“主人他事务繁忙,恐怕抽不开身来。”血魔龙欲哭无泪。
也不知道自家主人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位。
要不是主人叮嘱过,他早就给对方一点教训看看了。
对方大概是打不过他的。
大概吧。
血魔龙心里也不是很确定。
刚说完,上空的天色瞬间沉了下来。
并不是雾月森林这一片区域,而是视线可及范围内的天,都变得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快速堆积,在空中形成了一张巨脸。
“你就以这种方式见我吗?”青玄仙子望着那张巨脸,没有丝毫惧意。
边上的楚天赐感受到那恐怖的气息,他感觉就在刚刚的一刹那已经在十八层地狱走了一遭又一遭。
这就是魔尊级战力嘛。
恐怖如斯!
简直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哪怕他身上的大道磨盘若隐若现,依旧有些扛不住。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对方故意针对他,只是溢散出来的气息,就如此恐怖。
在师父开口后,那云层中的巨脸化成了黑色的烟雾,自九天之上卷落而下,如同摧毁世界的末世龙卷,却不带有一丝力量。
缓缓在青玄仙子身前凝聚成穿着黑色的邪魅青年。
“师尊,好久不见。”青年缓缓开口道。
冰冷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温柔。
“你是当初的小屁孩?!”青玄仙子看着面前的美强青年,脑海中浮现了某个吸溜着鼻涕的小男孩。
当初她和老女人外出,遇到了山贼屠村,最终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了被保护的很好的小男孩,因为对方总是流鼻涕,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小吸溜。
她本来打算起小鼻涕的,奈何老女人觉得不好听有点恶心,两不相让的情况下,折中起了这个外号。
“是也不是。”青年略带回忆道,“在师尊眼里,我可以是任何样子,在魔修眼里,我是万人之上的尊者。”
“我只是教了你修炼的入门之法,给你抓了只小龙作为宠物,从未答应过做你师父。”青玄仙子回忆起过去种种。
那段时间,她们带着小吸溜一起闯荡,往往是小吸溜作为诱饵,她们守株待兔,然后出手。
对此,小吸溜从无怨言,直到某次,她们遭遇了某个秘境,从里面得到了一颗蛋,就送给了小吸溜。
没想到小吸溜不小心摔破了蛋壳,然后一只袖珍小龙就被摔出来了。
后来……
青玄仙子收回心神,看向青年,神色复杂,“没想到你能有今日成就,看到你过得还好,我挺欣慰的。”
这对话让楚天赐感觉到了危机感。
他很想出声打断,可是察觉到那青年投来的带着戏谑的目光后,他心中警铃狂敲。
悄悄往师父身边靠了靠。
“师尊,当初那个秘境是随机传送,我并不怪你,反倒要不是你,就不会有今日的我。”青年温声道。
血魔龙听到这语气,顿时瞪大了双眼,他听到了什么,那个向来冷血无情的主人,竟然也有温情一面。
哪怕是战功赫赫的四魔王,也没有被他这么对待过。
“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带着他离开吧,道不同不相为谋。”青玄仙子放弃了动手,自知不敌的情况下,她不会去送人头。
“师尊,他是谁?”青年没有离开,反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楚天赐,像是看到了一件新玩具。
“我收的徒弟。”青玄仙子挡在身前,担心魔尊出手。
“师尊,若是你肯接纳我,我愿意舍弃这一身魔道修为,转投正道,您意下如何?”青年正了正神色。
认真的吗?
魔尊,那可是大能级别。
说舍弃就舍弃?
这人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楚天赐心中惊骇,将魔尊的危险程度再次提升五级。
修为高总有超越的那天,只有疯子,那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通常为达目的,不管不顾的。
他擦去额头的冷汗,担心起师父的抉择。